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芝看着他迈入门槛,很想问他,他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能记住。
夏商与从她面前经过,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转过头:“你傻站着做什么?”
叶灵芝蓦地回神。
“夏大人,你要是个哑巴多好。”
夏商与闻言,疑惑地看她一眼:“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叶灵芝翻了个白眼:“不是讨厌你,是你本来就这么讨厌。”
夏商与笑了声:“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叶灵芝走上前,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
夏商与被她看得莫名奇妙,耐着性子道:“你又想干嘛?”
“没什么,”叶灵芝拍拍他的肩膀,“就觉得你这人吧,能活到现在挺不容易。”
夏商与偏了偏头,看向她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论官职,我比你高,叶校尉,收回你的手,别动手动脚。”
叶灵芝挑眉:“我弟的官职也没你高,他和你勾肩搭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他什么。”
夏商与用指尖拨了拨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叶灵芝愣了下,笑出声:“那你碰了我的手,岂不是占我便宜?”
夏商与立时把手收了回去。
“叶灵芝。”他加重语气。
叶灵芝大笑:“原来你这么好玩儿。”
她将手掌翻来覆去,在他肩膀的衣服上擦了擦,一本正经道:“你碰过的地方我都擦干净了,你不算占我便宜。”
夏商与木着一张脸,看她把自己的衣裳当成一块抹布,咬着后槽牙道:“这是我刚换的衣裳。”
“你一个男人,这么计较做什么。”叶灵芝丢下他,背着双手往前走,“头儿还在等你消息,快去给他回报。”
“我不去。”夏商与定在原处,“那张脸看着就烦,你替我转告就行。”
叶灵芝脚下一顿,退回来拉着他就走:“我才不要一个人受折磨,要去一起去。”
夏商与没她劲儿大,一下子被她拽了个趔趄。
叶灵芝赶紧松手:“没摔着吧?”
夏商与身子一歪,及时扶住身旁的石桌,没好气道:“你不松手就不会摔。”
“抱歉,抱歉,”叶灵芝连连告罪,“我没想到你腿脚这么弱。”
夏商与长出口气,站直身子,拍拍衣摆:“行了,走吧。”
“你走前面,”叶灵芝朝旁让了一步,“头儿那张笑脸,我瞧着害怕。”
“忍忍吧,”夏商与撇嘴,“再过几天就好了。”
“你能不能劝劝他,”叶灵芝道,“叫他别见人就得瑟。”
夏商与“呵”地冷笑:“他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有人要替他出气,你说,这有什么好出气的?谁能欺负他?他欺负人还差不多。”
叶灵芝感同身受地点点头:“雁姑娘一来,头儿就疯了。”
不是他们见不得百里嚣腻歪,实在是他们的大将军太得瑟,就差没把“我未婚妻要为我作主”几个字刻在脸上,那一脸眉飞色舞的神情,狗见了都嫌弃。
夏商与和叶灵芝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等那些人回去,外面的风声也该传开了,”夏商与道,“待雁姑娘办完这事,咱们就能解脱了。”
南阳旧臣的家人回到各府,刚一进门,又收到一个坏消息。
“西南军要改税制?咱们的田地,以后按亩征税?”
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炸得众人满脑子乱响。
南阳立国没两年,许多规矩尚未厘清,一些豪门望族趁机捞了不少田地。
那些田地能给他们带来不少利益,但以后若是按亩缴税,他们每年就得吐出一大笔银子。
这些人很快聚到一起,私下议论。
“这消息可属实?”有人问。
“如今城里到处都在传,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假的。”
“怕什么,西南军怎会知道咱们有多少田地?”另一些人有恃无恐,并不把这传闻放在心上。
“那可不一定,听说西南军在他们那儿搞了什么丈量土地之法,每丁每亩都抄录在册,记得清清楚楚。”消息灵通的人家提醒道,“咱家属于南阳旧臣,别说按亩缴税,就算把田地强收了去,谁又敢说个‘不’字?”
“看来得趁早脱手,不能让这些田地砸在手上。”
“百里嚣那黑心的狼,给咱们按利滚利算赎金,家里哪有那么多现银,就算之前没想卖田,现在也不得不卖。”
“别侥幸了,你们没听今日那人说?城里来了新的官员,咱家的那几个,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我已找人打听过田价,那消息一出,现在降得厉害,几乎没人敢收。”
“那怎么办?”有的人家急了,“总不能真把家底掏空,至少得留个棺材本。”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买家。”
如此又过了两日,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终于有人带回一个好消息。
“诸位,我找了个外地的买家,他对咱们这儿不熟,我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收咱们的地。”
“什么人?哪儿来的?”
“姓王,一直在大衍和西南做生意,家里有个河东狮,最喜欢买地。”
一日后,这些急于将田地脱手的人家,见到了前来收地的商人,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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