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 提笔:“那就请放我们离开吧?”
南宫愠殇无血色的眼中带着怒气,将纸撕碎:“我不会放你离开,这世上除了我这里,你已经没有其他可容身之处!更不会有人真心待你!”
多好笑?
弃我之人是你。
讨厌恨不得让我去死的是你。
囚禁我的是你。
如今却说你是真心待我之人!
呵!好一个真心,拿起你们的高高姿态,用施舍的目光来乞怜我,是不是还要让我感激涕零?
“恭送侯爷!”
没什么好说的,滚吧!!
……
夜幕星河,
囚狱六载,夜空的模样早已在记忆中淡忘。
汐颜见侍女乏了,不情愿再侍奉自己,便屏退左右。
独自在院中仰望着漫天繁星,不由叹息:好美
难得有心情欣赏夜间美景,可偏偏有人来破坏气氛。
“咯咯咯…”
院中传来阵儿怪笑声,目光看向树梢。
原来是老相识。
“经脉寸断,容颜被毁,口不能言,腿不能站,没想到你罗门主也有今天!”
来人正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罗煞!
两人都曾是老门主选定的继承人。
在最后生死决战时,罗煞输了半式。
汐颜成了门主。
不甘居于人下的罗煞背叛罗圣门,投靠太师府。
“今日是小皇子五岁生辰,都去皇宫了不会有人来救你!”
黑影闪过,罗煞就已经到了汐颜面前。
“啧啧啧!看你如今的惨样儿?我还真不忍下手。”
汐颜:五岁,原来把我送走后,你们就琴瑟和鸣了。
呵呵!好啊!我祝你们下场比我惨一百倍!
长渊是帝王,而害她的殷绾柔,已是帝后,后宫无妃独宠一人。
唉!再看看自己,好像真的很惨,很可怜!
“这样吧,你说出罗圣令在哪?说出来我饶你一死!”罗煞挑衅道。
见她不语,怒了!又掐着她脖颈,厉声道:“说!令牌在哪?”
汐颜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说说说!!你丫的不知道我哑了啊??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如今的你不过是只蝼蚁!”
汐颜伸出手:“啪!”响亮的落在罗煞脸上。
比划着:我,哑了?
被打的一脸懵逼, 罗煞放开手,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尴尬:“那个,我一时着急,忘了!”
“你等会儿,我找张纸来?”
这丫的还真跑到闺房里拿张纸扔到她怀里。
“写吧!”
汐颜特么无语,这家伙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
没有笔,用啥写?
见汐颜不写,他还急眼了??
“看我干啥?写啊!”
行吧!我再提醒你一下。
汐颜手指头在纸上画着。
“呀!”他一拍脑门,
“你再等会儿啊!”又跑进屋里把毛笔拿给她。
“这次行了吧!哎,这差事跑的,真累得慌!”
汐颜接过毛笔,哭笑不得,没蘸墨水。
无奈放在嘴里湿了一下,写下几个字。
“忘了,丢了,反正就是不给。”
罗煞脸涨成了紫茄子,“你敢耍老子!”
汐颜眼角带着笑意,第一次这么开心。
不耍你耍谁?
只要令牌一日在我手里,我便一日无性命之忧。
“嘿嘿!”罗煞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眼里闪着邪恶的寒光。
“别以为不说就拿你没办法,我看你就剩下满头乌发了。”
汐颜暗骂大变态!!
怪不得娶不到媳妇,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罗煞邪笑着冲她走来。
她恐惧的向后推轮椅,呜呜…是不是要成光头了?
“嗡……”一把长枪冲罗煞袭来。
“来的倒是快!”
“罗煞!你好大的狗胆!”
看来头发算是保住了!
松了口气,推着轮椅回屋了。
外面霹雳哐啷的打斗声,咒骂声。
跟她无关,继续做手工。
竟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人将她抱起,一时被惊醒本能的拔下发簪刺向对方
“扑哧!”长长的簪子没入对方的胸口。
鲜血染红了南宫愠殇昂贵衣衫。
见是南宫愠殇, 眼神愈发凌厉。
腥红的双瞳,泪光中透出恨意,握簪之手力度又增几分。
南宫愠殇依旧温柔,将她轻放于床榻上。
泪水溢出眼角,冰冷的恨意注视着亲哥哥,像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对方。
“对不起,”南宫愠殇擦去她眼角泪水,“都是我的错,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些,怎样待我都可以。”
最不想见得人就是你!南宫愠殇!!
汐颜翻过身,不再看他。
他想伸手去安抚妹妹,可手悬在空中良久,又收回了袖中。
心口处的痛息感,如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蔓延全身。
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在痛。
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只是盖好被子,退出房间。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万一罗煞那家伙来个回马枪,那岂不是惨了。
为了保住这满头乌发,爬下床。
找了个犄角旮旯,卧在角落里睡了。
睡得太沉,半夜里长渊潜入房间都不知。
早上侍女们端来洗漱的用品,却发现小姐不见了。
“快快快,小姐不见了快去找!”
“这个废物!咋这么不省心,她要是有事我们都得陪葬!!”小菊其实心里暗骂:她死了才好。
“小菊,别说了赶紧去找吧?”
大家慌忙的寻找,惊动了南宫愠殇。
汐颜从角落里醒来,伸展缩卷一夜的身体。
嚯!!!
吓她一激灵!!!
三名男子站在面前一脸问号???
北木恒和南宫愠殇还有祁家公子。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衣服。
等会儿,身上有衣服?
低下头一看,这衣服竟他娘的是——龙袍!
她思索着,是把这龙袍剪了?还是给狗子铺窝,还是当厕纸用?
北木恒忽然蹲下,将正在发呆的汐颜抱起。
“我们找你都找疯了!你倒好,杵在这儿睡?”
“这什么东西?咋看着这么不顺眼!”祁叒召直接将盖在她身上的龙袍抓下来
随手一扔:“我们还以为你被掳走了,都担心死了,没想到睡在这儿?也不怕着凉。”
……
一个月过去,南宫愠殇安排了许多暗卫来保护妹妹。
她也无需躲起来睡觉。
每日服用各种汤汁,明显察觉身体有所好转。
没有帝玄尘在身边,总觉得孤单。
再三恳求下,南宫愠殇同意让她见一面。
“别怪你兄长把帝玄尘关起来,他身份不简单。是南召国先帝与妖妃之子。”北木恒推着轮子说着。
“他带你离开,难免不是个陷阱?”
汐颜不悦的翻了白眼:陷阱总比悬崖好。
“你要是真的被他带去南召,可想过后果?”
后果。
后果还能比现在更惨?
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儿。
原本脏臭的牢房却一尘不染,像是有人故意提前打扫过的战场。
帝玄尘身着干净的粗布衣衫,背倚寒墙,四肢锁链缠绕。
汐颜明白,南宫愠殇已经提前让人打扫了牢狱。
“你怎么来了?”见她来了,便起身相迎,连带着哐啷哐啷的铁链声。
汐颜灵敏的触觉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是从帝玄尘身上散发而来的。
已明了,干净衣衫下是伤痕累累的身体。
红着眼底,握起对方的手写下:对不起。
帝玄尘浅笑着: “不用自责,都是我自愿的!”
汐颜此生不曾负过谁,唯有欠他。
从衣袖里拿出花样特别的红色平安结。
亲自系在他腰间。
“你做的吗?”红色的平安结上好像抹了蜜,甜到了他心里。
汐颜点点头:漂亮吗?
“很漂亮!” 开心的像吃到糖的小孩:“这是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一只手来回抚摸着腰间红结。
又在他另一只手心写下:平安。
“平安结,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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