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儿?”
安平闻声抬头,先是一愣,然后轻声叫道:“皇兄。”
长宁自安平的怀里起身,转过身,看见容锦轩立在她们面前,长宁却闪躲地低下了头,但是即便如此,容锦轩还是看见了长宁的异样。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容锦轩看着长宁一脸的泪水,心疼地皱起眉头,心里满是愧疚,最近他一直在想着如何让云嫣跟他回宫,反倒忽视了他这两个妹妹了。
“没什么的,皇兄。只是方才眼睛进了沙子。”长宁极力地闪躲容锦轩直视过来的目光。她不想被容锦轩知道她喜欢南祈文的事,因为现在他和云嫣姐姐之间有南祈文的插入,已经让他很烦了,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也卷了进去,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容锦轩向来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若是只是单纯地眼睛疼,他或许会相信长宁眼中是进了沙子。可是她脸上的憔悴之色,以及浓浓的黑眼圈和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怎么看都不像是长宁说的那样。
容锦轩依旧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哭,眼睛都哭肿了。”
长宁见容锦轩不肯相信自己,她连忙将手伸到安平的腰后,在容锦轩看不见的地方,掐了安平的腰一下。安平不解地偏头,只见长宁一直在对她使眼色,眼里也尽是哀求。
安平无奈地替长宁圆谎道:“皇兄,长宁的眼睛是真的进了沙子了。刚刚长宁还一直喊着眼睛不舒服呢,八成是进了什么东西,等会我去找大夫给她看看便是了。”
容锦轩又看了长宁和安平两人几眼,才说道:“那就等会让大夫好好看看吧。”
他此刻心情也不好,所以实在没有心思去过问更多的事。云嫣一直不肯跟他回宫,这让容锦轩很是挫败。他知道云嫣在担心什么,可是不管他如何保证,她就是不愿相信他,其实又怎么能怪她不信任自己呢,当初自己不是也不曾信任过她吗?
长宁自那日哭过之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不曾出来过,送进去的饭菜也很少动筷。本来安平已经觉得那日的长宁不正常,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日,长宁变得更加不正常了。要是以往的长宁,她又如何做得住,让她呆在屋子里简直比要她死还难。
一早,安平站在长宁的门口,手指微微折起,停在半空,犹豫了很久,她才叩响门扉。
见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安平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她朝着屋内唤道:“长宁?你在吗?开下门可以吗?”
可是任凭安平怎么叫唤着,回应她的都只有寂静。她不禁有些急了,直接用身子撞开屋门。
只见长宁正静静地坐在床边,胳膊支起下巴,专注地看着窗外。安平见长宁平安无事,她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安平缓缓地走到长宁身边,随着长宁的视线望向窗外,只见窗外各色各样的花开得正艳,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但是长宁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安平将手轻轻地搭在长宁的肩上,“长宁。”
一直在发呆的长宁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疑惑地说道:“安平姐姐?”
安平抿了抿嘴唇,才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整天闷在屋子里,送进来的饭菜也不见你吃几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安平想起那日长宁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时候,嘴里说着一些很奇怪的话,她不由得更加疑惑。
长宁不答她的话,而是再次将视线落在窗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直暗淡无光的大眼睛突然绽放起明亮的光芒,她喃喃道:“那天的花开得就如今日这般艳,他那时的笑容是我见过最明媚的,一下子将照亮了我的心扉。我当时看着满院子的花,真的很难想象他一个男子,如何将小小的院落布置得那般精致的呢?他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子呢,这样的男子叫我如何不爱,叫我如何才能不爱?”
