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雁安宁心底仍有疑问。
出于对雁长空的了解,她总觉得兄长的所作所为不像百里嚣说的这么简单。
“好了,”百里嚣握住她的手,“难得清净一阵,咱们不如来聊聊正事。”
“什么正事?”雁安宁不解。
百里嚣扬唇:“你喜欢什么样的成亲大典?说来听听。”
雁安宁讶然看向他。
百里嚣见状,不满道:“还没想过?”
雁安宁失笑:“日子还早,你急什么?”
“别家娶妻,提前好几年就开始筹办,我们还有一年成婚,现在开始已然晚了些,”百里嚣一本正经道,“去年回西南,我让人把雍陵的宅子又重新修葺了一遍,你这趟回去正好提前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让他们改。”
雁安宁经他一提,才想起他在雍陵改建了宅子。
她过去这一年忙得不可开交,对于成婚之事并未想过太多,两人既已订婚,成婚便是顺理成章之事,却忘了还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她与百里嚣皆无父母,自家兄长和外公就算能帮忙,女儿家的事总少不了亲自操持。
她稍稍一想便觉头疼。
百里嚣见她苦着脸,猜到她的心思,敲敲她的脑袋:“除了宅子必须你亲自过目,其余琐事,都交给我。”
雁安宁抬眸:“你有时间?”
过完正月,西南军就要发兵后平,百里嚣哪能得空。
百里嚣笑笑:“我手底下养那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都闲着。你只管安心忙你的,到了出嫁的日子,高高兴兴嫁过来就成。”
他没告诉雁安宁,自从去年回来,他已着人张罗此事,倘若雁安宁去雍陵的宅子,会发现所有库房里堆满了成亲用的各种器物。
至于聘礼更是早已备好,足够绕雍陵整整一圈,就这百里嚣仍觉不够,不只一次向江汉之打听,雁安宁喜欢什么,雁家想要什么。
面对他的急切,江汉之也有些吃不消,借口去民间访友,多次避了开去。
关于这些,他们默契地对雁安宁保持了缄默。
江汉之心疼外孙女,不想她有太多负担,百里嚣则是觉得此事不值一提。
雁安宁听他说起婚嫁,忽然觉得一年的时间并不长。
她望着百里嚣,目光愣愣的,直把对方看得发毛。
百里嚣捏了捏她的手指,语声微沉:“别说你真想悔婚。”
雁安宁眨了眨眼:“是你提醒我的。”
“雁安宁。”百里嚣沉了眉眼,看上去真有些生气了。
雁安宁抽回手,忍笑摸摸他的脸颊,安抚道:“我怎么舍得。”
百里嚣哼了声:“你若不想嫁人,谁能逼得了你。”
“可我想嫁你,”雁安宁笑笑,指尖划过他微皱的眉心,“这么好的男人,不做我夫君岂不可惜。”
百里嚣不为所动:“花言巧语。”
雁安宁托着下巴,认真看着他:“我对别人,从不花言巧语。”
百里嚣眸色微深。
他怎么听着,像是被调戏了?
可调戏他的人是他的未婚妻,他除了受着,还能怎样?
在雁安宁调侃的视线中,百里嚣忽然动了。
雁安宁惊呼一声,被他抱了起来。
“百里嚣!——”
她的声音被堵了回去。
他结结实实吻住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
待他放开她时,她的唇已微麻。
她下意识舔舔唇,只觉舌尖也疼。
她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臂弯,微微仰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颔。
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察觉她的视线,垂眼看向她。
雁安宁轻推他一把:“让我起来。”
“不。”百里嚣一口拒绝。
他捉住她一只手,勾起她的裙带,将两人相贴的手腕缠在一起,兴致盎然地单手打了个结扣:“这下你跑不掉了。”
雁安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轻挣了下,发现他绑得极牢,不由瞪他一眼:“无赖。”
百里嚣好整以暇:“彼此彼此。”
雁安宁用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耳朵:“在梁州,男人欺负妻子,是要挨板子的。”
“妻子?嗯?”百里嚣尾音微挑。
雁安宁目光一转,假装没听见,扭头看向别处。
百里嚣笑笑:“听说梁州一带出了不少新政,都是你的主意?”
雁安宁嘴角一弯:“是又如何?”
百里嚣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最早提出让你做官的人是我,我算不算慧眼识英才?”
雁安宁想起,两人在宫里结交那阵,百里嚣曾邀她前往西南,这样说来,他的确是第一个向她提出,女子也可为官之人。
“我不想做官,”雁安宁道,“做官太辛苦,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我吃不了那苦。”
“可你开了女子学堂,”百里嚣道,“我听说,她们学的和男子一样,都是科举之道。”
“不只那些,”雁安宁拍拍他的脸,“经义史书,文章诗赋,只是最基础的学问。除此之外,算学,行商,土木,耕稼,皆有传授。”
百里嚣啧啧:“这么多?”
“女子想要出人头地,不能只求与男子水平相当,”雁安宁道,“身为女子,本就处于劣势,只有学会更多本事,才有可能被人看重。”
“只是‘有可能’?”百里嚣问。
雁安宁笑了下,坦然道:“你应当明白,我能在今日如此,只因这个世道尚且顾不上这些,待他日乾坤已定,万事太平,就会有人跳出来指手画脚,说我的做法不合祖宗法制。”
“祖宗?”百里嚣冷笑,“我没见过我家祖宗,谁要是不服,咱们可以当他祖宗。”
雁安宁笑出声。
“谁要收那么多孙子,”她笑吟吟道,“不过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百里嚣“嗯”了声:“为何?”
雁安宁戳戳他的脸,拉长语调:“因为我不想——让你变成我孙子。”
百里嚣平静看她:“哦。”
“哦”字一出,雁安宁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刻,她被百里嚣按倒,狠狠挠了一通痒痒。
雁安宁单手被缚,挣不过他,只得气喘吁吁,连连告饶。
她的脸笑得通红,眼角泛着泪花,如一汪清水软在百里嚣怀中。
百里嚣虚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磨了磨牙,似笑非笑:“再过一年,你就没这么容易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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