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宫的地下水道系统错综复杂,来的时候他们走了差不多三天,但是出去的时候因为有校工部的人开路,走了差不多一天左右,就到了地面上。
路上黑瞎子找到机会问张扶灵是不是想起来了,张扶灵没说是或者不是,但是黑瞎子也大概猜到了。
时隔半个月见到太阳,吴邪等人的感动自然不用提,张扶灵反而没什么感触。
外面的雨林还是那副静谧祥和的样子,只是迎接他们如果不是穿着沙滩裤的一米八肌肉猛男,吴邪大概会更高兴。
那些壮汉一改初次见面时的精英模样,穿着花衬衫大裤衩和十字拖,在雨林里搞BBQ,可能这就是火力充足的好处。
张扶灵问起阿宁的下落,周老板说张起灵把人打晕之后交给他,他又打电话给裘德考公司的人把阿宁带回去了。
张扶灵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张起灵真的替她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他自己。
因为张起灵还没有醒,周老板先让人把他们送回了市区。
来的时候是开着路虎,回去的时候是坐的直升机,反差太大,让吴邪都忍不住感慨金钱的力量。
他们坐在直升机上往下看,才知道前两天那一直没停歇的爆炸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塞尔学院的人居然把剩下的那条双鳞巨蟒给炸翻了,原本茂密的森林,硬生生被他们炸出一个巨大的空地来,上面寸草不生,土石裸露,一片狼藉。
等离开雨林进入沙漠,王胖子突然提起了张扶灵来的时候开的那辆路虎。
“咱们榨菜的车技还是不错的,我和潘子在沙漠里看见她,想拦下看看是什么人,结果追都没追上,吃了一肚子尾气。”
张扶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刚进沙漠的时候,和她飙车的就是胖子和潘子。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他们就见过了。
“所以榨菜今年多大了?应该成年了吧,是不是今年就应该高考了?不然哪来的驾照?”
张扶灵:“……我没有驾照。”
胖子:“啊?你无证驾驶?”
黑瞎子:“哦吼。”
吴邪:“无证驾驶不安全啊。”
胖子:“这可不行,看来普法的任务还很艰巨,天真同志,交给你了,务必照顾好祖国的花朵。”
张扶灵:“……”
她好想说神金,但是对着胖子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恶,她都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为什么在胖子面前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
回到市里的当天,张起灵就进了急诊,肋骨全断,双手手腕骨折,大出血,各个都是要命的症状,但是他硬是挺过来了,出了手术室之后就进了重症。
黑瞎子没什么事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吴邪陪着待了两天,心里惦记着吴三省的事,也和潘子回去了,只剩下胖子因为对卡塞尔学院感兴趣一直没走。
吴邪走后的第二天,张起灵就从重症转出来住进了单人病房,依旧是每天花钱如流水,不过好在学院财大气粗全部承担了,不然张扶灵可能就要没良心地出去卖肾了。
张起灵醒过来的第一天,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病房。胖子跑过来说找不到人的时候,张扶灵正在那边和医生讨论他的病情,一听人不见了,站起来就往外跑。
最后一群人把医院周围都找了个遍,在停尸房找到他。
他把所有的裹尸袋都打开了。
张扶灵一看张起灵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把他带回病房,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强行扯出一抹笑。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张起灵坐在床头,皱着眉头仿佛在仔细思索,但是很快头就开始疼。
张扶灵一眼看出他的不适,深吸一口气说:“想不起来也不用勉强,你叫张起灵,你想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她还没想好怎么介绍自己,干脆就把自己略过了。
但是张起灵却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我们……是什么关系?”
张扶灵呼吸一窒,事到如今,她也拿不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家人?朋友?还是背负着相似命运的同路人?
在她昏迷的那几年,张起灵又是以什么心态照顾她那么多年,最后又把她送回青铜门后面的呢?
张起灵看她不回答,意识到她的纠结,于是移开了视线,没有再追问。
张扶灵心虚地拿起旁边床头果篮里的苹果开始削皮。
胖子听完医嘱回来,察觉到室内气氛的变化,脸色一变转头就想跑,被张扶灵硬生生扯着皮带又拽了回来。
胖子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小哥失忆又不是我干的,你俩的事儿,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张扶灵啧了一声,“没问你,只是你就不想陪小哥说说话吗?”
胖子转过头震惊地看着她,“卧槽,你,你,你叫小哥什么?”
张扶灵低头削苹果不说话了。
她现在不止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也不喜欢张起灵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承载的过去都太沉重了,现在她有一点明白张起灵当时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说了,她现在也希望张起灵不要想起来。
张起灵看她拿刀的样子,下意识觉得不妥当,皱着眉伸出手,说:“我来。”
张扶灵也没和他抢,乖乖地把刀和苹果都放他手里。
胖子就和见了鬼似的,瞪着眼睛看张起灵躺在病床上给张扶灵削苹果。
“不是,你俩,算了,我多余。”
胖子站起来就想走,被张扶灵一把按住。
“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之间谁跟谁啊,坐下。”
胖子心如死灰地顶着张起灵打量的眼神坐下,像是上刑一样,一会儿就挨不住了。
“小哥你想知道啥你就问,我只要知道我肯定不藏着掖着。”
胖子抓耳挠腮,脸都憋红了。
张扶灵听到这里立刻打断胖子的话,“不用问胖子,问我就行,我比他知道的多。”
张起灵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一个问题就囊括了职业、能力、社会地位和生活圈层。人都会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以什么谋生。张起灵问出这个问题,代表着对过去和未来两方面的考虑,她不想张起灵接着东奔西走了,那么这个问题就一定不能随意地回答。
张扶灵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对策,抬起头的瞬间,她笑着说:
“小哥你以前是干美容美发的,是村里有名的Tony老师啊,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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