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贝第一个冲过去,堵住徐二叔的逃跑退路,白贝前一天晚上已经见过这个东西,知道牠的脾性,这东西跑的速度极快,如果再让他跑了,在这茫茫雪夜,万里大山是很难再抓到牠了。
鹤鸣和吴昊迅速上前,这个徐二叔 嘴角带着血冰碴,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太阳穴上的两颗眼珠向两边打转,手里抓着的半只兔子已经冻得梆硬。
鹤鸣没费力气就把徐二叔制服,吴昊拿来绳索把他绑上,徐爸爸担心碰疼了弟弟,小心地在后边搀扶着。
灵遥子看着黑暗中的大山,又回到徐祖光的坟前,四周看了看,说:“徐二叔的魂魄应该还在这周围,容我找一找,如果能找回来,就可以送回到徐二叔的身体里,你们带回去的不是他,是他的身体罢了。”
灵遥子在徐祖光徐二叔待过的那个坟包之间来回走动了几次,两个坟之间相距20米,灵遥子仔细看,这个小坟包没有石碑,灵遥子感觉问题就出在这个小坟里。
他问徐爸爸知不知道这个小坟是谁家的祖先,徐爸爸说这里是徐家的祖坟,埋的都是徐家的祖先,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徐家的祖先,怎么会不会知道是谁,怎么可能出来祸害人那?
灵遥子觉得还是从徐二叔身上打开缺口,直接跟徐二叔体内的精怪对话,问清楚徐二叔的魂魄到底在哪?
他们一路往回走,押着徐二叔回到车上,龙飞几人都冻麻了,鼻涕都流出来了,白贝心疼地给龙飞紧了紧围巾,发动车子,继续前进。
车子在山里兜兜转转,走了三个多小时,在一处四面环山,中间相对平坦的山坳里停了下来,山坳里长满荆棘杂草,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土鳖孙告诉大家在这里搭帐篷,再往前走就没有信号了,这里建个信息搜集点,大家也在这里做个临时休息的地方,山坳里很避风,厚厚的积雪下面是常年的落叶松针,地雷僵硬地走下车,拿着工兵铲开始挖地。
冰冻三尺根本挖不动,看着他笨拙的样子,鲸鲨过去帮忙,最后俩人合力把一顶军用帐篷绑在树上,龙飞、咪哆抱着被子钻进帐篷,蓝雅晴接过吴昊地进来的火盆,在帐篷中间架起一个简易火炉,帐篷里一下子暖合起来,尽管从换气孔还有冷风吹进来,但是几个人已经不再打哆嗦了。
灵遥子押着徐二叔走进帐篷,他要在这里作为临时审讯室,对徐二叔体内的妖物做突审。
徐二叔后背有定魂符被定住,体内的精魂跑不掉,徐二叔进到大帐篷之后,在帐篷的四个角分别用红绳和铜钱封住,徐二叔反绑着双手,跪在大帐的东北角。
灵遥子面前摆着灵符,朱砂,黑驴蹄子,八卦镜,这些对于徐二叔体内的灵物都是致命的刑具,牠萎缩地跪在那里,不再有嚣张气焰。
陆晶晶胆子挺大,过去踢了徐二叔一脚,问:“你是谁?快说徐二叔在哪里?”蓝雅晴给灵遥子倒了一杯茶,小心地躲到灵遥子身后,安静地看着动静。
鹤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鲜红的血,冰天雪地的深山里,找不到大公鸡,只好跟大漂亮要了点凤冠血,疼得大漂亮直骂人:“妈妈咪呦,妈妈咪呦。”
灵遥子端着凤冠血,开口问道:“你是谁?”
