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得到张飞的召唤后,连夜带人赶赴江陵。至张飞下榻处,正见张飞在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水。酒坛碎了一地,却无人敢上前收容。
“张将军还是少饮些吧,莫要伤了身体。”
宋江一进营帐就好心劝说道。
谁知张飞却并不领情,环眼一瞪:“干你甚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
宋江早就知得张飞的脾性,又因新折了关羽,也就无心与他计较。
当下宋江立于一侧,默然不言。
见宋江不说话,张飞便又开口说:“我叫你十日内找到那几个贩枣子的客人,你找到了没?”
宋江如实回答:“没有。”
张飞勃然大怒:“大胆宋江,竟然违我将令,给我拖出去打一百军棍!”
宋江:?
这,这不对吧。
谁把我的剧本给调包了?
那个谁,范疆张达,来领一下你们的通稿,谢谢。
……
宋江赶紧劝说:“张将军,凡事是得讲点道理,茫茫人海,除了关公又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你让我去哪里找?”
“住嘴,你这是强词夺理!
左右给我拖出去打!”
眼见张飞真要打宋江,和宋江一同前来的林冲和李逵当时就不干了。
尤其是那黑厮,直接闹将了起来,指着张飞的鼻子就骂。
“你这鸟人好不讲道理。我家哥哥全心为你们做事,你非但不赏,反而要打我家哥哥,是何道理!今日有俺铁牛在此,我看谁敢动我家哥哥一下!”
这李逵是个暴躁粗鲁汉子,而那边的张飞也不是个好惹的鸟。
张飞见李逵言语中伤他,当即摔了酒坛,抓起蛇矛,边快步走向李逵便指着他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讲话?”
李逵也被张飞惹得性起了,握起两把板斧,就要与张飞争执。
一旁的林冲也紧握朴刀,紧紧保护着宋江。
宋江这时说:“铁牛休得无礼,张将军吃醉了,莫要与他见识。
且张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速走吧!”
不想李逵这时已经被激得发癫了,冲宋江嚷道:“哥哥,你怕他个鸟甚。他是条黑鬼,俺铁牛也是条黑鬼。他头上一颗囫囵脑袋,俺铁牛头上也一颗囫囵脑袋。就算打不过他,大不了把这颗黑头输去,却是不受这鸟气!”
李逵正嚷嚷间,那边张飞的蛇矛已经到了。
李逵也不再废话,抡起板斧就迎了上去。
这两人,一个是天上魔种,另一个是人间太岁,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这两个人碰撞在一起,丝毫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
正当他们的兵器将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钢枪从空中掠过,正好抵在二者兵器中间,轻轻一拨,便将二人分开。
接着那人弃了钢枪,一把将张飞抱住,冲宋江大喊:“宋将军速去。我父亲醉了,不要与他争执,今日之事切莫见怪。”
宋江抬眼看那人,却是张飞的长子张苞。
他也赶紧乘势扯回李逵,回答道:“小将军深情厚谊,江没齿难忘,怎敢见怪?”
“不必多言,将军快去吧。”
宋江遂不再言语,与林冲急急扯着李逵往营帐外走去。
而周遭的军汉皆知此番张飞不在理,又常恨其鞭挞左右,遂不加阻拦,纷纷让开道路。
张飞次子张绍也亲自护送着宋江往外走。
那边的张飞被张苞尽力扯住,不得脱身,但嘴上仍骂不绝口。
另一端被林冲揪着的李逵亦屎尿屁的喷个没完。
整个营帐中的味道都……很正!
……
张绍一直将宋江送到江陵城外。
“此番有劳小将军了,江等自回樊城,小将军不必再相送。”
宋江和颜悦色道。
张绍则面有惭色的说:“我父亲一向脾气火爆,又因为最近新亡了二叔,更难以自制。还望宋将军见谅。”
宋江则真诚回答:“小将军不必自惭,宋江亦知张将军乃率性直肠之人,此番之事宋江不会记挂在心上。不过有一言还请小将军谨记。”
“何言?”