那天?院落?安平被长宁的话给弄糊涂了,根本不知道长宁说的是哪天,难道——
“长宁,你喜欢上南夫子了吗?”安平问道。
长宁本来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她垂下眼眸,过了半晌,才忧伤地陈述事实:“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云嫣姐姐。”
安平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长宁会喜欢上南夫子。她们与南祈文也不过就见了寥寥几面,长宁竟然就爱上了南祈文,而且爱的那么深,难怪那天她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是所爱之人并非自己良人呐。
“皇上。”李德从屋外进来,俯首立于容锦轩的面前。
“何事?”容锦轩一直忙于批阅奏折。最近因为云嫣的事,荒废了朝政,眼下的奏折堆起来俨然成了一座小山,他因此而不得不放下儿女私情,顾及起江山社稷来了。
“回禀皇上,刘知县在外面求见呢。”
容锦轩头也没抬就说道:“宣”。
“嗻。”
李德退出去之后,刘国平就进来了。刘国平恭恭敬敬地立于容锦轩面前,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平身。”容锦轩挥了挥手。
“谢皇上。”刘国平兀自起身,然后垂首而立,等着容锦轩说话。
容锦轩放下手边的奏折和毛笔,这才抬起眼眸看了刘国平一眼,才说道:“朕要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查清楚了。这五年来,一直都是南祈文中意云嫣姑娘,可是却不见云嫣姑娘有任何表示,微臣想云嫣姑娘应该是不喜欢南祈文的。而据那间客栈的小二说的,那晚云嫣姑娘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间客栈,是因为有人不想看南祈文一直伤害自己,所以才会将云嫣姑娘拉去,劝劝南祈文的。”
“恩,那人是谁?”容锦轩随口问着。
刘国平偷偷看了容锦轩,才如实答道:“是长宁公主。”
“长宁?”容锦轩震惊地重复道。
“正是。”
待到刘国平退下,容锦轩才细细想着方才刘国平说的话。只是他不解长宁为何要拉着云嫣去见南祈文?在他记忆中,他不记得长宁和南祈文见过面,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长宁在安平怀里哭泣的场景。长宁自小就活泼开朗,何时曾哭得那般伤心过?而且这几日她一直呆在房内,不愿出来,这要是搁在以前,谁要是把她关在屋子里,她非掀了屋顶不可。
看来长宁和南祈文之间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南祈文能让长宁哭得那么伤心,难不成长宁喜欢南祈文不成?容锦轩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心中便闪过一个想法,他这几日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好,嘴角都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
南祈文自酒醒后,心中就一直很不安,茶不思饭不想,一个人在屋内徘徊不定,想着该如何同云嫣解释自己那天失常的行为。但是每每一走到云嫣的家门前,他就折了回来,他怕他脆弱的心承受不住云嫣的冷言冷语。
南大娘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痛苦,她也是心痛难当。南家世代单传,她怎么忍心自己的儿子每天这么痛苦,所以她决定代替南祈文去看看云嫣。
南大娘刚走进云嫣家的院子,就看见云嫣正站在院子里晒着洗过的衣衫。云嫣微微偏头,见到南大娘正站在院子里,她连忙迎上来,笑道:“南大娘,您怎么来了?”
南大娘犹疑了一会,仔细瞧着云嫣的面容,然后旁敲侧击地对云嫣说道:“云嫣啊,你来到这凤阳镇也快五年了,祈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对吧?”
云嫣虽然不解南大娘为何要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坦然承认道:“那是当然了。南夫子为人和善,是个温文儒雅的正人君子呢。”
南大娘听云嫣是这样想的,她也就毫不忌讳地说道:“那晚的事祈文后来也同我讲了,他说那晚他是喝醉了,你也知道醉酒之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所以南大娘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啊。”
云嫣笑道:“怎么会呢,那晚的事我早就忘了,又怎么会介意呢。我知道那晚南夫子也是无心之过,我不会怪他的。”
南大娘知道云嫣没有生自己儿子的气,她也就舒心,跟着朗朗笑道:“那就好。祈文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整日就想着该如何跟你解释那件事,现在你不生气,我那傻儿子也可以安心了。”
云嫣淡淡地笑了笑,不再言语。若不是她那般伤害南祈文,他又如何会去买醉?所以归根究底都是她的错。云嫣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她一直都在逃避容锦轩,因为她害怕被他再次伤害,可是现在她却也在伤害着别人。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无辜的南祈文,毕竟这五年来,他和南大娘这么照顾她和云翰霖,她不但不知恩图报,还伤害了他,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够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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