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又怎么样?”
“她一路走来,可有置公义于不顾?”见于常春眉头皱得更紧,白莫辩眼眸阖了阖,“或许不是你们看错她,而是晚辈看错了你们。夏前辈生前将雷将军的遗物和后人郑重托付给她,郭掌门以身设局害天心阁,却还是将门派相托……更别说那些寻路无门的人……莫非他们都看错了不成?”
“白小兄弟,你是何意?”
“她心中有一道永远都不会越过去的线,那就是真正的上官玉。上官玉有公义,顾全大局,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就像你们心中有雷将军般。”
这话像雷一般在阿正心中炸开,他忽然明白了白莫辩为何坚定地相信花小刀。
于常春神色怔怔,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原来如此……”
善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身体侧向了白莫辩方向,她神色漠然,但怀中抱着的刀滑落却都没有察觉。
于常春道:“可她行事如此莽撞……”
“莽撞吗?”白莫辩自嘲,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们都顾全大局,所以才会一直毫无结果。她没有这些顾虑,这才是最好的,才敢做你我都不敢做的事。就连云是非方才真正忌惮的,不也是她吗?”
于常春听这话,恍然想起当年雷公鸣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白莫辩却没再多言,飞身迅速追上花小刀。
善舞笑了下,重新抱紧刀道:“看来计划会照常进行,我先告辞了。”
善舞也紧跟着离开。
阿正自顾喃喃道:“大哥,云是非说小丫头是异数,可敌人的异数,不正是救星吗?不对!小丫头都跑了,天心阁的人全都跑了,大哥,这能行吗?!”
于常春看向阿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被围攻的时候,大哥提到过一人,说若是他在,或许会不同。”
“当然记得了,就是姓陆的那小子嘛,他儿子如今也在江湖里,成天说要给他老子报仇。”
于常春点头,叹息道:“陆光拾当时最不听从军令,所以被将军一脚踹回京城当官去了……”
“可不,成了九王爷的走狗,却也不长命。大哥,你突然提起他做什么?”
于常春摇了摇头,意味不明道:“或许,这真是咱们兄弟洗刷冤情的最后机会了。”
阿正脑袋听得都要打结了,“大哥,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
云是非回到铁衣门。
柳飘飘站在底下,小心翼翼开口,“门主真的相信天心阁?”
“解药在他们手中。”
“……可若是九王爷知道您和天心阁合作,对付摘星楼,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云是非道:“本座随时可以杀了天心阁,但摘星楼却非除不可。在九王爷来之前,必须只能只有铁衣门一个选择,只有如此,日后铁衣门才能独尊武林。”
“可王爷一向支持门主,门主何必多此一举惹王爷不高兴。”
“支持?不过是因为他握有本座的软肋而已。如今万千山或许已经有所察觉,而铁衣门迟早要脱离掌控,就必须提前铲除摘星楼。”
柳飘飘听着云是非的志向,心中感动,“属下一定尽心辅佐门主,让铁衣门早日发扬光大。”
云是非闻言,目光却冰冷地看向柳飘飘,柳飘飘不由得一颤,知道这次若非她有私心,也不会闯下如此大祸。
柳飘飘强笑道:“属下这次托人在京城给门主置办了些产业,有了这些做支撑,日后铁衣门弟子就会有足够的经费支撑,不必再整日打打杀杀。”
云是非道:“做好你的事,没有下次。”
“是,飘飘心里始终只有门主。”
……
白莫辩找到花小刀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家珍宝斋门口,时不时往里头看两眼,有些百无聊赖的没心没肺。
“方才并非为了考验你才故意不出现,只是凑巧……”
“嘘。”
她打断他的话,便见那珍宝斋门口,一个穿着破烂的大汉正被珍宝斋的掌柜赶出来。那大汉身上不少伤,看起来饥肠辘辘,着急想用手里抱着的画换钱,但那掌柜的只肯给五两银子,而他却要五十两。
“这是李炳珍的真迹,至少卖二百两,我只要五十两!”
掌柜站在台阶上,嘲讽道:“就你,真迹?看这画临摹得不错,我才愿意花五两银子,愿意当就当,不愿意就滚!”
掌柜的说完转身回去,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花小刀上前,将那画捡起来,看了一眼,顿时惊艳。
白莫辩看着道:“确实是李炳珍的真迹《寒山望月图》,这珍宝斋可是沙陀城第一书画字号,竟会看不出真假。”
那大汉踉跄过来,想要从花小刀手中拿过画。
花小刀却不给,而是道:“你这画确实是假的,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卖给我,怎么样?”
那大汉抬头看清花小刀的脸,眼神一闪躲,低头将手伸出,表示同意买卖。
花小刀将十两银子给他。
大汉迈着瘸腿快步地走开,那样子像是在逃命般。
白莫辩自然察觉异常,他转头看了眼大汉离开的方向,却见花小刀已经迈步又进了珍宝斋。
“卖画。”一进门她就直接对门口的管事开口。
管事打开一看,见又是刚才的话,心中暗惊。这画居然被人截胡了,恐怕会坏了掌柜的大事。这收字画自有门道,将真迹故意说成假的,狠狠宰上一笔更是学问,只是今日不想竟有人横插一手。
但想到珍宝斋可是铁衣门的产业,管事心里又有了数。
“您里面请。”
掌柜听说画又回来了,认定是有人黑吃黑,当即出面,却见是位长相漂亮的姑娘,穿着得体,不像是当行中人。
“姑娘,不知想当什么画?“
花小刀将画打开,“李炳珍的《寒山望月图》,我祖上所传,少说五百两。”
掌柜心中冷笑,五两转眼就变成五百两,真是异想天开。
“巧了,就在刚刚,也有人说这是他祖上所传,不知他和姑娘可是同一个祖上?“
花小刀不在乎道:“我爹花心,可能祖传的,还真保不齐。”
掌柜的差点没气晕过去,当真是遇上比自己更无耻的了,“这幅画最多值十两,我珍宝斋收了。”
“这画你转手少说能卖五千两。”
掌柜冷笑一声,门外便围上来四个护卫,显然这是要强买强卖了。花小刀许久没遇上这种事,竟有些久违的兴奋。白莫辩本要出手,见状,无声站在花小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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