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残渣,青玄将瓷瓶收进囊中,直接去了秦一山的别院中,大门打开着,她也没客气,索性直接走了进去。却被秦一山的侍从玖月拦在了门口。
“姑娘,罄竹刚进去和族长商量要事,你且稍等片刻!”
“哦,好!”青玄笑着点点头,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年纪估计比她还小,但是脸上却能看见许多若隐若现的斑纹,若不是用胭脂类的东西盖过,脸上定然是琳琅满目。
“玖月,这几日我怎么没看见跟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她去哪里了?”
玖月许久回答,脸上一丝难过之色溢于言表。
“她回家去了!”
“那你们家在哪呀?离这里远吗?”
“咳,咳!”
玖月还没回答,屋内便传来秦一山的警告声,吓得玖月连忙缩着脑袋站回了门口。
“青玄,你进来!”秦一山的声音。
青玄倒也无所谓,来这里本来就是见他的,索性大步走了进去,但让她意外的是,坐在椅子上的秦一山戴着帷帽,但站在他身旁的罄竹,此刻却没有戴帷帽,若不是他的身型自己很熟悉,就凭他那张犹如刚剥了鸡蛋壳的脸,根本就不敢相信和曾经的他是同一个人!
“姑娘!”
罄竹又朝着她鞠躬,青玄木纳的点了点头。
“你这脸,如此好看!是换了张人皮吗?”青玄疑惑的问道。
“姑娘,是吃了你的药,就变好了!”
罄竹摇摇头,害羞的笑了笑,那是一个少年正常的笑脸,但出现在罄竹的脸上总会让人有些恍惚。
“是吗?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还说让你多服用几日估计会好,如今看来,这方寸山的草药真的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青玄从囊中掏出两个瓷瓶,拿给了罄竹。
“姑娘,这是?”
“哦,我将那药制成了药丸,每次三颗便是药量,你还可以再服用几日巩固一下,你门族长亦是如此!我今日前来就是来送药的,没事了,我先走了!”
“青玄,你既已有药,为何要问我取蓝精灵?”
秦一山开口问道。
“不为什么,人各有所求,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花界蓝精灵!”
“姑娘,那你为何还要救我们?”罄竹语气中有些倔强。
“我要找东西,和我要救人,那是两码事!正如您所坚持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看来不一定正确,但那是你的信仰!”青玄说罢,转身走出了别院。
罄竹呆愣在原地,手中拿着青玄递给他的瓷瓶,犹如烫手山芋一般,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族长,这姑娘能治好我们,那我们这身上的就不是什么诅咒!”
“罄竹,你可知她要花界蓝精灵,对我方寸山来说意味着什么?”
罄竹摇摇头,自他出生起,就在这方寸山里,所有关于方寸山的传说,都是来自巫医殷岩泉,而他平日里也几乎见不到他。
“如果没了花界蓝精灵,那这方寸山将不复存在,所有族人都得死!”
罄竹走出别院后,又回到了他的岗位,独自守在洞口,他刚吞下了青玄给他的药丸,此时身上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着,他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恢复好了,就带着青玄去族人之地。
“罄竹!”
一个女孩子的清叫声打断了罄竹的思量,他一眼看去,循声而来的是玖月。
“罄竹,我有事问你!你的皮肤是如何治好的?”
罄竹心下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着不肯说。
“罄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罄竹沉默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与其说他不愿说,倒不如说,他不想让玖月看到希望,最后又将这希望生生给灭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新来的那个青玄治好了你的病,是不是?我自己去找她!”
“玖月!这件事你不要着急,这个药,我还在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你放心,一旦可以,族长定然会想办法给族人们医治的!”
“那还要等多久?罄竹,你看看我的脸,我身上几乎已经溃烂了,我受不了,只要能治好,不管什么副作用我都无所谓!我等不及了!”
玖月发疯般的拉扯着罄竹,她眼里噙满了泪珠,声泪俱下,眼泪冲刷过的地方,皮肤上一道道青黑色的纹路立马凸显了出来,看得罄竹心里一阵阵刺痛。
罄竹和玖月从小就要好,父母也为他们定了娃娃亲,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罄竹比同龄人的身上早些开始了溃烂,随后蔓延到脸上,虽然玖月并不在意,可是越来越自卑的他,决定离开家人,选择终日带着帷帽干着一个人守着洞口的生活,而玖月为了能偶尔见到他,也恳请族长在别院中干点杂活。
“罄竹,当初我不理解,为什么你生了病,即便我说了我不在乎,可你还是要离开,如今,我自己跟你一样了,才明白你当初的心情,我曾无数次想到过死,可是每每想到你还在,我就还想陪着你,即便你我相见甚少,即便相见我们也相对无言,可我还是想苟活着,就像我们的族人一样,即便世世代代都要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可他们最终还是坚强的走完了他们的一生。”
“罄竹,我想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如果我未曾感受过健康的滋味,我不会如此讨厌现在的自己,我的心早已如死灰,可如今看见你恢复的模样,我又活了过来,你知道吗?”
罄竹将玖月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内心的这些苦楚,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又何尝不是那些族人们的心酸!他懂,他都懂!
“玖月,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救你,救族人!”
罄竹伸手拭去玖月眼角的泪痕,还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这样四目对视的岁月,早已恍若隔世......
青玄本是打算来看看这洞口之外的花界蓝精灵,却不曾想撞见了玖月来找罄竹的这一幕。果然,她之前的猜想没错,住在这里的人,定然都饱受这样的毒害。可他们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找能够医治他们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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