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偏僻民宅。
屋檐外纸灯笼飘飘荡荡,寒风刮过,阴气逼人。
提灯丫鬟抖落肩头飘雪,“吱呀”推开屋门,走进去。
屋里主堂供着牌位和长明灯,牌位上书「已故夫君乔煜之灵位」。
屋内贴满符箓黄纸,最中间的玉石台上摆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场面要多鬼魅有多鬼魅。
丫鬟放下提灯,捧着陶土坛子小心翼翼走上前,对跪在蒲团上诵经的女子低声说道。
“小姐,今日的圣血取回来了。”
乔烟缓缓抬头,昔日一张秀美脸蛋隐隐透着苍白可怖,红唇动了动。
“给我吧。”
丫鬟恭敬奉上。
乔烟站起身,捧着坛子走到人偶面前,揭盖倒出里面的红色液体,缓缓淋到人偶四周。
粘稠血液散发阵阵腥气。
丫鬟躲在后面,害怕地瑟缩一下,不敢多看。
乔烟却面无表情,眸中隐隐有疯狂之色。
她喃喃自语:“乔煜,大师说你很快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回来吧,从你的那方异世再度回来吧。”
“我在等你啊,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低低诉声宛如鬼泣,如怨如慕,令人头皮发麻。
坛中血液被尽数倒出,她又敬了三束香,拿出袖中手帕,慢条斯理擦拭血渍。
转头看向丫鬟,问道:“今日苏檀那个贱人成婚了?”
丫鬟连连点头,努力压制颤抖的声音回话:“是,今日城中热闹了一整天,都为庆贺肃亲王和长公主大婚。”
“呸!她算哪门子长公主。”乔烟怒目圆睁,面色狰狞至极。
丫鬟吓得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奴婢说错话了,小姐饶命!”
“她,她不是长公主,就是一个害死公子的贱人!”
“若不是因为她,公子不会死,更不会连全尸都没留下。”
“一切都怪那个贱人!”
丫鬟为求活命,一股脑顺着乔烟昔日咒骂的话语重复。
乔烟这才勉强收起杀意,目露凶光。
她似笑非笑,咬牙切齿:“对,一切都是因为苏檀那个贱人,她就是妖女。”
“且让她先得意段时日吧,待到时辰将至,我要用她的命格换回阿煜!”
“哈哈哈。”
屋外寒风呼啸,鬼哭狼嚎。
霜雪凝成了冰,刺人肺腑。
另一时空,乔煜趴在桌上睡着了,忽的头痛欲裂,浑身如被针刺。
他猛然睁开眼睛,额上冷汗直流,大口喘着粗气。
“乔医生,你怎么了?”
同科室另一位值班的年轻女医生慌忙起身,走到他桌前,满脸担忧。
乔煜失神片刻,揉着太阳穴,淡声道:“没事,做噩梦了。”
女医生无措顿了顿,笑笑:“那好吧,你要吃宵夜么,我点了外卖。”
“不了,我出去透口气缓缓。”乔煜拿起桌上的金丝眼镜戴上,走出办公室。
最后站在走廊窗前微微出神。
马路上车来车往,路灯明亮,行人三两。
窗户玻璃倒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形,白衬衣白大褂,黑色长裤,清冷禁欲。
他只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起什么。
*
大魏京都。
冬去春来,三月韶光醉人。
程将军府邸热闹非凡,婚宴之上觥筹交错。
程樾被灌红了脸压在桌前不许走,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女眷席上,苏檀与沈佩恩坐在一处。
沈佩恩皱着眉头似是没什么胃口,苏檀夹了一块酸角奶糕送到她碟中。
“尝尝这个,半口都不吃,你身子也吃不消。”
沈佩恩垮着一张小脸,“二嫂,你说旁的妇人怀孕也害喜,怎的偏偏我这般厉害,前日苦水都倒干净了。”
苏檀笑了笑:“医者不能自医啊,待他出世后,好生拍两下屁股蛋子。”
她垂眸看向沈佩恩的小腹,尚未隆起,但已然有新生命诞育其中。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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