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急忙地起身,可是她刚用双手撑起身子,身后不知是谁突然涌了过来,狠狠地踩在她双手上,云嫣疼地低呼出声,身子也随之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红红的手指,云嫣却甚是觉得委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然云嫣周围的人都跪下来了,像是信徒在虔诚地膜拜神灵一般跪下来。云嫣一听容锦轩来了,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那份喜悦,正欲起身想看看容锦轩的样子,可是身后有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她纳闷地回头,只见南祈文的手正死死地抓着云嫣的胳膊。他温润的眼眸里满是惊慌。
“你不要命啦,皇上来了,你怎么敢私自起来呢?”
本来云嫣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童妃了,而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经南祈文一提醒,云嫣才会心地朝他笑了笑,“谢谢你提醒我。”
南祈文本来有些惊慌,甚至有点愠怒的眸子,在云嫣对他歉意地笑了的那一刻,就化为了乌有,南祈文温雅的俊脸闪过一丝羞涩,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见自己握着云嫣的胳膊,他忙得收回自己的手,这样的他没有往日那般沉稳,反而有些狼狈。不过这种狼狈却不惹人厌,狼狈中带有点青涩男孩的可爱。
云嫣见了,不想让南祈文尴尬,所以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低着头,诚恳地随同众人跪在人群中。
云嫣想要不是南祈文急忙扯住她,这会子她怕是要被容锦轩发现了。想起渴望见到容锦轩,却又害怕与他相见的自己,云嫣都觉得自己很矛盾。但是在她不知道容锦轩是不是真的接受云翰霖之前,她不敢妄自与容锦轩相见。因为五年前的那些悲剧,她不想再承受了,体会过一次就够了。
她想若容锦轩再伤害她身边最亲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原谅他了,所以如今胆小的她,除非确定的事,不然她宁愿此生都不再与他相遇。
“天啊,这就是当今圣上啊。”
“虽然他坐在马车里,看不清楚确切的面容,但是透过纱帘望进去,铁定是雪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
“咦,后面的那辆马车坐着的是谁啊?依稀见着好像是两个女子啊。”
“这你都不知道,每年的祭奠仪式,安平和长宁两位公主都会参加的。所以今年也不例外,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着的当然是安平和长宁两位公主啦。”
云嫣听着周围人低声的窃窃私语,她实在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而微微抬起头,看着人群中央的那条大道。
士兵排列成长长的队伍,打头的士兵手中举着明黄色的红色镶边旗子,旗子上赫然写着“雪”字,随后的士兵手里都拿着刀剑和长矛。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两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前面的那辆马车车头上两边分别用黄金打造成的两座正张口咆哮的狮子,马车周围采用透明的明黄色纱布将整个马车围绕,所以外人透过肉眼依稀能看清楚里面正坐着一白衣男子。男子轮廓分明的脸透过纱帘看起来带着朦胧之感,男子端坐在马车中间,双眼注视着前方,马车行了很久,却不见他动摇身子半分,俨然如一尊雕像一般。
云嫣看着从自己眼前驶过的那辆明黄色马车内的那个白衣男子,她的心却是揪在了一块,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被那个男子离去的马车一并带走了,她凝神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身影,早已是忘了呼吸了。
她看到他了,五年了,她终于再次见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了,他还是如她初见他那时一般一袭白衣,只是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她多虑了,她总觉得马车内的那个白衣男子,看起来很憔悴,隐约中透露着一种沧桑感。
这五年内,她在民间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流言。民间传言皇上一直心系童妃,在皇上心中,童妃是世间无可替代的女子,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童妃,所以皇上这五年来,后宫一直空缺,无一妃嫔,这一切都是皇上为了祭奠对童妃的爱。
云嫣每每听到这样的流言,她都会感动好久。若是以前,她听到他为自己做的事,她会毫不犹豫地奔到他身边,但是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童洛初了,她是云嫣,她还有顾虑。
她想要容锦轩认可云翰霖,若是容锦轩不认可云翰霖,她就算回到他身边,他们也不会幸福的。她知道以他对她的爱,他肯定会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而违背他本身的意愿而选择接受云翰霖,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他从心底里对她的信任。所以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容锦轩没有真正相信她之前,她断然不会轻易与他相见。
她现在只想听天由命,上天若是垂怜他们,让她有机会使容锦轩相信云翰霖是他的孩子,那么她会回到他身边;若是他们此生无缘,就让容锦轩以为她死了好了,那么她将与云翰霖带着对他的想念一起生活到生命终结。
正当云嫣在遐想的时候,人们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看着路中央,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云嫣的身子被挤得东倒西歪,险些再次跌倒在地,还好身后有人将自己揽入了怀里。云嫣偏头看见自己正倒在南祈文的怀里,她不禁面色露出一丝尴尬,正欲起身,南祈文却顺势将她的腰搂住。
南祈文面红耳赤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得看着别处,说道:“你别乱动,不然该被人挤倒了。翰霖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能有事的,知道吗?”
