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季思年说要同顾鹤轩两人说会儿话,但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宅子。
轻车熟路的来了付府,这次进的却不是付芫清的院子,他来找的是付泽漆。
付泽漆提前倒上了茶,刚坐上没多会儿,季思年就出现在了门口。
“进来吧,夜里凉。”
季思年喊道:“兄长。”
付泽漆抬了抬眼,有些好笑的看向他,“我本以为明日才会见,怎么现在找我来了?小小呢?她没同你一起?”
季思年摇了摇头,“我来是为了给兄长送份礼,明日阿清回门,我左思右想许久,还是觉得兄长会更喜欢这个。”
他手边,脚边却空无一物。
付泽漆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道:“我可看不上你那些三瓜两枣。”
“我知兄长在为周小将军的事忧心。”
周灿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那日他喝的水中被人下了毒,但一日不排出,身体内的毒素便会越来越强,吴四海这几日药房已经闭门不出了,但始终无进展。
“他有什么事该是周将军担心了,干我何事?我不过他名义上的夫子罢了。”
季思年继续说道:“吴神医医术高明不假,可毒药这方面的,他并不精通。”
话都到这份上了,付泽漆再装也不太合乎情理了。周灿的身体已经开始让人查出端倪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季思年,如果是这份礼的话,我承认,这次,我的确有些心动了。”
“兄长若有闲暇时间,我明日便可带我好友来你这里。”
付泽漆点点头,“我收下这份礼了。”
季思年又说道:“还有一事,兄长可听说了贺阳城等几座边城的事?”
付泽漆顿了一顿,然后才开口道:“小小知道此事吗?”
“阿清只知贺阳城那边的情况。”
付泽漆了然,方布衣那事,他也知道一些,对此倒也不太惊讶,只是他现下也没想出应对的法子。说白了,就算司空炎要造反,他也只想顾全家人就好,别的都和他无甚关系。
“乱也罢,不乱也罢。季思年,你只需护住小小就好。若你无能力,就早早的让她回来。”
虽不清楚季思年手中势力有多强,但护住一人总没问题,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将妹妹交到季思年的手中。
季思年肯定的说道:“兄长,不出三月,这天下都会乱的。”
“怎么?你要当救世主不成?我对这种逞英雄的戏码没兴趣。”
“非也。”季思年道,“到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死一人还是死万人,兄长觉得当如何抉择?”
季思年一直都很直白的表露出对司空炎的恨意,尤其来了云城之后更盛。
付泽漆不语。
季思年愣了片刻,才说道:“兄长,倘若我说他杀过阿清呢?”
“你在说什么糊话?”付泽漆微微蹙眉,十分不解。
“陵国四十五年,冬,大雪。阿清被一只那老匹夫射来的箭穿心而过。”
而现在,是陵国四十四年。
付泽漆冷言呵道:“季思年!你莫不是在咒小小不成?你真是疯了!”
“付泽漆,你信我。”
“我如何信你?未来的事都敢编撰,我看就应该找个大夫给你治治癔症。”
付泽漆又开始后悔这门婚事,他从前怎么没看出季思年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主。
“我……”季思年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他捋了捋头绪,一字一句道:
“陵国四十年,阿清十四岁,和付南华外出时遇匪徒,受了惊吓,病了三日。”
“同年冬,阿清掉入付府后院的水池,兄长被岳父训斥,挨了鞭子。”
“……”
季思年又说了几件事,越往下说,付泽漆神情越发凝重。
付泽漆道:“这些事,从小小口中也能得知。”
“那这件事呢?”
季思年抬起手,瞬间一股内劲喷涌而出,房门被瞬间关上。
接着,他轻声说道:
“轻风林,千幻阵。”
付泽漆瞳孔骤缩,这件事他比别人再清楚不过了,付芫清却无可能将自己的底牌告诉他人,就连他也只两年前才知道。
他也曾明里暗里的试探过年灼,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年灼并不知情。
纵使付芫清和季思年已成了夫妻,也绝无可能会连这种事都告知。
季思年继续道:“兄长,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解释这一切,但你信我。”
“我信你。”
付泽漆道:“所以,你想让安平王偿命对吗?若你所说是真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动手。”
“句句属实。”
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灯罩被吹的晃动了两下。
“小小知道此事吗?”
季思年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阿清。”
“我知晓了。”付泽漆应道,“准备何时去京都?”
“年后。”
想着,付泽漆从腰间拆下一个令牌,放到桌子上,然后推到季思年的面前,道:“拿此令牌,去京都街市上一个名叫穗玉阁的当铺,他们会尽全力帮助你。”
季思年也不推脱,接了过去,道:“多谢兄长。”
“若实在有无法解决的事,我会尽快赶去帮你们的,只不过云城有些事,我必须在。”
“兄长……不去京都吗?”
季思年问道,他记得付泽漆在圣上面前是个红人,颇受重用。
付泽漆摇了摇头,然后轻笑一声,道:“怎么?有想说,陵国多少年,我在京都如何如何?”
“是,兄长那时很厉害。”
“是吗?”付泽漆粲然一笑,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捏着杯子把玩了几下,说道:“兴许接下来的事有什么不同了也未必。”
他没有直说自己的打算,季思年便也不过问。
直到人要离开了,付泽漆道:“周灿的事,多谢了。”
“是明日的回门礼,应该的。”
季思年再次消失不见,接着冷一从暗处出来,他道:“主上,就算他和小姐成亲了,那穗玉阁的令牌……如此重要,为何要交于他?”
付泽漆睨了冷一一眼,“季思年并未说假话。”
“主上!”
付泽漆不理,道:“邺城那边的棋也该动一动了。”
冷一惊讶的张大了嘴,但又知付泽漆秉性,接了令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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