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贝觉得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忽然一种疲惫感袭来,身子一软,靠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这棵树没有叶子,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像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白贝靠在树下,微微闭上了眼睛。
鲸鲨和铁木犴来到了小河边,看着浅浅的河水,鲸鲨拣起地上的石子,摆成一条线,意思是问铁木犴:“这条河有多长?”
铁木犴脱下脚上的靴子,坐在岸边解腿上的绑绳,比划着说:“顺着这条河往下游7、8里路,水面会变宽,变深,再游2、3里,就应该是出口了。”
鲸鲨看着岸边的石子,大大小小都很圆润,想必这条河有一定的年份了,接着问:“既然7、8里之外才变得宽阔,为什么我们要从这里下水?我们走到出口下去不是更快?”
铁木犴想了想,忽然想明白了,是的,不一定从这里就下水,单纯的他近乎白痴。
铁木犴领着鲸鲨走了有五公里,水面骤然变得宽阔湍急,鲸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脱下鞋袜,把衣服脱下下来交给地雷,地雷嘴巴噘得好高,嘟囔着要跟着下水,鲸鲨劝阻道:“你身体刚好,别着凉了,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你要保存体力,等我。”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朝着水流下游游去。
鲸鲨顺着河水游进一个山洞,洞内越来越窄,最后水漫过整个洞口,被冻成一个冰的世界,前面没路了。
鲸鲨想要换一口气,可是上面的空间被冰封住,他出不来,只好调转头向回游,鲸鲨在水下一口气可以憋3分钟,可是来的路程已经消耗了,回去还要在水底穿过,不能换气,这对鲸鲨是致命的,但是眼下已经别无选择,前面是冰封,后面是河水,回去还有机会,前面封住的出口,凭人力根本打不开。
鲸鲨调整呼吸,放松身体,把自己变成液态,他忘记了呼吸这件事,他只是想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身体慢慢的飘回到洞口,铁木犴伸手把他拉起来,他吐出口中的水,大口大口地呼吸。
凭鲸鲨的经验,他在水里来去至少经过了十几分钟,自己完全不可能在水底这么久,可是他知道全程自己没有地方换气,事实就是事实,这地方没有时间概念,他也就不去想这么多了。
黑暗中鲸鲨看不到地雷,拉着铁木犴比划着问地雷哪里去了?铁木犴在黑暗中生活长大,对于黑暗已经习惯,可是他也看不见地雷,用鼻子嗅了嗅,指着洞口处的大石头背后,说:“应该是在那里。”
鲸鲨听不懂铁木犴说什么,只好绕到石头后面,看到两只白眼球,鲸鲨好奇地问:“地雷,你躲在石头后面干什么?”
地雷见是鲸鲨回来了,用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鲸鲨拉到石头后面,把衣服给他。
鲸鲨穿好衣服,跟着地雷趴在石头上,朝河对岸看,黑暗中,只见河对岸长着好多树,没有叶子,没有花,只有枝杈,上面挂满了白色发光的圆球,像灯笼,又像是人头,树下站着一个女子,长发及地,一身白衣,手里拎着两颗白球。
鲸鲨看到这诡异的场面,回头看了看地雷,看到一排雪白的牙,又看一眼石头对面的铁木犴,他正站在河水中,定定地跟那个白衣女子对视,整个人呆傻在水中。
鲸鲨要过去把铁木犴拉回来,却被地雷拦住,地雷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我脸黑,她看不见我,我去。
鲸鲨点点头告诉地雷小心,地雷站起身,绕过大石头,轻轻踏进河里,伸手抓住铁木犴,把他拉回到岸边,铁木犴从呆愣的状态冲清新过来,嘴里叫着:“地姆,地姆。”
地雷把铁木犴拉回到石头后,继续看着对面的白衣女人,只见她把树上的一颗颗白色圆球摘下来,扔到水里,水面上飘了有几百颗白色的圆球,通明发亮,像篮球大小。
鲸鲨和地雷拉着铁木犴往回走,为了不打搅白衣女人,他们行动极轻,顺着来时的路往家走。
走了有半里路,铁木犴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鲸鲨伸手推推他,他居然倒在地上,把鲸鲨吓了一跳,过去扶起他,发现铁木犴睡着了。
在不夜城里有他们地下人自己的生物钟,到时间自然就会入眠,鲸鲨见弄不醒铁木犴,只好跟地雷背起他,俩人一前一后走回大婶家。
整个不夜城灯光逐渐减少,城中人都进入了睡梦中,他们不像地上人睡眠一般在8小时左右,城中人睡眠一般都在72小时左右。
灵遥子也找了个犄角睡去,鹤鸣靠在师父身边随便警戒师父的安全,土鳖孙蹲在地上打瞌睡,二哥抓了一把院子里的草药放在鼻子底下吸着,他在思考下一步行动方案。
白贝睡了有半小时,他看到龙飞带着狐灵儿,站在木棺前,毅然地保护着木棺,一枚炸药已经进入到倒计时,眼看就要爆炸了,白贝急着喊:“龙飞,快跑。”把自己喊醒了。
见白贝醒来,二哥走过去,低声问:“做梦了?”白贝搓了一把脸,晃晃头问:“几点了?鲸鲨他们回来了吗?”
