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新收的干儿子,小喜子。”
“掌灯的宫女,梅儿。”
“负责茶点的小安子。”
“倒夜壶的小乐子。”
“?”
秦歆和顾斐手里拿着牌,一人丢一张放精致的盆中,比谁揪出的奸细多。
她听到这差事这名字,不禁眉梢高高一挑——顾斐你为了赢也太变态了吧!
这都算?
不是,哪位“大神”想的,安排个倒夜壶的小太监来当眼线的啊?是想知道陛下肾好不好吗?
“哎,还是我多。”
顾斐将手里的牌一骨碌扔盆里,笑容灿烂得欠扁。
“不对,你使诈!”
秦歆后知后觉,顾斐都没怎么出寝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好的领导,善于用人才啊。”
顾斐双手撑在脑后,靠着软榻:“带不好团队只能自己干到死。”
默默揉了揉膝盖,秦歆感觉有被内涵到。
这不就是狗东西在现代和她意见不合说过的话吗?
她加班累死累活,他却说她的团队废,还驳了她的项目……
啊不能回想,会想掀翻眼下的合作。
“没关系,我有一张王牌——以一抵百。”
秦歆的烦恼总是这般,散的快,她笑眯眯地抽出一张薄薄的木牌,递到顾斐面前。
顾斐下意识伸手,她手指一松,木牌轻轻跌落至他手中。
翻了个面,上面鬼画符似的画了个瘦巴巴的老头儿。
秦歆画得抽象又可爱,倒不难辨认。
认出是谁后,顾斐感觉心下沉重,似是原辰王残留的情绪作祟。
是不愿相信和伤透心似的失望。
辰王……也是个可怜人。
“当真?”
顾斐不知是为谁问的,想确认。
秦歆收起面上的小得意,笃定点头。
“如果这些人真按照书中所设定的话,那我确定。”
好一阵,顾斐眼睫一扇,将先前复杂的情绪扇走,只似笑非笑打趣秦歆。
“看来你对‘顾斐’的遭遇、结局比你自己还要清楚。”
这话说的……没毛病。
秦歆摸了摸鼻梁,小声哼了下:“这不是歪打正着能帮到你?”
“是我们。”顾斐强调道,“我们一起对龙渊宫做个大扫除。只是不知,我们改变了剧情会不会真往好的结局发展。”
看到他略忧心的神色,秦歆立时按了下他的肩膀。
“喂,打起精神来啊。甭管是系统还是剧情君,只要想我们死——
就都掀翻了!”
秀丽明媚的少女弯弯眼眸,笑容明媚灿烂,朝顾斐微微一歪头,等他认可似的“嗯?”了声。
窗外倾泻而来的阳光,被窗户温柔拦截锋芒,只留丝丝缕缕明亮温暖,恰好落在她身上,她不是光,却正与光同存。
流光熠熠。
秦歆给顾斐打气,却不见他回应,不禁没趣收回手。
却见男人忽然转过脸,背过身了。
她疑惑:“感动得要哭?”
顾斐:“……”
算了,她还是张口容易去魅力。
他刚竟有一瞬觉得她无比亮眼,错觉,错觉。
“少女,去,先掀翻龙渊宫的屋顶吧,别光说大话闪了舌头。”
顾斐再转身就又一副身巍然心不动的模样,催秦歆去清理奸细。
在秦歆利落下榻之际,他又道:“重要的先留一两个,将无关紧要的清理干净。”
那些人是不会放弃安插眼线的,与其一次次排查,不如见暴露的先留着,方便利用。
这个道理秦歆明白,她点头,又看了眼盆中那张。
顾斐捡起,收入袖中。
“王牌,自然要留到最后炸。”
……
“王后,除了先前家里出了事告假外出的刘嬷嬷,其余人都到齐了。”
秦歆躺在摇椅上,随嫁安排的俩宫女终于被她想起来,用上了,正给她打扇。
“徐总管,念。”
晾了会底下规矩站好的宫人,秦歆这才从拿了她誊写的名单,递给总管。
陛下跟前的红人儿此时都被王后当小太监使……底下宫人更不敢不敬,均打起精神静待吩咐。
徐总管甩了下拂尘,笑眯眯地双手接过名单,然后清了清嗓子,高声念出上面的名字。
被念到名字的,大多一震。
毕竟是安插的眼线,有的做着下等奴婢的差事,冷不丁被念到名,自然慌了。
“嗯,都斩了?”
等这些人一个个站到最前面,秦歆手摁着摇椅扶手,挺直摇晃,缓缓坐直,美目逡巡一圈后,笑道。
扑腾,整齐划一地跪了一地。
“娘娘饶命!”
——胆小的直接忐忑求饶。
“不知奴婢等犯了何罪,还请娘娘明示。”
——有底气的胆大求证。
“掌灯的梅儿,每三日去一趟锦悦宫,不管你是有亲朋好友在那,还是锦悦宫地儿更养人。既然你如此向往,便送你去锦悦宫当差,好生侍奉淑妃吧。”
“小喜子,钟流宫有对食,那就别抛……妻在这忙活了,本宫不棒打鸳鸯。”
“嗯,还有谁来着?忘了,总之本宫不喜人多眼杂,更不喜怀有二心的奴才。”
秦歆说着,想起自己可是王后,怎么能这么平易近人解答呢!
顿了顿,看向打扇的宫女,欢儿。
欢儿得了眼色,机灵地道:“娘娘喜爱的发簪不见了,一查才知陛下寝宫还有这么多手脚和心思不干净的!”
“怎么,还有谁要狡辩?”
啧,秦歆也是挑挑选选才发现欢儿这号人才,特长狐假虎威,这技能炉火纯青的。
“王后娘娘饶命——”
“娘娘放了奴才吧,再也不敢了……”
“好了,别嚷嚷了。”
秦歆被吵得脑仁疼,凝眉故作不耐烦状。
“陛下遇刺,有心人怀疑本宫,若非要自证清白,本宫才懒得查你们底细。你们该回哪去回哪去,总之这里是不能留你们了——
不然,本宫怀疑行刺一事,你们有份。”
好大一口黑锅!
不走就要背黑锅被斩了!
秦歆打着查刺客、自证清白的旗帜,很顺利地将这些人驱逐出宫。
这些人的真东家知道了也不敢来闹,只能忍了。
龙渊宫其余宫人不禁自危,陛下给了娘娘这样大的权力,可以随意处置宫人,还真叫娘娘揪出这么多心怀不轨的……
谁还敢将她当个飞上枝头的麻雀?
这就是真凤凰!
城内某处,茶楼包厢。
“是王后揪出来的?”
“是,她带来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搜了整个龙渊宫宫人的住处……还真找到了发簪,也查了这些人的起居与外出,这才揪出了眼线。”
“我们的人暴露了吗?”
“还未,好在那人机灵,事先有所察觉。只是……近期都不能再传递情报了。”
“嗯,让他藏好,最近先断了联络。”
黑衣人说着,重重放下茶盏。
“好一个和亲的王后,山野长大能有这般能耐?去查查她的底细。”
“是。”
待黑衣人和接头的线人离去,隔壁包厢走出一人,衣袂微动,墨发白衣银靴,笑容莫测。
他看向皇宫方向,眉梢微展——
“但愿这次,你是真的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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