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贤之是万万没想到林洛翎会说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愣住。
且林洛翎还很是认真地起身,与林庭旭、贺堇春道:“我既嫁了他,总留在林府也不是个事儿,是该回去了。”
来之前林洛翎便和林庭旭、贺堇春猜到朱贤之来的目的,路上合计出了对策。
虽说是林洛翎提议的,林庭旭和贺堇春很是不舍自家女儿回永宁侯府那黑窟,与那群豺狼虎豹斗智斗勇。
林洛翎却将心中的计划,简而意赅说了出来。
听罢,林庭旭和贺堇春皆觉得是上策,这才同意。
此刻林洛翎这么一说,林庭旭和贺堇春一点都不惊讶,目露不舍,纷纷开了口。
林庭旭道:“你既想回去,便回去吧,若有事派人回来说一声。”
贺堇春转首便让齐嬷嬷去帮林洛翎收拾衣裳裙子,又道:“宁远侯夫人尚在府中,万不可闹出太大的动静,你准备好回礼,让翎儿带回永宁侯府去。”
直至林洛翎和齐嬷嬷出了金碧华庭,朱贤之才渐渐回神。
这怎么与他想的一点都不同?
他原想着与林庭旭和贺堇春寒暄几句,好提铺子的事儿,不想江枫急步而来,礼道:“老爷、夫人,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林庭旭神色顿肃,与贺堇春相视一眼,同朱贤之道了句:“你且在此等翎儿便是。”
主仆三人便出了金碧华庭。
齐嬷嬷选了几件回礼,林洛翎见之,摇头道:“他们一个比一个贪心,又是养不熟的狼,何必糟践这些个好东西。
日前我母亲不是拿了几匹绸缎,说是颜色有些个老气,花色也不好,便交给了你,让你给几个管事婆子拿去做裙子,那几匹绸缎可还在?”
齐嬷嬷回道:“都在,都在,不年不节的,我就先放在我房中闲置的柜子里了,想着下个月便是百花节,再给那几个管事的婆子。”
林洛翎瞧着画帘拿过来的裙子,摆了摆手,示意画帘放回去,转首冲齐嬷嬷道:“就那几匹绸缎,包好了,再去几个管事那里,拿几罐茶就行了。”
齐嬷嬷应是,吩咐画帘和香锦仔细着些,宁可给林洛翎多带些衣物首饰,莫要少带。
林洛翎抿唇笑了笑,待齐嬷嬷走后,她将几个首饰盒子一推,道了句:“金银首饰一概不必带。”
只让画帘将她日前给周娇灵选的那套衣裙装好,又把之前让江枫给她打制之物装进了箱子。
瞧着空空荡荡的箱子,画帘和香锦面面相觑,纷纷劝了林洛翎两句,林洛翎执意如此,她们俩也只好作罢。
直至齐嬷嬷带着婆子抱来林洛翎要的绸缎和茶叶,一一放入,都未能将箱子装满。
林洛翎合了箱子,让婆子搬到马车上去。
齐嬷嬷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思及她们家小姐是个有主见的,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儿,又咽了回去。
朱贤之独自在金碧华庭空坐了不多时,便有婆子快着脚步来告诉他,说:“小姐已经往府门去了,怕姑爷不识得路,让老奴来为姑爷引路。”
朱贤之假模假样地道:“未向岳丈岳母告礼便离开,有些个不合规矩。”
婆子道:“老爷和夫人刚才出了府,姑爷还是赶紧跟老奴走吧,莫要让小姐等久了。”
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朱贤之脚步稍作一顿,沉音拨开后车的车帘,道:“二公子坐翎儿妹妹的马车吧。”
朱贤之颔首,上了马车,见林洛翎颇为认真地摆弄着一个木制的鲁班锁。
他在林洛翎身侧落了座,马车缓缓而行。
思忖了一瞬,朱贤之拿出永宁侯给他的店铺单子,递在林洛翎的眼前。
他道:“岳母之前让我打听铺子的事儿,我拟了这个单子,你先瞧瞧。”
林洛翎转首看向他,好半晌也不吭声,那神色完全是,你继续说啊。
他说完了……不明显吗?
朱贤之想了想,觉得林洛翎许是没听懂,又道:“我打问出五间铺子,你是我的妻,表以尊重,凡事不得先问问你的意见吗?
你觉得这五间铺子,岳母会挑哪两间?”
林洛翎双目睁得溜圆,“我母亲挑哪两间,我怎么能知道呢?你方才为何不问我母亲呢?”
朱贤之心说,也得给我机会,让我问啊。
压下心中的不悦,朱贤之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道:“你先瞧一瞧,看看哪两间铺面合适,都说母女连心,兴许就和岳母想到一处去了,日后她知晓,岂不高兴?”
林洛翎捏着单子细细而看,上面并没有安王提议的那两间铺面。
她轻叹了一声,再抬起头时娇娇弱弱之态,装得很是到位。
上一世朱贤之做足了装傻充愣和憨厚老实之态,自朱贤之拿出店铺单子,林洛翎便知他心中的盘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故而,林洛翎把装傻充愣表现得比朱贤之还到位三分。
朱贤之不解道:“怎么了?”
林洛翎秀眉一皱,回道:“未嫁你之前,府中大小事务皆由我母亲操劳费心,什么铺面、粮食,我也未接触过,上面这五间铺面,我都不知道在何处,如何帮你选?”
见林洛翎愁眉不展,朱贤之心道:空有美貌,却是个蠢笨的。
他说的如此明显,林洛翎竟听不懂,他明显是让林洛翎回去和贺堇春要铺面,谁还管是不是单子上写的铺面?
偏生林洛翎就似听不懂一般。
朱贤之笑了笑,拿过单子,道了句:“是我思虑不周。”便懒得再与林洛翎多费口舌。
林洛翎继续玩弄着鲁班锁。
方才她临出府前,正巧遇到她父亲母亲和江枫,听她母亲说安王咳疾加重,京徐州刺史曹鹏亲去了仁德堂找庞大夫,让庞大夫去安王府,为安王瞧病。
庞大夫那个倔强脾气,怎肯听曹鹏的话?
掌柜相劝无果,便派人来找江枫。
江枫亦是使唤不动庞大夫,关乎于安王的旧疾,便将此事禀告给了林庭旭和贺堇春。
林洛翎又闻,三处接连走水,曹鹏命人严查之下,得知刘柏去过琼楼玉阁,且与被烧伤的汉子相熟。
便命官兵去将刘柏带至刺史府。
怎料,官兵去刘柏所居之宅,敲了半晌的门,也无人开门,踹门而入,宅内空空。
刘柏下落不明,曹鹏自然怀疑到了兵曹从事史,当即便将兵曹从事史关入了大牢。
林庭旭和贺堇春走的急,江枫只说到此处,便快着步子去追她的父亲和母亲。
心中有事,林洛翎摆弄了许久的鲁班锁,也没将其打开,随手便将鲁班锁丢在一旁,阖眸沉思。
瞧见这一幕的朱贤之,心中更加确定林洛翎空有美貌,是个蠢笨的,且还是个娇纵任性的。
阖眸的林洛翎,心中暗想,安王府走水到底是真还是假呢?安王又为何要装咳疾加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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