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北境军中议事堂灯火通明。
门外一众黑甲肃立,堂内众人盯着中央盖着白布的尸体神色凝重。
许久,大将军杜云海走入堂中,身后跟着的除了杜飞燕之外,还有一位头顶黑缨盔,身着黑纹甲,脚踏黑云靴,就连手中握着的长刀也是通身漆黑的人。
那人与门外所立者一样,面戴铜具不见面容,唯有一双眼睛透射着异样的光彩。
大将军杜云海入座,杜飞燕和黑甲之人各立一旁,堂中之人皆起身欲抱拳施礼,却被杜云海摆手制止。
“诸位可知这堂中白布之下所躺是何人呐?”
堂下之人皆是以不知作答。
杜云海一挥手,堂外快步走进一名黑甲卫掀开白布。
在白布揭开之后,一众将领皆是一脸的震惊,尤其是涂山营都尉扈擎山,更是瞪眼惊起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那具尸体跟前。
一阵端详之后,扈擎山眉头紧锁,“咚”的一声单膝跪地,双手猛的一抱拳说:“还请大将军速速告知事情的始末。”
“你先起来!”
“是”
扈擎山应了一声,轻轻将白布盖上,沉着脸色回到座位上。
大将军看了一眼扈擎山说道:“此人诸位都熟悉,正是涂山营弓弩旅统领燕翎羽。”
“这…”宇文厄顿了一下说:“燕统领不是和布统领一同前往东侧妖魔腹地刺探去了吗?怎么会…”
“我早就说那大荒来的布谷不可信,那斯定然是异族细作!”宇文厄一拍椅子怒然说道。
“宇文都慰,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悍甲营都尉段丘鹤劝住宇文厄,然后向杜云海拱手问道,“大将军,燕统领的尸首是何时何地发现的,可否告知我等!”
杜云海神色凝重,挥了挥手。只见身后那个黑甲之人向前一步,用低沉且嘶哑的声音说:“燕统领的尸首今早被发现于他自己的房中!”
“怎么可能,那日我等亲眼目睹燕统领出城,今日也未曾有他回城的信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等等,可曾让人验过尸?”段丘鹤问。
“验过,死因是中毒,身亡时间二十日上下。”黑甲之人说。
“简直是一派胡言!”扈擎山一怒而起:“二十日,那和布谷那斯一同出城的是谁?墨澜,纵然你是黑甲卫也不能信口雌黄!”
“你不信与不信事实都是如此,我也无需向你证明什么!”
“行了!”杜云海一声呵斥,底下瞬间安静了。
“墨澜说的没错,老夫亲自瞧了,堂下之人是翎羽那小子没错,他亡身于二十日前也不假,他中的毒不仅要了它的命,而且还让他尸身不腐,以至于如今才发现。这其中的问题我想就不必我再言明了吧!”
杜云海看了看堂下诸将又说:“此事事关重大我自有打算,你们不必操心。翎羽小子遭此不测我心痛万分,招你们来是告诉你们明日正午送翎羽小子入葬魂谷,也借此机会为长眠葬魂谷的千万儿郎们祭酒!”
这一夜各营信卒执灯策马:“大将军有令,送君当饮烈血酒 ,北境忠骨入葬魂,它朝若得男儿身,执旗再来战乾坤!”
令传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这一夜之后,北境城中就会皆知,城北葬魂谷又添一块新碑,其主名为:燕翎羽!
“父亲,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站在门口的杜飞燕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北境军中混进了狼,不冒险又怎么套的住它们啊!”烛火在杜云海眼中跳动,如同顽强的星火般映射出燎原之势。
“夜深了,父亲早些歇息!”杜飞燕转身离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杜云海神色忽变,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去吧,明日势必要拔出这些扎在肉中的刺!”
烛影不及的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的没入黑暗之中,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茫的月色之下,数不清的黑影在月下飞速掠行。树影婆娑间,墙角阴影处,屋檐上,山崖下,他们起初似乎无处不在,而后又好像从未出现过。
次日正午,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城北葬魂谷进发。为首的是北境城大将军杜云海,跨坐一匹高大的黑马,一身血色戎甲威武霸气。
即便年岁已高,但精神气不输青壮之年,紧随其后的便是杜云海之女杜飞燕。
再然后便是北境诸位将领,最后皆是披甲佩刀的兵卒,而其中同具遮面,黑甲覆身的黑甲卫最为惹眼。
众人过城北,入葬魂谷。在大将军致悼词之后,所有人举碗痛饮。
与此同时,北境城中所有的北境军人都不约而同的举碗痛饮。
祭酒入肚,葬魂谷中传来众多呻吟之声,只见众甲之中有人掩面嘶鸣,表情扭曲至极,身上冒出黑黑的烟雾,一张张人脸在黑雾中化作猫脸的模样。
大将军杜云海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怒声喝道:“拿下!”
一声令下,苍啷啷无数长刀出鞘,兵卒各自成圈将显形的猫脸幻妖围在其中。
周围的林里,山顶之上,就连河边也不知何时站满了黑甲卫,更有弓弩手持弓架弩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北境城中也与葬魂谷中一般模样,也有混迹军中的幻妖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原形,而迎接它们的则是冰凉中充斥着怒意的北境铁刃和一双双怒睁的双瞳。
正午的烈日刚烈无比,幻妖尸体散发出的蜃气在烈日之下被灼烧殆尽。
“报大将军,随行人员已剔除完毕!”
“报大将军,虎豹营全营已剔除完毕!”
“报大将军,涂山营全营已剔除完毕!”
随着一名名兵卒来报,混迹于北境军中的幻妖已经尽数剔除。
杜云海手持一碗枯叶酒转身对着葬魂谷中新立的石碑一饮而尽,随后挥袖抹嘴大声说道:“翎羽小子,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大将军身后也是众声齐喊。
城南一处茶摊之上,说书先生一声长叹,手中纸扇轻合讲到:“那一日,一名悍将挽弓射箭三千矢,直叫那贼敌兵临城也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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