设宴结束后的那一天晚上,宫里处处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不仅是为使臣来访,还有。宫中多了一个馥贵人,但是三皇子季子显却还没有出现。
皇上晚上在上坤殿又设了宴,只是,穆尔楦以身子抱恙给拒了。
望着窗外散在天空的各色烟花,穆尔楦想起了去年在家中的年会,一家人在院中喜乐融融,放着烟花,吃着姐姐亲手做的年糕,那个时候,她穆尔楦怎会想到今日自己的苦。
“太后驾到。”门外公公的提示声把穆尔楦给惊住了。
.来不及多想,从内殿急急忙忙的到了外殿,见到了十岁时见过的那个慈园太后,今日再见,不免有些陌生。自己低着头,不敢直视。
“尔楦参见太后。”
慈园太后慢慢走到穆尔楦的身边,伸手拉着穆尔楦的双手将其放在手心,十分温和的说道;“都长这么大了,哀家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娃娃呢,这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穆尔楦抬起眼帘看向眼前这个岁月堆埋的太后,八年未见,着实老了许多。那一身傲慢的姿态一点也未减少。
慈园太后看着穆尔楦,脸上露出来欣喜的神态,笑得嘴角上扬,点着头,边看边说:“这真人比画像上可更好看,越长越水灵,哀家当年就没有选错,让你入宫啊,是对了,呵呵。”
“尔楦谢太后厚望,让我们穆家得到太后的恩准。”
若当年不是因为你,父亲又岂会让我入宫,你的那支金钗成了一道圣旨,命我进了宫,随了你的心意,却困了我一生。
慈园太后继续拉着穆尔楦的手,轻言:“哀家这一年都在佛念寺住着,也才刚回来,你进宫那天我让邬嬷嬷去接你,你倒也给推辞了,这也不打紧,往后啊,你可要经常来看望哀家才是。”
“是,尔楦一定会经常看望太后你的,希望太后不要嫌尔楦烦腻就好。”
“呵呵,对了,外面热闹着,你陪哀家出去走走吧,整天闷在自个儿的行宫里可不好。”
穆尔楦犹豫了一小下,最后还是陪同太后出去走走。
但天公不作美,雪儿下得可急了,但是满天的烟花似乎是挡住了大临皇城的上方,雪儿下了下来也尽快的化了。
慈园太后牵着穆尔楦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披衣内暖着,这一次,穆尔楦真的迷了神,这个太后究竟是为何对自己那么的好呢?难道都是自己误会了,也许慈园太后并不想自己想像的那么坏。
穆尔楦随着慈园太后来到了宴会的上坤殿附近,只是隔了一道清河。从这边望去,河对岸可是色彩斑斓,热闹非凡
慈园太后和穆尔楦漫步走在河岸边,说着话。
“你父亲的身体可好?”
“父亲挺好的,只是偶尔会头作痛,大夫说是老毛病,不碍事,姐姐在家,会好好照料父亲的。”说到自己的家人,穆尔楦自然而然幸福的微笑了。
“是不是想家了?”慈园太后看出了穆尔楦的心意,倒也直接就问起来了。
想家?即使想,又岂会见到,她穆尔楦宁愿不想,也不敢妄想。
摇着头说:“没有,宫里挺好的。”.
慈园太后突然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穆尔楦,眼神充满了溺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尔楦啊,你的心思其实哀家都明白,你是在怪哀家当年送你金钗,暗示让你入宫,可是尔楦,你们穆家世代都有入宫为妃的传统先例,当年之所以不选你姐姐而是选了你,哀家是有原因的,哀家第一眼看见你啊,就想起了你姑姑。你姑姑的性格和你很像,都是骨子里透露着倔强之气,所以当时哀家就自作主张就把原本要入宫的你姐姐换成了你,你若要怪可不要怪你父亲。”慈园要厚说的是那么的煽情,一字一句都真情流露。
穆尔楦不信,她不信。即使眼前这个人说的再怎么华丽完美,她穆尔楦就是不信。姑姑之死,岂会是意外。女人为了权位,怎会放过与自己争位的敌人。
穆尔楦不语,争开自己被慈园太后握在手里的手,背过身,许久没有说话,半响,才开口说:“尔楦不怪任何人,自己的命既然已经这样,又怎能埋怨,不管是父亲还是太后您,尔楦相信,你们都是为了尔楦好,既然已经入宫,就要安分,不再胡思乱想。”
“你明白就好,哀家就是担心你,知道你自小性格就不安于规矩,怕你会因为入宫而想不开,听你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
穆尔楦背对着慈园太后,她的目光是一种无人能解的思绪,转身时,已是一脸的微笑,微微欠身道:“谢太后让尔楦能够得到皇上的圣恩,让我们穆家继续世代入宫的先例,也谢太后如此关心尔楦,尔楦今后必定继我们穆家效忠皇上,效忠大临。”她笑得很美。
那一瞬间,天空百花齐放,散满了皇城的整片天,星星点点的碎花星子从天空上混合着那一朵朵的雪花下落,美得梦幻奇迹一般。
这奇色的颜色和这冰冷的皇城是如此的不着调,即使在怎么温暖,在这里,终究是冷的。
慈园太后回了宫,尔楦和谷雨,还有带着几个奴婢继续徘徊在河岸边,看着对面的热闹,看着那些宫中的妃嫔们嬉闹在一起,心里落了点失落,捡起几颗石子一个一个的往河里扔去,溅起一涟涟的水波。
“嗦.....”也不知道在哪里响起了一股怪音,似乎是从那边的树梢上传来的。
穆尔楦心生好奇,打算过去瞧瞧,谷雨给拉住了:“小姐,还是不要过去了,怕只是些鼠物在作怪,咱们还是回宫吧。”
“那声音有些奇怪,还是过去看看吧,怕不是鼠物作怪。”穆尔楦天生就对事物敏感,不由谷雨在说,就迈步朝那边的树梢走了过去。
看着那边毫无光亮的树梢,穆尔楦心里有些紧了起来,可是心里的好奇心还是让自己走了过去。
走到树梢那边的时候,仔细的看了个究竟,也没有看见有任何异样,谷雨在旁倒是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说道:“没什么啊!小姐,一定是你想多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还下着那么大的雪。”
穆尔楦有些不甘心,在树梢边来回的找了好几遍才罢,这才回了宫。
或许,自己就是太过敏感。
回到宛宁宫的路上,意外的是,竟碰上了今日在上坤殿的那位胡邑国使臣毕孟良将军。此人的事,穆尔楦知道几分。
毕孟良见到穆尔楦,却也有几分客气,俯首道:“见过楦嫔娘娘,今日在上坤殿本将军可是对娘娘印象深刻啊。虽说娘娘在殿中不言,但大临有这样一位奇貌独特的女子,相信任何人都会过目不忘啊!”
