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和程咬京还有韩虎秦书宝,全都在府衙议事。
这段时间里,由于东晋人把虎口关围得水泄不通,鸟都飞不过去,各种信息都无法互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虎口关稳如泰山,东晋人的攻城没有取得进展,反而弃尸累累。
这个消息让杨晋松了口气。
肯定是裴磬安全抵达了,不然的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此外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有女兵闯营时被杀或被抓,以东晋人的一贯作风,发现有女兵死或者抓到女兵后,一定会用各种手段对隋国进行凌辱,至少发泄一下怨气。
但没有。
说明东晋人未必知道闯营的是女兵,那就只能是他们没杀到人并且没抓到人。
看来裴磬的那支队伍运气不错。
他有点后悔自己匆匆地赶往相府去找刘津这件事了,好像很着急似的,这要是让肖皇后知道,心里不知道会不会难受。
但他的内心深处,是真害怕刘娥出事的。
虽然说经历了很多事,但其实,两人之间恩断义绝也只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而在此之前的大概有十年时间,刘娥是他最牵挂的人。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学什么就精什么,唐人爱作诗,皇太后自然也喜欢作诗,于是她就能作得一手好诗。
而且她还俏皮,能给皇太后带来快乐,这一点跟肖皇后不一样,肖皇后很认真,很善良,不太喜欢开玩笑。
可能这也是皇太后对肖皇后不像对刘娥那样喜欢的原因,刘娥有办法让皇太后开心,肖皇后却不会这么做,也可能不太敢这么做。
这让皇太后多少有一种隔阂感。
在有些沉闷的后宫里,能有个人逗你开心,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当然这其实跟阅历有关,刘娥小时候就得到了皇太后的宠爱,在皇太后面前更放松,顾虑少了,自然不一样。
而肖皇后生活在最不把女人当人的东晋,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到了这边又无依无靠,哪里还敢在人前放肆?更何况是在皇太后面前?
其实,俏皮的刘娥又何止抓住了皇太后的心而已,当时还是太子身份的安王,又何尝不是?
太子的生活本来就单调,而他又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恨不得早日富国强兵,让国家摆脱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所以必须更加努力。
但纵然如此,也希望有人点缀一下这单调,而只有刘娥可以做得到……所以那时候,他每天都想见到刘娥,听她说说笑笑,看她胡闹……他知道所有皇子都喜欢刘娥时,还有点不太开心。
所以太后就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起,定了亲,也让他踏实下来。
后来的事情其实是他做得草率了,如果他稍微处理得稳妥一点,是不至于会造成这么大的矛盾的,可惜没有后悔药……
每次想起刘娥用那种鞭子抽打肖妃,杨晋都感到很痛心,既痛心肖妃和腹中胎儿,也痛心刘娥的变化,把一个善良开朗的豪门千金逼成了一个凶残的恶妇,并不是刘娥自己的责任。
但是按照交换空间的预告,肖妃腹中的胎儿并没有被打掉,说明就算他没有重生,刘娥当时也只是叫得凶而已,不曾真正下死手,她再怎么恨肖妃,也做不出像乐王那样的行为的。
后来肖妃说,刘娥的贴身丫鬟兰秋,一直都不愿下手,这应该也是很清楚刘娥的性格,当时真的听话对肖妃下死手的话,过后挨打的恐怕还是兰秋。
所以肖妃不愿与刘娥计较,一则她从皇太后那里知道了刘娥与他之间的事,心中有愧,二则,还是打心底里不相信刘娥是那样凶残的人。
其实那天刘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暗示,他是知道的。
太后以前就不止一次告诉过他,肖妃再贤德,但终究命薄福浅,可为贵妃,不可为皇后,这关系到国家的体面,并且埋怨他在与肖妃大婚之前没告诉她,让她安抚好刘娥,因为刘娥是可以担当皇后的。国家重臣之女,知书达礼,敢做敢当。
太后来自于唐帝国,风气比较开放,父纳亡子之妻,子娶亡父之妾这些逆天的行为都不算稀奇,若是听说刘娥与乐王未曾有染,岂有不动心思之理?
可是,这件事对于杨晋来说还是很为难的,若是没有这五年寿命的限定,倒也无妨,但这五年寿命却让他不敢造次。
一夜夫妻百夜恩,与刘娥终究没有成为夫妻,成为夫妻的是肖皇后。
肖皇后在这个国家无依无靠,再找一个对她有仇恨的人进宫,他活着还好,一旦死了呢,谁能知道肖皇后会遭遇什么?
他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了,所谓覆水难收,太后自己这么想,刘娥愿不愿意还说不准呢,愿意的话,就不会立刻毁掉婚约,归还信物了。
杨晋叫大将们前来,主要还是商量下一次的行动。
目前看来,东晋人吸取了前一次多点开花而被隋军各个击破的教训,打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可是不幸的是,他们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这些年来,他们重金打造出了虎口关的城防,力求以固若金金汤的标准来打造,却不幸成了他们要打的第一个城池,而且偏偏有人完全掌握了里面的城防格局。
所以就算是重兵压境,这一次的攻坚战看来也够麻烦。
不过,兵力悬殊,只要东晋人持续进攻,攻克虎口关是早晚的事。
可是今天探马报到说,东晋人突然放弃了进攻,这个新情况让大家很是吃惊。
大家就在一起商量分析。
杨晋道:“按理说,东晋人最希望我们做的事情是救援虎口关,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围点打援,把我们的救兵消灭,救兵没有防御工事,消灭起来更容易。所以,听说我们到了任州,肯定会加大力气攻城,促使我们赶紧救援。”
大家都点头。
“可是,我们到了任州了,他们突然不打了,这么反常的做法,一定另有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
大家开始猜想起来,有说只是短时休整的,有的说是准备换战法的,有的说准备偷袭这边的援军的。
杨晋道:“朕觉得你们猜得都不是,最有可能的是,那些列强的军援到了,可能性能更优,他们有绝对把握,为了减少伤亡,暂时休整,等待列强的军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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