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醉春楼
醉春楼三个大字写的既有嶙峋的傲骨,又有柔婉的媚骨,金灿灿的牌匾上居然盖着大弈最为著名的风流才子龙尹羽的印章。
醉饮清浓卧娇膝,春到人间客自知。
藏头的楹联虽然不甚工整,但见那楹联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俊逸洒脱,怕也不是一般人所书。
醉春楼号称是是帝都第一妓馆,背后靠的虽然不知道是哪座大山,明眼人也知道这不会是一般王公贵族的手笔。自然和其他秦楼楚馆一样,灯红酒绿纸 醉 金 迷。
不同的是,自古以来温柔乡是英雄冢,可是醉春楼的姑娘们却别具一格,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个个都谨守青楼女子本分,让君无后顾之忧。若不是个知情识趣的,便是那知书达理的,有与君春风一度为君消愁解乏的,更有那做君红颜知己为君分忧解劳的,端看客人选谁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帝都的权贵达人在醉春楼享受到了人间至乐。
重情轻利、多才多艺、有见有的、美貌机智似乎已经成了醉春楼姑娘们的标签,而其中以姚盈盈为最。姚盈盈展颜一笑盈盈百媚生,才色双绝,让众多达官贵人和风流才子趋之若鹜,是醉春楼名副其实的头牌花魁。
“哟。公子爷,瞧您这身衣裳,打东边儿来的吧?”老鸨不是谁都有本事当的,醉春楼的老鸨更是如此。
听说这儿只要姑娘会的老鸨都会,年轻貌美不说,单单此人能从衣裳饰品上看出一个人的来处,就不可能是一般人。
“有眼力。”来人略带诧异的看了老鸨一眼,也不知是对老鸨的年轻貌美表示意外,还是对老鸨看衣识人的功力表示赞赏。随后问道:“姚姑娘呢?”
这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看上去似乎二十岁,但却并不像同龄人那样显得稚嫩,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体态。
身着一袭白衣,鬓角是大弈最精巧的裁缝的手笔,眉目间像是上好的水墨画,回首抬眸自有流光溢转。
手持一把雪缎面的青竹骨折扇,沉稳的墨竹簪把一头如墨的长发简单的挽起,几丛翠竹挺立在雪缎的下摆,登着青缎粉底的小牛皮靴子。
若是旁人从头倒尾拿四君子之一的竹来做文章定然要落了俗套,但到了这人身上,便是下无一处不彰显年轻人的不羁和傲骨。
自打他进门,醉春楼的姑娘们连嬉笑声都收敛了。饶是风月场上见惯了各种美人儿的老鸨子,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富贵浊世佳公子。
“公子爷,楼上请。咱们这儿瑶姑娘可多着呢,琼瑶姑娘,瑶琴姑娘,瑶华姑娘,瑶光姑娘,您找……?”老鸨笑呵呵的躬身请来人上楼,纤细的腰肢像是水蛇一样行动中摇曳生姿。
“装傻呢。爷看得上的有几个?”那公子哥停步回头,眸子里流光溢彩,“唰”的一声,手里的折扇开了面,石竹图跃然而出。老鸨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青竹扇轻轻一摇,也没有其他动作,老鸨却顿觉寒意铺面,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便小心翼翼的道:“公子爷,盈盈这会儿有事儿。晚些时候咱们醉春楼便要举行每月一次的闹春,各位姑娘都会上台演出,争奇斗艳。不如奴差人先带您到雅间稍等片刻?奴这就去给公子爷在台前找个亮堂周正的位置。”
“怎么,怕我吃了你?”那公子哥话里带笑,竟然调笑起老鸨子来了,合上了折扇,拿扇尾抬起了老鸨光洁的下巴,那线条优美的颈项落入他的眼帘。“爷不要别人,要么你,要么姚盈盈,你看着办吧。”
“瞧您说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您愿意吃我还怕硌了您的牙呢。”老鸨子笑的花枝乱颤,像是头回见到不要姑娘要老鸨的客人。等那公子哥收回了扇子,招手唤来一个小丫头,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他到雅间去,“公子爷,您贵姓呀?奴怎么称呼您?”
