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呀!”他连忙掏出手机,递给了她,嗔道,“不说清楚!”
要他的手机只是一个为了测试他对婚姻的忠诚有没有被污染的借口而已。
因此,在他痛快将手机递到她手边的时候,她却悠然长叹道,“大哥,女人要你的手机你就给呀?”
“我的手机,就只有你一个女人拿得到!”
“嘁,拿到管啥用!我又不知道你的密码!”她故作不屑。
“开啥玩笑呢!自从结了婚,我的密码就没改过!”
“改不改的,反正我都不知道呀!”
“你都不记吗?”
“我没事记你密码干嘛呀!”
颇为无奈,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耐心细致地引导她,“那你记不记得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的生日我咋可能不记得呀!”
他只是笑着点头,郑重地将手机塞进她的手中,“这回知道了吧?”
想起以前可都是他解锁后递到自己手中,还真没注意过他的开机密码。
于是她调侃道,“你真不怕我看到不该看的?”
“我的手机,你随便看!”
她仍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试图压制住内心的蠢动。
“还有啊,我的银行卡密码是按日月年的顺序!再跟我说你记不住,我就真得另想辙了!”
是啊,虽然结了婚,但自己从未在意过他的密码设定!除了自己不敢去跟他使一些段子手编排好的策略,还有就是,每次他都主动给她钱,她也不好跟他提起那些小情侣验真诚的策略。
虽然这一切都很正常,但她心中还是疑虑重重。不敢相信任何根据网络文案得来的结果。
她装模作样地乱点一通,看到那个未接来电后便已经默默记住了。
随后就又还给了他,同时还言不由衷地茶味十足地附赠一句叮嘱,“洪总,人家还是想让你亲手帮我输密码!”
“那你就更得跟我一块儿去出差了!”
“哎哟,洪总,不能偷换概念哦!”
“我偷换概念了吗?”
她只是浅笑嫣然,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
“人家老婆都不放心让老公一个人出差!”
“因为人家老公是偷腥的猫!”
“我看你,气不死我你不甘心!”
“嘿嘿,”她憨笑着,挽住他的臂膀嗔道,“唉,多少男人巴不得脱离家庭的羁绊,逃离老婆的阴影,好一个人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啊!你应该感谢我正好有工作拴着,要不然,你咋能专心做自己事儿呀!”
“那能一样吗?”
“哦!”她暗忖着,“要这么说的话,是不一样啊!”
他以为终于盼来希望,兴奋地紧抓她的手。
“这要是在古代的话,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我这样的就叫做‘填房’‘继室’,一般来说,在哪儿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小透明!”
他刹那间愣住。
再没文化,也知道这其中的酸涩。
他在原地自行爆炸,却在她的冷冷注视下,自行扑灭。
“都啥年代了,‘填房’这词儿早都没影儿了!”
他的暴躁,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正因为就在她的“伏击圈”中,她却更加酸楚。
“我洪伟下定决心娶回家的女人,是我一辈子都要用心负责的!不是娶回家给我到处找茬的!”
“好吧,”她打断他的话,“我不给你找茬了,我应该主动跟你告辞!”
“活祖宗唉!”他一把拽住她,“你可别丢下我!”
她被逗笑了。
“留下来吧,欢迎随时找茬!”
“真的?”
他郑重其事地点头。
“那你,见过那么多美女,就没一个让你把持不住的?”
“有一个,就在我眼面前!”他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除了我之外!”
他不由得提高了嗓门,“我是人!不是随处发情的畜生!”
“哎哟,说的那么难听干嘛!”她却像是个劝架之人一样置身事外。
“都被你给气死了,还用在乎啥难不难听啊!”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哥哥,你对人家那么好的,人家怎么忍心给你气死呀!哥哥,人家宁可气死自己也不想气你哟!”
“你给我好好说话!”
“这么说,不动听吗?心难道都不痒痒吗?”她笑眯眯地反问。
“我就感觉挺欠的!”
“哎哟,哥哥,男人不都喜欢茶味十足的嘛!”
“鸡皮疙瘩掉一地!赶紧,正常点!”
稍愣,他一把将她抓过来,禁锢于怀中,喃喃道,“老婆,都一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呀!”
“那,从今往后,我的活动不许你拒绝!”
“这是两码事!”
“我知道我的圈子里,大都是没多少文化的!但是你放心,他们个个都是坦荡磊落的铁汉子、两肋插刀的朋友,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小人!”
“干嘛,”她终究不敢用自己的直觉去确定什么,只是怯怯地问道,“干嘛突然说这些?”
“这次活动,人家都是带着老婆的,有些还是全家总动员!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不是让子阔立刻回去陪你了嘛!孩子都该累着了!”
他还是没忍住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的冲动,只是,手都伸出来了,却悬崖勒马。
“大家都以为是我对你不好。有几个,跟子阔打听过了还不放心,还来劝我,‘老婆是家里的活财神,你越宠着她,你才能越幸福!’”
她默默地轻抚着他的背,像安慰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老婆,我知道你昨天有多为难,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能让我也成为你每一份计划的项目之一!”
“你这么体贴入微的丈夫,必须是我的首选!”
他不由得苦笑。
“但是,你应该不太能懂得,农村孩子要谋个好前程有多难!”
他的确不知道。不仅不知道农村孩子的难,也不太能明白与他同片区孩子谋前程之难,就像他不了解我的难处一样!
“程程偏科有点严重,我哥嫂他们除了物质上的,别的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又正好能给他补一补文科,又正好知道有这种竞赛。我就想着,考得好不好先不说,就是让程程来体验一下读书的不同路径,也算是他的一次宝贵经验!”