对方不说话,眼睛向两边乱转,陆晶晶抓起凤冠血直接泼在徐二叔的头上,好像硫酸一样,徐二叔头上冒起白烟,逐渐萎缩下去,蜷缩在地上开口说话:“我叫小二郎,是前川村朱翠翠的儿子,就埋在徐老二的坟边。”
于是小二郎讲起了自己的来历,和夺舍的过程: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川村还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这里的农民已经不打猎,而是农耕生产,靠种地养殖生活,村里有个姑娘叫朱翠翠,长得格外出挑,大高个子,身材均匀,常年的下地劳动,锻炼得无比健康,性格也活泼开朗,到了26岁这年,还是待嫁闺中,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睛。
村里有一天来了一群下乡青年,看着他们懵懂的样子,朱翠翠的生活多了几分色彩,知情中有一位徐华的人,引起了朱翠翠的好奇。
徐华生性腼腆,劳动中总是带着一本书,歇气的时候,他不与公社里的其他男女嬉笑,而是独自躲在一旁看书。
朱翠翠上过学,认识那本书是红楼梦,她也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往徐华住处跑,跟他借书,不懂的地方就跟徐华请教,一来二去,俩人熟络起来。
徐华是黑冰城的人,在这里没朋友,朱翠翠常常给他带些吃的,俩人躲在河边,边看书边吃着家里的酱瓜、土豆、江米条、地瓜干,徐华很斯文,但是能感觉到他绝对不老实,换句话说,他不是好欺负的,他骨子里有一股刚毅之气,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朱翠翠,她爱上了徐华。
改革春风吹满地,知情纷纷调回城里,在徐华回城的前一个月,俩人又来到了河边小树林,清澈的河水,皎洁的月光,朱翠翠难掩心中的激情,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她想留住徐华。
徐华不主动,也不拒绝,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朱翠翠误会他是含蓄,不敢大胆表白,朱翠翠很自信,自己的身材容貌徐华是喜欢的。
可是徐华自从那天晚上俩人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开始躲着朱翠翠,一个月后,朱翠翠看着村里的人敲锣打鼓地送走徐华,徐华回城了,朱翠翠的心像被摘掉一样疼,那段日子,她不吃不喝,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常常一个人来到跟徐华约会的小树林,幻想着徐华来接她的场面,回忆跟徐华在一起的缠绵,徐华的气息一直没有离开她。
在他们常坐的石头下边,有一堆碎石,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鹅卵石,朱翠翠已经为人妇,尝到过男女之间的甜蜜,想到徐华的身体,爱而不得的无奈,青春火辣的身体愈发情不能自抑,她随手抓起一块长条形石块,想着徐华温柔的嘴唇,大胆地与徐华隔空灵交起来。
村里人都说朱翠翠疯了,有人看到她在河边一个人脱光衣服,在草地里翻滚,又唱又跳,她妈妈拿着个被单跟在后面,哭着求她把衣服穿上。
深秋时节,天气寒冷了,朱翠翠不再去小河边玩石头,而是躲在家里不爱动,每天狂吃猛喝,整个人胖了一圈,独自一天天大起来,她似乎是怀孕了。
到了第二年的6月,朱翠翠在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嚎叫中,生下了一个怪胎,这个婴儿出生后奇丑无比,三分享人七分像怪,三角脑袋,细长的脖子,两个眼睛长在太阳穴两侧,四肢瘫软无力,哭声尖锐凄惨,吓得接生婆钱都不要了撒腿跑回家。
按照日子推算,这个孩子不会是徐华的,徐华已经回城一年了,这应该是朱翠翠对徐华的思念、怨气凝结成的血胎,她自己想着与徐华的那一次交欢,心心念念想要怀上孩子,也许徐华会回来找她,所以心念成魔,怀上了这么个东西。
朱翠翠跟徐华在一起的时候,听徐华高兴的时候总是哼哼一首小二郎的民间小调,她给这个孩子取名小二郎,不管是什么,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宝贝一样的爱护着。
自从小二郎出生后,前川村就时常出现怪事,张家的牛莫名其妙地死了,王叔上班路上不小心摔断了腿,夏家的猪没怀上崽,刘家的柴火堆着火了,这些事情凑在一起,大家把责任归咎于小二郎,都说他是魔鬼降世,必须除掉。
一天早上,朱翠翠家院子里闯进一群村民,为首的就是死了牛的张家老大,他不用分说进屋把小二郎抱起来就往外走,朱翠翠在后面追,被一群村民拦住,眼看着张大把小二郎抱走。
朱翠翠在见到小二郎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她知道附近有个徐家坟地,就悄悄滴把孩子埋在了徐家坟地里,她一直认为孩子是徐华的,应该进徐家祖坟。
小二郎本身就是怨气化成,还没有享受几天人间的快活,就被一群村民给扔到草地上活活饿死了,他原本的怨气,加上愤怒,仇恨,化成戾气,一直在徐家祖坟里徘徊。
三年前,徐二叔跟家人来给祖先扫墓,那他天有限感冒,头一直昏沉沉的,四肢乏力,回去是走走停停落在了后面,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个一岁大的婴儿站在草地里,长相狰狞恐怖,一眼看见,魂飞魄散,小二郎乘机进入到徐二的身体,从此用徐二的身体,继续活在人间,享受阳光生活。
可是,魔气毕竟是魔气,它需要更多的魔气滋养,牠在哪个寒夜,出来找活物,被白贝发现,最后逃离回到坟前。
小二郎叙述完,灵遥子画符点燃,说:“从哪来回到哪里去吧,你本来不属于这里,是朱翠翠的怨念把你凝聚出来,你散去吧,回到大自然当中,去滋养宇宙万物。”
小二郎慢慢化成一摊血水,鹤鸣打开帐篷的门帘,那摊血水逐渐升腾,化作一缕气飘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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