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苍知道,自己永远都是那个等不到朵兰带来好吃的点心的紫苍,因为,这就是宿命,即便如此,那能怎样?他只是想让她记住他,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如此,便心满意足。
半个月以来,落梨的伤好的极快,只是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拼命习武,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身怀绝学,面对皇宫的十万禁军,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而只有自己这幅容颜,才是制胜的手段,才是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致命武器。
紫苍说,她的容颜,是毒,也是蛊,所以,是致命的蛊。
没事每日,落梨都会陪着紫苍一起看日出日落,每当他们肩并着肩看每一个日起日落的时候,落梨总觉得,他们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走过很多个风风雨雨,而今,心里只剩一片宁静。
紫苍说,只有这样,她才能够隐忍自己的仇恨,将自己的仇恨埋藏于心底,任由时间,慢慢磨练成一柄利剑而不露锋芒。
入夜的山间,夜凉如水,落梨站在山头,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心中一片荒凉。
夜露湿了衣裳,染了乌发,潮潮一片,也似乎浸湿了心。
人说夜凉,落梨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比这夜,还要凉。
没有了师父,这世间,怕就只是自己了。那师父,也不再是师父了,再过几日入宫,自己便也不再是自己。
再入龙潭虎穴,管他世事如何,从此再无瓜葛,只是一了身前时,哪管他死后万骨枯。
“姑娘。”
一个冷冰冰的但却极其好听的声音从萝莉身后传来,不用多加猜测,落梨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因为,也只有她,会同自己说几句话,也只有她,才有这般孤傲冷漠的语气。
落梨回头,不言亦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蓝芯,她刚刚唤她的不是“少主”而是姑娘,所以,落梨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而且,是关于紫苍。
沉默了片刻,就这样对视着,对面的蓝芯只是仔细的大量着她,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其余的表情,却也并不说话。
落梨觉得心生好笑,索性率先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什么想说,就直说吧,他不在这里。”
蓝芯冷冷道:“我当然知道他不在这里。姑娘,难道你不觉得,你不适合在这里吗?”
落梨叹道:“是,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自己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你为何还不走?”蓝芯步步紧逼,口吻也咄咄逼人。
面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姑娘,落梨笑笑道:“走是要走的,只是不是现在,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会离开这里,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这个蠢女人。”蓝芯似乎有些生气了,愤愤道:“我不是说过几天你随主上一起走,而是你自己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主上,已经很辛苦了。”
蓝芯再说最后的话说,语气忽然变得很忧伤很柔软,借着月色,落梨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心一意,痴迷者一个人,无怨无悔。
见落梨没有说话,蓝芯继续道:“你知道吗?主上是不能随你进宫的,你应该离开这里,我会照顾好主公,我会替他满世界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我比你更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比你更了解他的生活习性,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出现,给主上带来了愉悦,可是,也正因为你的出现,才让主公更加痛苦。即使曾经再没有这份欢笑,也总比看着他痛苦要好得多。所以,你走吧,要报仇,是你的事,何必连累他人?”
是呵……报仇,从来都是她落梨的事,乌雅氏的仇,本就应该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何必牵连他人?蓝芯说得对,她比自己更了解他,自己凭什么要他生死相随?即使是知心,即使是朋友,他们只够惺惺相惜。只是,没有她落梨在身边,紫苍,真的能够好好的生活吗?为什么,隐隐中那么的不安,那么的不舍,仿佛至此一别,便是天涯不想见,也是,至此一别,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她落梨,又有什么好奢侈。
落梨点点头,回头冲蓝芯笑笑道:“谢谢你,我想明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这的确是我自己的事。我会祝你们幸福的,你也无须多说,同为女人,你的心事,我懂。”
这一番话,倒让蓝芯愣住了。原来,她不曾抢过她的紫苍她的主上……难道,是她错怪她了?看着落梨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开始后悔,想唤住她,欲言又止。
披星戴月,月色撩人,落梨觉得,这样的月夜用来赶路,一边赏月色,一边奔走,倒不是一件坏事。
棕红色的马匹“嘚嘚”的在山间奔走,在空旷的山林形成一曲特别的曲韵,每每疾走之时,惊走山林间一群飞鸟。
落梨轻轻地挠着马背上的鬃毛,笑着拍了拍这批棕红色的马匹的额头叹道:“你这么乖,这么配合,快快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棕红的马匹似乎听懂了落梨的话,得意的仰头嘶鸣一声,这一声,便叫落梨心惊胆战,虽说是行走的不近了,可这声音,落梨还是怕招惹来紫苍,索性一拍马屁,急忙奔走。
太阳升起的时候,落梨发现自己竟然熟睡在了马匹背上,马匹已经没有在奔驰,而是悠闲地停下来啃着青草,落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山林,来到了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
落梨识得方位,也知荣朝皇宫正属荣国正东方,勒紧马缰,便朝着东边奔去。
“嗖——”
只听一个声音穿风而过,落梨还没来得及思量这声音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胯下的马匹依然一声哀鸣,连带着落梨,一并摔下马去。而马匹的前腿处,赫然一支长箭。
落梨被摔得仿佛浑身散了架一般,究竟是谁,如此放肆,还射伤了她的坐骑,落梨蹙眉,轻轻抚摸着马匹身上的箭支,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云昭”。
云昭?落梨暗自揣测,大凡这世上,能姓云的,莫过于大云国皇族,这三下本三分,一朝荣,一朝云,至于另一个蜀国,名存实亡,早已经被大云国并吞,说白了,此时天下仅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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