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胡容复被一个人叫住了。
听这声音,并不是王府中熟识的,他侧过头,看到那人并未带武器后,于是立刻向前跑了过去。
绕了几圈,来到有侍卫巡视的地方,他才放下心来。
不出所料,人的确没跟上。
可等他回了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却被一把剑抵住了咽喉。
“胡先生跑的还挺快。”
胡容复紧紧贴着门,门外是安平王拨来的侍卫,眼前这人竟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可见极其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
那人拿下盖住脸的帽子,“四方阁,琳琅。”
胡容复的瞳孔倏然收缩,他咽了咽唾沫,“我与四方阁无冤无仇,来找我做甚?”
琳琅揪住他的衣领,推着他坐到凳子上,接着腿一跨,声音变了个调,恢复成的一般女子的样子。
“我一路走来,听闻安平王身边的幕僚,胡容复胡先生神机妙算,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次前来拜访,想向先生打听一个人。”
胡容复冷汗直流,什么时候给他安排了这样的名头,他怎的一点都不知道。
“太子太傅比起我要更为厉害,若要寻人,问他总好的过我。”
琳琅唰的又亮出剑,“东宫围的像个铁桶一样,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胡先生岂能不知?”
胡容复闭了闭眼,“那你杀了我好了。”
“欸?”琳琅讶异,“你,不是,你不怕死吗?”
“怕死你就能放过我?”
琳琅嘁了一声,放下剑,“胡先生既然听说过四方阁,那自然也听说过它的二当家,浮生。”
胡容复拍拍衣服的褶皱,远远的坐了下来,“浮生久未露面,哪怕是前段日子有了消息,我远在京都,如何能得知?”
“我可不信。”
胡容复嘴角抽搐几下,发现琳琅不好糊弄以后,只好正了正神色,回答道:“只有人见他出现在城外,进没进来,就暂且不知了。”
上个月,浮生回了四方阁,拉着崖无白对她好一阵阴阳怪气,阁内烂摊子一堆,他倒好,屁股一拍,丢下就走。
好不容易忙完,她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事这么要紧,不惜日夜兼程赶到京都。而且,以她的本事,竟都将人跟丢了。
琳琅唰的收起剑,推开门大咧咧的走了出去,然后轻功一展,踏着瓦片消失不见了,而门口的侍卫却好似没看见一样,半点反应没有。
胡容复起的吹胡子瞪眼,他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旁,拽他的衣领,刚想质问,人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其余的侍卫接连倒下,不多时便打起了呼噜。
“蠢货!一群蠢货!”胡容复怒骂看到了两声,用力甩了两下衣袖,然后将门摔的作响,
入了夜,胡容复就坐在桌前等着,直到子时都要过去了,门外才响起柳鸣的声音。
“胡先生,在下有一事特来请教。”
这话,是说给跟踪他的探子说的。
胡容复顿时没了瞌睡,他打开门,“进去吧。”
柳鸣看起来明显憔悴了许多,面颊消瘦,眼袋都要耷拉到脸上了。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还是清明如初,只隐隐能看到一丝颓然。
柳鸣开口道:“你让人送来的东西,我收到了。多谢……”
说这话时,柳鸣毫不避讳的伸出自己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
“本就是你的东西,何必言谢。”
柳鸣道:“胡先生今日找我,可有要事?”
“柳先生难道甘心屈居人下,后半辈子都只做永无出头之日的谋士吗?”
“殿下留了在下一条命,已是极大恩赐,不敢再有任何奢求。”
胡容复将桌上的烈酒推到柳鸣面前,“我记得柳先生是会饮酒的。”
柳鸣抬眸,一声不吭的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烈酒呛的他不住的咳出声,脸也变得通红,沉寂许久的心似乎也被烫了一下。
“邺城那事,柳先生觉得是偶然吗?若不是有人告密,殿下可不会突然就去查我们这些幕僚。”
“你什么意思?”
胡容复道:“柳先生那封信,殿下可是看都没看,他留你一命,无非是杀鸡儆猴。”
柳鸣眸光沉沉,脸色难看,“仅凭你这两句话,证明不了什么。先前能近殿下身边的也只有你我二人,杀鸡儆猴给谁看?总不能是胡先生你?”
“非也,非也。”胡容复摇了摇头,“柳先生如今虽不在殿下身侧出谋划策了,但也该听过风声吧?京都风家的长公子,近来可时常来拜会殿下。就连太子太傅都赞他资质绝佳,是不得多的人才。”
柳鸣掀了掀眼皮,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与我何干?他阻了你的路,该是你操心的事情,还是胡先生对自己不自信?”
“那风家的小子,张狂自大,偏生殿下喜欢的很,我虽自信,但难保哪日殿下弃我如敝履。与其放个不知底细的在身边,不如寻个熟悉的。”
柳鸣自嘲的笑了笑,“难不成是我吗?胡先生。”
苍老嘶哑,声如锯木。
“柳先生很聪明。”
“呵,我一个行将就木的残废,已没了什么抱负,胡先生另请高明吧。”
话毕,柳鸣咚的一声将酒杯放下,站起身就要出去。
“柳鸣。” 胡容复喊住他。
“你若只是普通的谋士,你的主子必将弃你!”
柳鸣顿住,“殿下已经放弃我了,不是吗?”
他背着手,摸上腰间。
胡容复道:“我今日既然邀了柳先生来,自然得有准备。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现在,该说我的了。”
柳鸣放下手,警惕的看着他,又坐了回去。
“在殿下身边,不亚于与虎谋皮。扪心自问,安平王,的确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人。”
柳鸣哼笑,“那又如何?殿下若登上大宝,百年之后,史书上也会记上我们的名字。”
胡容复道:“殿下便是这般向你保证的吗?柳先生聪慧,怎会轻易相信?”
“为何不信?”柳鸣挑了挑眉,“与其碌碌无为一生,不如在殿下这里赌一把。”
“是吗?”胡容复抬手指着自己的耳后,“那么,四方阁的刺青,柳先生为何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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