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烛火掀起一片涟漪。
温暖的光如水一般洒在雁安宁肩上,照得她如玉的脸颊微微泛红。
百里嚣看着她的侧颜,嘴角轻轻一动,将她拉了回去。
他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将她禁锢在身前。
他微微低头,漆黑的眼如隼一般锁住她的面孔:“你再这样,我就真欺负你了。”
雁安宁的唇动了动,又轻轻抿住。
百里嚣眸色微深,落在她唇上。
她的唇在烛光下透出莹润的色泽,像一枚诱人的果实。
他往下低了低,而她如同受惊一般,肩膀往后缩了缩。
但她再怎么逃,仍然逃不开他的臂膀。
百里嚣按住她的唇。
他的拇指抚过她的唇沿,微微用力地揉了下,那片莹润在他指尖下方泛起一抹暧昧的嫣红。
雁安宁握住他的手腕。
她无声地瞪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浸了月光,像一汪沁凉的水。
百里嚣的喉咙轻动了下,乖顺地任她将自己的手挪开。
他忽然笑了下:“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雁安宁迟疑了一下,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
百里嚣的笑容中带上几分顽劣:“书上说望梅止渴,却不知心有所念,只会更渴。”
雁安宁疑惑地蹙了蹙眉,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
她咬咬唇,不服气地跺他一脚,甩袖走了。
直到进入石府后院,见到冯大等人,雁安宁这才面色稍缓。
“你们都在?”她问。
冯大与几名雁家护卫单膝跪地:“我等失职,令姑娘受惊了。”
“起来吧,”雁安宁朝紧闭的房门望了眼,“石守渊在里面?”
“是,”冯大道,“他们一家都在。”
雁安宁回头问百里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听你的。”百里嚣道。
雁安宁点点头:“进去再说。”
屋里,石守渊颓然坐在凳上。
雁安宁一眼看见他包成粽子的左手,朝屋里的冯二望了眼。
冯二还未说话,就听跟进屋的百里嚣道:“他不说实话,我只好用了点手段。”
后来他去接雁安宁,命人将石守渊手上的筷子拔出来,给他包扎上药,以免他失血太多晕过去。
他说的是一点手段,雁安宁却能猜到,他这手段一定不轻,否则石守渊不会一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
“他后来说了吗?”雁安宁问。
百里嚣冷哼:“他用全家的性命发誓,说你在皇寺。”
雁安宁顿了下,佩服道:“不愧是一朝之相。”
“我想过他会撒谎,却没想到他敢拿全家起誓,”百里嚣懒懒扬唇,看向角落里已然苏醒的石夫人,“你丈夫是干大事的人。”
石夫人惊恐地看着他,又仓惶地瞄了眼自家丈夫,下意识地与儿子紧紧挨在一起。
石守渊开口,语声嘶哑:“我有我的立场。”
“说得好,”百里嚣拉着雁安宁在桌边坐下,“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指望你。”
他们一来便控制了整个石府,将府中的下人捆手堵嘴关在了一起,干完这些,私卫们才开始逐屋搜查,寻找雁安宁的下落。
石守渊听他说完,才知为何直到现在,石府都没有一个人过来。
“你带了多少人进京?”石守渊问。
他开始怀疑苏青冉是否给了他虚假的消息,就他所知,随同百里嚣进京的人手不足十名。
仅凭这几个人,怎么能一下子将他石府一网打尽?
“我连皇宫都去得,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宰相府?”百里嚣道,“对付这儿的人,要不了多少人手。”
他手下的私卫加上雁家几人,别说控制一个石府,就算灭门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必说出来吓人了。
石守渊看见百里嚣面上嘲讽的神情,不由窜起一股怒火。
“你既然这么能耐,为何还要对我逼供?”
他的左手不知是伤太重还是上了药的缘故,此时几乎感觉不到存在,他一想起那支插入掌心的银筷,就觉满桌的碗筷都碍眼极了。
百里嚣听他厉声质问,目光落在他手上。
石守渊察觉他的视线,不自禁地抬起右手捂在伤处。
他虚掩片刻,忽然想起这样也不妥,又赶紧将右手撤了回去,藏在身后。
百里嚣笑了下,在桌下握住雁安宁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两下:“因为我是讲道理的人,对你动手,总得有个理由。”
石守渊瞪着他,浑身微微发抖。
他从百里嚣的眼神能够看出,对方说的不是实话,他就是想借机折辱他。
石守渊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他身为一朝之相,自从扳倒兰啸天,自认可以扬眉吐气,一展抱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皇帝中毒,叛军突起,朝里朝外乱得不开交。
他好不容易想到稳定人心的法子,从后宫到朝臣,竟没有一个真心配合。
眼下,一个小小西南军的主帅也敢对他动手。
石守渊眼角抽动,怨毒的目光移向雁安宁。
“雁昭仪,你与西南军勾结,伤我大衍重臣,你们雁家是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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