“罗。”来人道了自己的姓氏,跟这年轻老鸨的脚步前行。
“哟,原来是罗公子,失敬失敬。头回光临吧?以后可得常来呀。”老鸨絮絮叨叨的和罗公子聊了起来,来到了二楼一个隐秘的房间。
进了雅间,那罗公子四下里环视了一番,不客气的撩起下摆在楠木八仙桌前落座,道:“行,地儿不错。说吧,你是自己留下呢,还是去给我叫姚盈盈来。”
“罗公子,您真会开玩笑。”老鸨谄媚的一笑,转移话题道:“盈盈这会儿真抽不开身,公子您是想听曲儿呢还是想喝酒?要不要找人捏捏按按松松筋骨?奴找两个手艺好的来陪您?”
“听不懂爷说话?姚盈盈抽不开身?忙什么呢?谁家的贵客?”罗公子的折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并没有不耐。
“这话说的。公子,您真多心了。女孩子家家的,总不喜输人一筹。哪有什么贵客呀?这不是咱们一个月一次的闹春马上就开始了,盈盈这会儿在准备呢,您哪,稍等片刻,马上就能一饱眼福了!”
“行,让她忙去。”罗姓公子哥看上去清高潇洒,但好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那你呢?忙什么?不忙就坐下陪爷喝两杯。”
“奴……”老鸨正准备说话,又被打断了。
“奴什么奴啊,你叫什么?”
“这……”那老鸨迟疑了片刻,感觉这位罗公子恐怕是不能糊弄的,便坦言道:“大家都唤奴青嬷嬷。奴的全名唤作青妤。”
“清誉?情 欲?青妤,名字不错。”罗公子玩味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到底是想出淤泥而不染,在秦楼楚馆保存自己的清誉呢?还是想利用人的欲 望 编织一张情网,网罗天下?
“名字是不错,但是人已经老啦。人老珠黄,美人迟暮,可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呀!”青妤长吁短叹起来,实则是想要提醒这位罗公子,咱家已经徐娘半老了,没啥值得调 戏的,公子还是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去吧。
“是吗?我倒是觉得青妤嬷嬷别有一番成熟韵味呢。徐娘虽老,风韵犹存哪。”
“罗公子又说玩笑话了。过奖了。”青妤觉得这年轻公子的眼光似乎要把自己看透,只好假借端拿酒菜的名义避开了那刺人的眼光。
酒菜上来的速度很快,青妤给罗公子敬了几杯酒,然后便不停的有丫头龟奴来找,似乎要忙的事情很多。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爷要清净会儿。”那罗公子看着青妤没事找事的样子,像是终于觉得无趣了,挥手开恩放青妤等人离开。青妤如获大赦,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人退得干干净净。
“参见世子。”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进屋的黑衣人跪倒在八仙桌前。
“起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罗公子对于黑衣人的突兀现身并不惊异,提起筷子夹菜入口。
“谢世子。”黑衣人起身,有条不紊的禀报数日来得到的消息。
“童大人出身宁州,金榜提名后留在帝都,官位虽然不高,但胜在消息灵通,朝中一有变故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世子尽可放心。”
“杨氏的消息网分明暗两组,由醉春楼头牌姚盈盈和鸨母龙青妤掌管。龙青妤有皇族血统,但并不是嫡系。醉春楼有暗道通往杨府,但具体位置属下还没摸清楚。”
“战乱一触即发,宁州人心也开始不稳了。王爷那边已经再三催促,希望世子能早日回宁州去,宁州数十万百姓都等着世子回归。”
黑衣人每说一句话,那自称姓罗的公子便微微一停筷表示了解。那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宁王最小的儿子,宁州下一任藩王,在剑圣居求学多年的宁北落。
头天被慕可晴气走,宁北落出了皇宫,但却没有急于回宁州。而是找到了被自己丢在禁宫之外的宁王府暗卫,整理起时局来。
“童鑫那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打扰,以免惊动龙氏和杨家。”
“帝都颍州的格局还没有变,宁州暂时安全,我会尽快回去的。”
“醉春楼,到底是个祸害,此番若不能收为己用,宁可毁了。”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一个闪身又从宁北落眼前消失。
宁北落危险的眯起了眼来,一边缓缓啜饮美酒,一边摩挲着酒杯。
可晴从来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师出剑圣居,都是大师兄教出来的,权贵如烟云,他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不知道杨氏到底给可晴说了些什么。剑圣居不是那么好惹的,慕可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杨紫彤,姚盈盈,龙青妤。
闹春是吗?来场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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