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庭相从郁喜珍手里拿了份采访稿,郁喜珍用的语气是“拜托你等会儿记者会采访的时候,问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她好全面系统地回复。
语气像是在求陶庭相办事。
但其实她用不着求的,能在交流会场下见一面郁影后,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承蒙厚爱,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陶庭相握紧拳头,表情诚恳。
“好孩子,”郁喜珍神情温和,是中年女性的和气与温柔,“我相信余桔看重的孩子总不会差的,继续加油,继续走下去吧。”
听着郁喜珍的话,直播间内的老大哥更是跟疯了一样刷礼物。
【女神,呜呜,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喜欢你演的剧,支持你的选择。】
【决定了,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周义新现在是我儿子了。】
【呜呜,那个狗男人,我的情敌,啊——】
陶庭相礼貌告辞,转头大概翻了一下采访提纲,问题诚实而直接,以她对郁喜珍的了解,也大概能拼凑出她的回答了。
郁喜珍还是对儿子心怀愧疚。
像余桔说的,郁喜珍离开这么多年,是因着种种原因不见儿子,但一直是给孩子生活费的,周义新也知道那是爸和后妈,知道自己亲妈是谁,周义新他爹对郁喜珍都没什么怨言,除了没有亲自养育外,郁喜珍真不欠她儿子的。
国产剧里吃喝嫖赌又家暴的亲爹都能浪子回头,迎来一家人的原谅,郁喜珍作为母亲,就该被这样嫌弃吗?
要是她有这么个亲妈,陶庭相自己能乐死,谁不希望自己亲妈是个大明星呢。
可惜,人亲儿子不稀罕。
郁喜珍看着挺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提起儿子的时候,眼底也是一片柔弱,看得陶庭相都恨不得把周义新绑过来,押着他,让他对亲娘态度好点。
周义新会在某一个直播间用小号,看郁喜珍关于这事情的公开言明吗?
郁喜珍一定希望儿子能看吧。
陶庭相一咬舌头,掏出手机,给周义新去了电话。
“你……”那边传来声音。
“秒接?看来是不忙,”陶庭相开口道,“正好,郁影后的直播快开始了,你进我的直播间看看吧。”
周义新瞅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已经用他的小号登进了【娱记小陶】的直播间,直播中的女主播正在拿着电话开口。
周义新把电脑屏幕的声音调小,嘴硬道:“我为什么要看?”
“你是当事人呀,郁影后一直很想你,她这个声明,一定是希望你能看见的。”陶庭相开口道。
周义新看了一眼打开的电脑屏幕:“我不想知道,哭唧唧的煽情没意思,她当年既然不承认我的存在,那之后就都不要管我了,很烦。”
“咳咳,我在直播。”陶庭相直说了。
周义新当然知道她在直播,他才不管郁喜珍能不能看见呢。
想到这一点,周义新又一思索,开口道:“我是真的不想认她,我不想被人说成是‘星二代’,我相信自己能靠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我想靠实力说话。”
周义新的话,被直播间如实地传递出去,陶庭相直播间几百万人都听见了。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诶。】
【可不,现在星二代哪有个好的。】
【不能以群体而论吧,周义新本人的演技还是有的。】
【但没有他妈这一波,这样的小鲜肉不好火。】
【对啊,听说因为郁影后的存在,《嫡女为谋》的剧组都要给他加戏呢。】
【说着讨厌星二代的身份,不还是因此获得了好处?】
周义新正在电脑前,看着面前的弹幕,仍是心口烦闷。
“但是郁影后一定会希望你看的,”陶庭相说道,“或者说,你看不惯郁影后,那就来我直播间帮忙加个人气呗,咱俩算朋友吧。”
“我才不跟无良娱记当朋友,才不给你送人气。”周义新继续嘴硬道。
陶庭相没忍住想笑,其实不用周义新进直播间给她送个“1”,单是拨通了这个电话,直播人数因他上涨的数目,至少有十万。
陶庭相一向不介意合理合规的流量获取方式。
“好吧,那我吃点亏,”陶庭相说着,把一枚耳机扣在耳朵上,“电话我不会主动挂断的,这里听着,你应该也能听到我听得话。”
周义新是手放在了手机上,又迟疑了。
他最终没有挂掉电话。
其实挂掉电话,光开直播也能看,他为什么没挂电话呢?
陶庭相拿着提纲,在交流会前排坐好。
交流会没有硬性的位置要求,怎么坐全凭自觉,旗素平台前二十名的娱记大多都相互认识,点头致意间都往中间坐,却见陶庭相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第一排。
讲真,到现在,陶庭相都没有系统性地了解过旗素平台的直播娱记。
但她一跃而起的表现,却引起了其他娱记的关注,同为竞争对手的众人都认识她。
“小陶,那个年轻人,怎么坐的那么往前?”
“她好像认识郁影后吧,票不都是郁影后送她的。”
“她自己也进了前二十的,自己有票。”
众人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往“酸”的方向发展。
业内人士,除了余桔那样机缘巧合开了滤镜的,没几个人看好陶庭相,同行相轻是一回事,旁人看她两次大的爆料,都觉得是运气,没有成熟的获取信息途径,偶然蹿红的大学生,后劲肯定不足。
你看看,这还这么傲慢,排名更靠前的前辈都没敢往前坐,她上去就是第一排,一看就是愣头青,一看就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都不知道来给前辈们鞠个躬,打个招呼。
卢文硕也在这时候过来,拍了下陶庭相的肩膀:“喂,你这样坐不合适。”
“啊?”陶庭相转头。
她跟周义新开了视频通话,这个位置视野最好,挂在胸前的手机能正好拍到等会郁喜珍的讲话,好让他看清楚点。
如果坐后排的话,要拍清楚就要举起手机来了,她举不举得了是一回事,那就没法顺利提问问题了。
陶庭相只能坐第一排。
“你是小辈,按理说第一排是有资格的老前辈坐的,要么是余桔那样的老资格,业内认知的资深记者,要么是隔壁誊安大学的教授,你坐这里像什么话。”卢文硕拍了拍她。
陶庭相知道卢文硕是好意,各行各业都有论资排辈的规矩,大场面,她也不是一根筋犟到底的人。
但能让周义新直视母亲的交代,这个不守秩序的小辈,陶庭相当了。
“你坐就好,不用管我,”陶庭相微笑道,“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当然要近距离请教了。”
卢文硕还想再劝,便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小陶,你坐在这里吗?”
发出声音的是骆碧珊,她旁边是侯德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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