“嗯,这样挺好!”
“现在,都说‘寒门难再出贵子’,农村学生跟城市学生真的是智力差别吗?不是的,农村孩子差的是后天培养过程中的各种亲身经历,和家长耐心细致地对孩子的正确引导!就拿地铁、电梯这种城市标配资源来说吧,偏远地区的农村,别说孩子,就连大人都没见过!用都不知道咋用,更别说有关这方面的考试题了!”
他轻轻地点头。
“可是那又能咋办?总不能给农村孩子单独命题吧!”
他认真地聆听,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在她心中,尤其是她内心疙瘩正在逐渐系紧的状况下,却是“大忌”!
“像我这样的,这辈子都脱不开农村人这个标签了,索性也就那么着了!但是,你是好人,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你的脸!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铭记、感恩!以后呢,你觉得有需要女人撑场面的时候,你可以根据你的情况,找更合适的人选!我,根本没资格找你的茬!”
他眉头紧锁,讷讷地道,“你这话,啥意思?”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社会标配,女人越多,代表男人越富有!那些只娶一个的男人是要被人嘲笑贫穷没地位的!放到现在也通用!”
“啥玩意儿?”
她却顿时尬笑一声,“我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再让你左右为难!你的一切本来就该由你自己来支配!”
“你刚说那啥意思?你想干啥?”
“我想让你在你的圈子里,别那么‘形单影只’!”
他的眉头都挽成了一条绳!
“社会发展,本来就是一场轮回!既然私生子的权益都合法化了,那,身为人妻,还有啥奔头啊!”
“你到底想说啥玩意儿?”
“我是想提醒你,以后碰着合适的,不用藏着掖着!更不用担心我这个临时挂职的老婆会对你们造成困扰或者伤害。”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私生子,我在外面,我藏着掖着了?”
“是,我是哪只眼睛都没看见过……”
“那你这不就是人身攻击嘛!”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用在意婚姻这样的空壳……”
“你是觉得我们的婚姻是,是空壳?”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喜欢提前讲清楚规则,不想让你真到那会儿了犯难费脑子!”
“我到哪会儿我就犯难费脑子?”
她仍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一次性说清楚。
他继续质问道,“我知道你一天天的以创作的名义胡思乱想,但我能不能拜托你一句,我是你切切实实生活中的丈夫,是你的另一半,不是你虚构出来的空气人!”
说话的同时还忍不住内心愤懑,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
“爸爸!”身旁突然响起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让我爸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圆圆警惕的眸子,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扳转过她,让她盯着圆圆。
“老婆,你看看,她是你九死一生带来这世间的女儿!自打我们结婚后,她也就是我的女儿,我的亲女儿!”
“别瞎说!”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他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再看看圆圆愣在原地,惊弓之鸟一般,便主动偃旗息鼓了下来。
“圆圆,你来告诉妈妈,我是不是你爸爸!”
圆圆只是默默地点着头。
她缓缓地来到妈妈面前,轻声道,“妈妈,你失忆了还是被怪兽吃掉脑子了?”
她却喉头哽咽,轻轻地摇了摇头,抱了抱一脸茫然的女儿。
总算收拾完毕,可以休息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室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怅然若失,心中也开始了再度自责。
“我肯定是脑子被门挤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激着他!说好了不要在乎爱不爱的,我怎么就这么克制不住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手,想和往日一样给他一个自由惬意的熊抱,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瑟缩了。
“所谓打草惊蛇,我这么明火执仗地给他放送可以肆意偷欢的信号,那我再做什么、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鼻头酸涩,直冲脑门,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泪水几欲喷涌。
她连忙起身躲进了卫生间,只有在那个空间里,她才敢任凭泪水滂沱,任凭思绪泛滥,任凭沧海桑田。
想当初,多少次的崩溃都是被卫生间所包容!而她也习惯性地让小小的卫生间承载了自己满身的负能量和内外所有的垃圾。
“如果说第一次婚姻失败是因为我没有足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收入,是因为林烨并不爱我,那么这次,洪伟,他能谈得上是爱吗?他还能有心再爱吗?他会懂得怎么才算是真正去爱一个人吗?”
想得自己头痛欲裂,她依然不敢确信他是会记得住曾经约定的人,只因为他是个男人,只因为她已经不相信男人会忠于婚姻!
即使她依然记得那个陌生号码,她也不敢轻易按照自己的揣测去尝试什么。
“呵,这恐怕就是二婚的致命缺憾吧!应该也是所有二婚都想要一个共同孩子的原始动力吧!孩子就是女人的脊梁骨!”
正在思维的沼泽中挣扎,却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猛地定神,细听之下,知道这不是她自己的手机铃声,她瞬间屏息凝神了起来。
响了好一阵,才听到他睡意颇浓的声音道,“喂,谁呀?”
她的心就那么被“吊”在了半空中。
“哦,有啥事?”
“难道是同事?朋友?”她兀自揣摩着来电之人到底是谁。
“对,这种事,就得年轻人上啊!唉,老了,老了!可不敢再像年轻时候那么拼了呀!”
他听起来像是清醒了许多,言语之间,也放松了不少。
挂断电话后,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才看到旁边只是空床。
他出了卧室,查看一番,也没找到她的身影,不由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在卧室投射而来的些许灯光包裹中,不由得缩紧了自己孤单落寞的灵魂。
只几秒钟,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进卧室抓起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铃声却从自己身后传来,他惊愕地搜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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