穆尔楦不知道这将军为何会去查自己,但是碍于两国之事,不便多言,浅言说:“本宫对毕将军也是印象深刻,毕将军在金锁城一战本宫略有所闻,实乃良将之猛。”
“原来楦嫔娘娘并不如本将所想是个深宫儒雅的女子,不闻宫外之事的人啊!”
“毕将军过奖了,本宫虽为女子,可良将军之事岂能不闻,金锁城一战,用了谋,用了计,战宣旷益,用其良处,将军实在让本宫佩服。”
穆尔楦确实佩服此人,看似鲁莽不成事,实属内藏心机,战场上的一匹良驹。
毕孟良笑道:“在下只是粗人,比不上娘娘的聪慧过人,在下听闻娘娘的父亲乃是穆吉查老将军,果真是将门之女,大才大德。”
穆尔楦行了礼,说:“得将军称赞,本宫欣喜,如今时辰不早,本宫不打扰将军办事,先行回宫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了,此人虽不为恶,但毕竟是关乎两国,能避则避,何况自己乃是后宫女子。
望着穆尔楦离去的背影,毕孟良笑颜到:“难怪三皇子对你念念不忘,果然是世间罕见的女子,只可惜,你已经是大临皇帝的女人了。”
毕孟良为他那三皇子叹了一番气。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完美。
毕孟良那晚回到大临招待使臣的百朝殿时已经是很晚了,身姿矫健的他飞快的走到了百朝殿的后亭里,在那里,早已经有一名男子在等候了。那男子身形修长,一席白色的长袍。
“属下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这就是胡邑国的三皇子季子显。
那人只是背对着毕孟良,缓缓道来:“查的怎么样?”
“属下已经查到太子派的人已经来了大临,但是那些人武功极其的好,属下无能,还未能将那些人一并歼灭,求三皇子降罪。”
才说完那句话,只见一道刀光已经向毕孟良的胸口刺去,瞬间渗出了鲜血,但是毕孟良面色毫无波动,恍如无事。
那人的面貌才点点的显露出来,目光里露着凶气,眉梢上扬,实乃一个俊俏的生人勿进的男子,是多少女子的梦郎。
“你跟着我的第一天,我就说过,倘若你办事无能,我就会杀了你。”冷酷的语气果然是他的性格,生人勿进,傲慢暴躁。
毕孟良忍受着胸口的痛,还是那般面无表情,说:“是属下无能,愿受惩罚。”
“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我告诉你,这次我不杀你,但是太子的人,一个不能留,你若办不好,死的人,就是你。”
“属下谢三皇子不杀之恩,属下一定会将此事办妥,戴罪立功。”
“下去。”季子显怒斥道。
毕孟良从地上起来,但是并没有捂着胸口流淌出来的血,刚退出亭中,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季子显见此,冷眼道:“说,何事?”
“那女子,已是大临皇上的女人了。”
毕孟良才一说完这句话,季子显猛的激动了起来,速度之极的走到了毕孟良面前,呵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子爱的那个女人....已经是大临皇帝的女人了,楦嫔娘娘穆尔楦。”
“胡说,滚。”三皇子突然暴躁起来,朝着毕孟良吼道。
毕孟良得令退了下去,后亭处也就只有他季子显了。
大临皇帝的女人,季子显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整张脸气的爆出了青筋。
手里的长剑一下就被他刺向了亭中的石柱之上,刺得很深,就像现在自己的心一样,深深作痛,毕孟良所说,必定为真。
他季子显那股发自内心的愤怒是怎么也平息不了的。心里的痛这么年来没有一个人懂。
昔日,那个许诺要嫁给自己的女孩今日竟然嫁给了他人,这承诺,他季子显守了八年,为了娶那个药嫁给自己的女孩,他多年来征战沙场,建的今天的成就,封为“永骁”王,为的是什么,就是实现当年自己承诺,让她当皇后。
让她穆尔楦当上皇后,他胡邑国的皇后。
如今,这消息,深深刺入心骨,那女孩,已为他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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