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州虎牙岭,因其顶峰形似老虎的牙齿而得名。此时正值夜晚十点多,明月高悬,柳梢轻拂,月光映照下,大地宛如白昼,明亮而宁静。
重达千斤的轿子由四个白虎扈从抬着,上面坐着许晋元和马晴晴。四位轿夫健步如飞,节奏如一,纵步大跨,一步五尺,势如奔马,雄浑之处,恰与月色下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四位轿夫,前面是李氏兄妹,后面是苏婉和蒙恬。他们身着一袭黑衣劲装,许晋元也同样如此,只有马晴晴穿着红衣劲装,头上扎着蝴蝶结,红黑之间,在月夜之下,颇为显眼。
他们离开绵州已经四日,自许晋元第三科目考试完成后,从中京来的紧急驿报就直接到了许家。中京枢密院东班一处发出的邀请函,宣许晋元进京,约定8月10日,在中京开天门山大坝之议。
马家老太爷也发了驿报,说对马晴晴甚是想念,召她进京省亲。
许晋元一边去协会完成与蒙恬等人的扈从契约,一边定制了这顶四抬铁兜轿,重一千零二十四斤。
轿子的轿杆和轿箱均在外包了一层冷香木,轿顶印的太极图,仿了紫金山揽月阁的太极八卦图,轿帘穗使用了绵州自产的绵州绸和玳瑁珠。
从学院拿到路引后,6月25日出发,避开炎热的白天,晚上出行,开着白虎军阵,迈着形意桩赶路。
通过这种高强度的拉练方式,夜行千里,蒙恬和李氏兄妹已经可以点亮识海明灯了,并且身体素质提升非常迅速,而在赶路途中,许晋元传授他们白虎七宿的剑术,他们学的也不枯燥。
如果一路顺利,他们可以赶在 8 月 5 日就到达中京十三里铺,这样还有五天的时间来准备枢密院的辩论会。
对于许晋元和马晴晴来说,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进京,对沿路的风景,自然没有太多的惊奇,但对于苏婉等四人来说,就是大开眼界了。
虽然抬着轿子没那么方便,但他们还是兴致勃勃,不时问许晋元关于行进途中景点地形地貌、人文历史相关的问题,马晴晴对此完全没概念,但许晋元是有问必答,感觉跟个活地图一样,这让一众少年非常佩服。
胖哥和胖妞在行进途中,都侧耳听了好一会了,相互确认了情况无误,才对许晋元说:
“许哥,前面有打斗和追杀,咱们要不要靠过去。”
“什么方位,预计多远?”
“12 点方向,2 里左右,和我们行进方向重合。”
许晋元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马晴晴,对他们说:
“停轿吧。按照我教你们的情报分析方法好好听,现在给我的信息太杂乱,既无人员数量,也无战斗参数,打斗细节也没有,不合格。”
两个胖子惭愧的低下头,互相鄙视了一下,继续认真听,这两个胖子的谛听天赋在打开神识之后,已经得到超距增强,最远已经能覆盖到 5 里之外。
他们还没有养成情报分析的习惯,属于听到啥说啥,许晋元已经给他们做了几次示范,让他们通过声音对情报进行立体分析,形成空间、事件和人员的整体情报。
这次被许晋元训了之后,他们一边听,一边交换信息,同时还拿了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做记录。
许晋元看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两个胖子不仅仅天赋奇特,而且和蒙恬一样,对于任何新知识的学习与吸收,都比普通人要快。
在许晋元这样的大宗师指导下,他们成长非常迅速,如春笋般节节拔高。
苏婉看了看两个胖子记录的人物数量与战斗参数,忧心忡忡地对许晋元说:
“老许,碰到这种情况,咱们是要避开吗?”
许晋元知道她是担心节外生枝,影响他们的行程。对他们来说,到达中京很显然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摇摇头,说道:“虽然我没有阿霸他们的听力强悍,但我也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如果阿霸他们确认了,我们要去前面看看的。”
说话间,胖哥已经和胖妞来给他汇报了:
“许哥,这次听明白了。按照地图显示,前面2里外应该是虎牙岭的山神庙,现在里面正在对峙的,有两拨人,一拨以一个女孩为首,她有一个男人帮忙,战斗力很强。另一拨有十五到十七人,是来搜捕这个女孩的,战斗力也不错。”
这个描述就比刚才详细具体多了,许晋元听完,问道:
“还有吗?”
胖哥接着露出奇怪的神色,说道:
“有个和尚在念经。”
“念什么?”
胖哥记忆力非常好,按照记忆飞快念了一段:
“杰舍塔帕布塔呼,卡夏启特克乐沙木卡,克乐沙安撒儿万威木卡塔。他斯马特撒儿瓦塔帕卡萨木特罗尼,撒儿瓦尼布提桑文文瓦尼提!”
许晋元听完面露微笑,胖哥不懂梵文,但记忆力和发音都不错,他同样用梵文发音念了一遍:
“Jyeshthābhadra-bhūta? kasya-cit klesha-mukta? kle?ān sarvān vimukta?. Tasmāt sarvathā prakā?amātrena sarvā?i buddhi? sa?v??vānīti.”
然后问到:
“是这样吗?”
胖哥没想到许晋元的发音字正腔圆,于是崇敬的说道:
“许哥,你真是神了,你的发音和那个和尚几乎一模一样。”
马晴晴正一口咬在苹果上,听到许晋元发出的这一段梵文,顿时愣住了,等不及咬下那口果肉,兴奋的问道:
“许哥,你还会梵文啊,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地藏十轮经的一段歌颂地藏菩萨,并且往生超度的经文。各位,准备了,起轿,我们出发,前往山神庙。”
马晴晴听说要前往山神庙,小姑娘毕竟好奇心重,马上问道:
“许哥,我们去山神庙打架吗?是帮那个女孩吗?她只有两个人耶!”
许晋元对于自己这个闻战则喜的未婚妻非常了解,不过要让她失望了,他笑着说道:
“不是啊,我们尽量不要节外生枝了。去山神庙那儿,是因为那里可能有个新朋友,嗯,就是那个和尚,我们去认识一下。”
“啊,去认识一个和尚?老许,你不会想出家吧?”
“喂,苏婉,你当着晴儿的面,敢这样说话,不怕你主母惩罚吗?”
马晴晴听完咯咯娇笑,这一路上的吃饭住宿费用,都是她出,苏婉当时看了看她的荷包,发现有五十万之巨后,立马就拜服在主母石榴裙下了。
她笑骂道:“苏婉,你要敢怂恿许哥出家,我和皇甫姐姐就先开革你。”
苏婉大声求饶说不敢了,蒙恬等人会心一笑,抬轿直奔虎牙岭山神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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