云嫣叹了口气,“没事的,我会照顾自己的。”
云嫣不想给南祈文任何希望,所以她坚持要离开他的怀抱,谁知一向温和的南祈文执着起来,力气却是大的惊人。云嫣正想说什么,却被南祈文抢了先。
“我们过去看看吧,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云嫣本来要说的话,被南祈文打断后,便断了思路。她顺着南祈文的视线望过去,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见一直在前行的士兵和马车都停了下来。周围的人群都探出脑袋张望着前面,可是周围的人太多了,前面的人群挡住了后面的视线,让后面的人不知道马车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祈文一面护着云嫣的身子,以防她跌倒,一面用手轻轻拨开人群,带着云嫣往前走。好不容易云嫣和南祈文挤到了前面,却看见容锦轩所在的那辆马车面前站着几个孩子。那些都是镇上的孩子,云嫣一眼就看见云翰霖也站在其中。
本来在马车周围保护的士兵们全部涌到了那群孩子中间,士兵们手中的刀剑都搁在小孩子的肩上,他们正安静地等到着马车内的人发达指令。
有个小男孩跪在地上,头死死地垂下,瘦小的身子很明显地在颤抖,撑着上半身的两只胳膊抖动地更是厉害。而周围的几个孩子也陆续跪了下来,每个孩子的脸色都异常难看,面色苍白,害怕之色显露于表,甚至有几个孩子都哭了出来。
所有孩子中只有那个身穿白色粗布长衫的小男孩高昂着头,眸子无一丝表情地看着马车内的人,即便是士兵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愿跪下来,士兵们几次强迫却都没用,好不容易逼迫他跪下来,可是他又倔强地站了起来,反反复复几次,士兵们也拿他没辙了,只希望马车内的男子能快点下令,然后他们也好迅速处死这些孩子,继续上路。
可是即便如此,马车内的那个白衣男子却依旧不曾说出半句话,整个吵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仿若能听见细针落地的清脆声响。
围观的人群都屏住呼吸地等待着,其中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孩腿下已经慢慢地流出一些液体,他的裤子也湿了一些,许是吓得尿了裤子了。
终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几个男男女女,年龄看起来稍大,应该是那群孩子的爹娘,几个男男女女急忙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对马车内的人诚惶诚恐地哀求道:“皇上恕罪,草民管教无方,所以在如此重大的日子,他们才会将球踢进 皇上您的马车内。但是皇上,他们只是小孩子,皇上若要怪罪,恳请皇上将所有的罪都降到草民身上吧。”
“是啊,皇上,求您放过草民的孩子吧,草民愿意承受一切罪过。”
“望皇上开恩啊。”
云嫣站在人群中则早已经吓得不行了,她看见云翰霖依然一副高傲的模样站在那群孩子的身后,她本来想冲出人群站到云翰霖身边,但是她怕容锦轩发现她的身份后,会对云翰霖不利,所以她一直躲在人群中,心里头则一直暗骂云翰霖不知礼数,她胆战心惊地看着云翰霖,又气又怒,唯恐他这样惹怒了容锦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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