远处两盏灯光晃动,鲸鲨、地雷背着铁木犴回来了,白贝以为出了什么事,跳起来伸手接过铁木犴,“鲸鲨,他怎么了?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事,白贝,他只是睡着了。”鲸鲨揉着发酸的胳膊回答。
“你们没事就好,找到出口了吗?”白贝帮忙把铁木犴放在木板床上,又给他盖好,走出来。
二哥、土鳖孙都围过来,“出口应该是找到了,但是被冻住了,具体冰层有多厚,现在还不知道,我回来就是跟大家商量一下,怎么把封住出口的冰打开。”
土鳖孙说:“Robert他们手里还有炸药,不行就炸开。”
“对了,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洞口,在往河里扔东西,那东西好像是树上结的,白色皮球一样,表面发光,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鲸鲨说道。
白贝在山腹里,脑屏一片漆黑,什么也搜索不到,他不知道那个女子的位置,也不知道她是谁,管她是谁,现在要解决出口问题,他看看鲸鲨,问:“你觉得我们把水堵截,河水是朝着哪个方向流?”
鲸鲨想了想,“水虽然是朝着洞口方向流,但是,我感觉洞口那里好像高一些,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如果把河水堵截,引流到别处去,洞里的水会倒流回来,这样就露出里面的冰层,我们用工具就可以把它凿开。”
二哥走回鸡窝附近,抓起千人艾,又提起土鳖孙,“起来干活了!”
白贝去拉起郑成功、鹤鸣、收拾工具,准备堵截河流。
白贝他们走到靠近洞口处相对狭窄的河面,开始在旁边挖,河水顺着挖开的豁口,改道流向另一处,随即,山洞那边的水开始倒流出来,水位开始慢慢变低。
跟着水流飘出来的,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圆球,二哥用工兵铲扎了一颗,拿到眼前仔细观察,这东西表明光滑,有清晰的鼻子眼睛,像一张惨白的人脸,鲸鲨用工兵铲切开,嫩嫩的,切开后里面发出淡淡的清香,味道有点像超市卖的口蘑。
这些大大小小的白球,顺着水流,流进田野,远处看像海面上的一盏盏灯,遍布原野。
看水流得差不多了,鲸鲨带着工兵铲,下水准备开凿冰封,白贝也脱下衣服,走进冰冷的河水,鲸鲨赶忙拦住,“白贝,你不能下来,水太凉了。”
白贝没有听鲸鲨说什么,已经走进河水里,二哥也脱下裤子,背起工兵铲跟着走下河水,郑成功、鹤鸣拿着手动钻,前后走进河里。
白贝等人走进洞口,发现那个白衣女子正站在岸边,还在不断地在树上摘白球,那些白色的球,生长速度很快,在十几棵树上,结满大大小小的白色灯笼,女子用棍子打掉高处的果子,用裙摆把那些果子接住,倒进河里。
那女子发现了白贝一行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白贝他们。
白贝试探地上前跟她打招呼:“你好,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这些白色的球是什么?”
白贝用的是一种失传的母语,这种语言是在远古时候,人们出生后自然发出的声音,比如ma这个音,就是母语,全世界通用称呼母亲的声音。
那女子停下手来的动作,抱着一个圆圆的球回答说:“我是地姆,这些是我的孩子。”
声音轻柔,但穿透力极强。
白贝捡起一颗地姆娃娃,左看右看这娃娃怎么没有腿啊?问道:“他们是你的孩子,他们有生命吗?”
地姆回道:“它们是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第三种生命,是万物的开始,一切生命起源。”
白贝问:“你要把它们抛到哪里去?”
地姆把手中的娃娃扔进河水里,说:“他们会顺着河水,流进江河湖海,落地生根,滋养生命,植物通过它生根长大,动物通过它受精成胎。”
“你是太岁吗?”白贝记起灵遥子的药瓶里有一只太岁,就是这个意义上的生命。
“太岁是我的孩子中的一种,还有菌菇,人参、所有植物动物里都有他们的成分。”
“我可以吃它们吗?”白贝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当然可以吃,它不是动物,不是植物,是第三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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