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乍然被苗兰溪问了这么一嗓子,胡灏一还是懵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坦诚告知,“对,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胡灏一坐正身体,双手交握在桌前,看着苗兰溪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下还苗兰溪怔忡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脑海里闪过甜甜和自家儿子日常相处的一帧帧画面,甜甜眼里的欣赏和依恋都快溢出来了,满心满眼都是胡灏一,灏一呢,苗兰溪仔细回想,小时候似乎灏一还经常问自己,为什么去要带着隔壁小妹妹,他想自己去玩,不想带妹妹。长大了以后似乎再没有问过自己这种话题,日常经常看到甜甜的包在灏一手里,甜甜手舞足蹈的在灏一身边口若悬河,灏一则一脸认真的侧耳倾听。两个人坐在一起学习的时候,甜甜学习不好,但是只要甜甜开口问了,哪怕是再简单的问题,灏一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甜甜解释,直到解释到甜甜真正理解了为止,如果不是喜欢,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哪里来这么好的耐心对待小姑娘呢?怎么就是妹妹呢,明明就不是啊。苗兰溪还想再问。
胡灏一却继续说道:“妈,其实小的时候我不懂事,只想着玩的时候真的真的很讨厌甜甜,因为那个时候你总是让我带着她,害的我不能跟着别的小伙伴一起去踢球,哪怕是玩捉迷藏,我也总是被她连累导致刚开始就被捉住,一点玩游戏的体验感都没有,而且如果她在外面不小心摔跤了,回来在你这里挨骂的一定是我,一定是因为我没有看好她,才害她摔跤受伤。”
胡灏一没有管苗兰溪脸上震惊的表情,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再后来长大了,你说男孩子要勇于承担责任,而我的责任还包含了要照顾隔壁小妹妹,所以我得无限包容她,老实说,有段时间真的很烦躁。直到后来我自己找到了相处的方法,我发现只要自己什么都顺着她,哄着她,像你一样宠着她。我反而能过的轻松一些,哄着她跟她的朋友们去逛街,我就能有时间去打球,宠着她能让你不再训我,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全当自己真的多了一个妹妹,所以慢慢就习惯成了自然。原本我不打算说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和甜甜感情好,我自己也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细水长流的感情也是感情。但是今天甜甜突然问我了,她那个时候的表情...”
说到这里,胡灏一突然怔住,他回想起白天何甜甜询问他时候的表情,那表情,跟以往都不一样,不像是她心系于他,所以期待得到他也一样肯定的答复,倒像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在跟他要一个答案,要一个真正的,他内心的答案。所以那个瞬间,他下意识了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他心里觉得他是把何甜甜当妹妹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了,对何甜甜完全没有那种男孩对女孩的冲动呢?他不是小孩了,该懂的生理卫生知识他都懂,他也有早起尴尬的时候,但是,他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对何甜甜有过那种异样的冲动。所以他觉得,他是把何甜甜当妹妹看待的,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妹妹有异样的冲动呢。胡灏一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看到何甜甜对他露出那种陌生眼神时,自己内心的轻微刺痛感。
“甜甜什么表情?甜甜每次看到你都笑的明媚又娇俏,多好看啊,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感觉出错了。”苗兰溪一叠声的追问道。
胡灏一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家老妈,他就知道,他老妈从来都是自以为是,虽然嘴上一直说要明主明主,但是真正落到实处却都是她只听她想听的。无奈的向胡利华投去求助的眼神,看在大家都是男人的份上,老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到底父子连心,胡利华还是看懂了胡灏一眼里的话,于是揽过苗兰溪的肩膀安慰她,“好啦,儿子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见,再说本来就是妹妹么,我知道你喜欢甜甜,以前你不是就说去和管梅商量商量正式认甜甜做干女儿么。大不了咱就旧事重提么。再说灏一今年都高三了,这没几天就该考试了,你想想别的家长,那都是跟警察管犯人似的防着儿女谈恋爱,你倒好,儿子自己说他没有那个想法,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胡利华一边对苗兰溪轻声细语一边冲胡灏一眨眨眼,示意他可以滚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胡灏一对着胡利华比了个赞的手势,就顺势回了自己房间。回到房间就直接往床上一躺,耳边还有传来客厅胡利华若有似无的声音,胡灏一抓过枕头往自己头上一盖,老实说今天一天过的可真累,心累。
翻个身躺在床上,胡灏一睁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放空,晚上的学习任务不想去完成了,今天全当放自己一天假了。心里这么想着,胡灏一就更不想动弹了。
客厅里,苗兰溪已经缓过神了,她也确实有些失态,胡灏一不是小孩子了,下个月过完生日就满十八岁了,是大人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教训他。而且正如胡利华所说,今年对他而言是很关键的一年,自己这个当妈的除了搞好后勤工作,其他的什么忙都不上,那最起码不能帮倒忙。自己确实很喜欢甜甜,不过自己也是过来人,感情这种事从来就是不能勉强的,强扭的瓜尚且不甜呢。这么一顺,苗兰溪这心里就放下了,明天该去找管梅好好聊一聊了。顺嘴把心里的想法也说出来了,胡利华听了倒是十分认同,“也确实该去说一声,我看今天甜甜的情绪也不对,儿子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甜甜,还不知道人姑娘心里多伤心呢,咱得过去和人妈妈好好解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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