“莫要让张将军再酗酒,更不要让他常常鞭打健儿。”
张绍叹息一声:“此事我与兄等诸人亦心知肚明,只是父亲向来暴躁执拗,听不进人言,我们亦无可奈何。”
见张绍如此说,宋江也没有了再剧透下去的欲念,只留下一句“谨防小人”后,便与林冲等人离去了。
路上。
林冲对宋江说:“哥哥,你也是忒好心了些。那张飞如此作恶,你还劝他儿子防范左右,若是我,直待他被人刺死方才称心如意。”
那林冲原本是京中的教头,虽不是什么巨富,也时常有两个闲钱。闲暇时常去瓦栏处听书看曲,因而知得张飞下场。
而那黑厮听林冲的话,如坠云里雾里,只晓得一个死字,于是聒噪大叫:“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宋江却没理会李逵,笑着对林冲说:“告诉他又何妨,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林教头你且走着瞧,这张飞今日就算不死在范疆、张达这种宵小之辈的手里,异日也不得善终。”
林冲深以为然。
宋江转脸看向西沉的落日,出神地想:
关羽死了,张飞也马上将不得善终。
接下来就该是刘备了。
想来也是好笑,他们费尽心力的解救出关羽,还没来得及庆贺,就在伟大操盘手吴用先生的“运筹帷幄”下,重新转入历史原本的轨迹。
宋江无心再去纠结其中的是非曲直,只觉得这世界萧索又激昂。
……
宋江回到樊城后不久,吴用便匆匆来见。
“哥哥,听闻你在江陵城和张飞发生了争执?”
望着这个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就再没见过的军师,宋江打趣说:“军师不必忧心。若是哪日宋某身死,军师便可领我之位,大展宏图!”
吴用勃然变色:“哥哥说的是甚话!我吴用一向清明,绝无二心。现在虽有时不赞同哥哥的一些做法,但也从未有过如此之念!哥哥这话说的也忒伤人了些!”
眼见吴用动怒,宋江笑着说:“我以言语相戏耳。”
接着宋江跟吴用讲述了江陵城内发生的种种。
听完宋江的讲述,吴用不禁有些吃惊道:“哥哥这次怎么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张飞将要遇害的事?”
宋江微微一笑:“我想你那天说的是对的。有时候我确实容易感情用事,也清楚你的计策确实都是为了梁山发展更好。”
吴用颇感意外,转而有些欣喜说:“哥哥理解便好!”
宋江却摆手说:“先不要高兴太早,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就同意你的做法。时至今日,你的一些计策仍无法让我全盘接受,虽然你的计策的确可以让我们可以事半功倍。”
宋江的态度很诚恳,也都发自内心。吴用颇受感染,亦真挚说道:“那日小弟也言辞太措,在这里小弟先向哥哥致歉。”
“至于哥哥所说的不能全盘接受,小弟亦能理解。计谋本来就是千变万化,阴阳相济的。既然哥哥欲行仁者之道,那小弟便行阳谋就是。”
“军师也不必全盘为我妥协,”宋江笑着说,“就像你说的,我们阴阳相济,阳谋与阴谋并行。以后你我二人互相商量着来便是。”
“至于你所说的言辞太措。那一日你我兄弟皆有过耳。”
言讫,二人皆抚掌大笑,和好如初。
……
“咦,哥哥,这是什么?”
顺着吴用的目光望去,宋江回答道:“是两本古书,是我偶然间所得。”
吴用拿起《西游记》和《封神榜》,随手翻了两页。
“哥哥可否小弟观看几日?”
“当然可以。”
……
再说张飞令范疆张达十日内监造三万副白袍白甲。至第十日,数目尚且未过半。
张飞大怒,令人痛打范疆张达二人,再以三日为期,若不能如期交付,便要将二人斩首示众。
范张二人被人扶回营寨后,心中又惧又恨。一番互倒苦水后,二人情绪上头,决定趁张飞醉酒,入营行刺张飞。
是夜,寒风嗖嗖,伸手不见五指。
张飞醉卧营帐中,和衣而睡。
范张二人潜入营中,正欲拔刀行刺张飞。张飞却猛一个翻身,两眼圆睁看着二人。
二人大惊失色,急跪在地上,慌不择言的出口胡乱解释。
可他们久久却没得到回应。
营帐内齁声依旧。
二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张飞原来是睁着眼在睡觉。
张达立刻壮起了胆,上前一刀刺入张飞腹中。
张飞大叫一声,死于非命。
范疆利索的将张飞的头颅割了下来。
犹不解恨的他又对着张飞的尸体踢了一脚,怒骂道:“啐,你这杀猪屠狗之辈,今日怎也被我等如猪狗般屠杀?”
张达这时说:“休要多言,我们快走吧。”
二人连夜逃出江陵。
逃出江陵后,范疆说:“我们去江东投奔孙权可好?”
张达却心生抗拒:“不然。”
“若是以往,我们可以去投孙权。但自从宋江归顺刘备后,孙权屡战屡败,实力大挫。我观孙权,早晚必为刘备所灭。投奔他,只能死路一条。”
“那我们去投曹操?”
“也不然,曹操兵多将广,我们前去投奔,必然不会受到重用。”
范疆被张达搞晕了,忍不住吐槽:“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莫非你我二人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张达笑曰:“我们可以去投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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