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握着花灯的双手,一左一右地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似要环住她一样。
苏芸萱一时有些茫然。
她和他从前也常常举止亲昵,却从不会如今日这般,觉得羞涩。
“芸萱?”他又在她耳边故意唤。
忽地涌起一股不甘被逗弄的气,苏芸萱猛然转过身来。
唇上似扫过一抹温暖,苏长风震惊地垂眸。
他的唇,正好停在芸萱的眸上。
那双眸紧闭着颤了颤,睫毛扫到他的皮肤上,苏长风慌得后退一大步。
苏芸萱睁开眼。
苏长风整张脸涨得通红,双眸大睁着,透着难得一见的慌乱。
苏芸萱瞧着,笑了。
她眉眼弯起,眸中似......
透着得意?!
无尽的暖意袭来,苏长风定定瞧着苏芸萱,仿若周身一切忽地静止。
“世子?”
“世子?”
一个老伯站在苏长风的身后接连唤了几声他。
芸萱忽地微蹙起眉,面上似透着不解。
“世子?”
耳边竟响起忠伯的声音!
苏长风惊得回神,倏然转身。
一位满头白发,脊背挺得笔直的老者立在他身后,正满面慈祥地注视着他。
正是忠伯。
“忠伯?”苏长风唤,声音里似带了颤音。
苏芸萱瞧着,两步走到他身边,朝老者作揖后唤道:“忠伯好。”
老者转向她,瞧了一瞬,垂头俯身道:“公主好。”
苏芸萱刚想侧移一步让开身,苏长风忽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他身后。
“长风哥哥?”苏长风长身挡住苏芸萱的视线,苏芸萱有些不解。
“您怎么找到这里的?”苏长风问。
闻言,苏芸萱忽地身体紧绷,起了警意。
苏长风左右环顾着。
“世子,跟我们回云晟吧!”忠伯道。
“我们?”苏长风盯着他问。
忠伯点了点头,面上透着无奈。
“阿力也跟过来了?”苏长风再次问。
忠伯侧身,抬手指了指桥左下侧,“他们在那里。”
苏芸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那处墙角处果然有一群着装相似的男子。
一眼扫去,乌泱泱的,怕是有十人以上。
他们三三两两,有靠墙站的,有席地而坐的,还有一个低头垂腿搅着河水......
“你们的人全部跟过来了吗?”苏芸萱不顾苏长风的阻止,站了出来。
忠伯摇了摇头。
“阿力带了十来人跟去了另一辆马车。”
苏芸萱心下瞬间起了冷意,她立马然转向苏长风,紧张地拉住他的胳膊唤:“长风哥哥?”
苏长风捏住她轻颤的手,紧了紧,又转向忠伯道:“你们在忘忧阁前守了人?你们是如何知道忘忧阁的?”
忠伯一愣,转瞬又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开口道:“世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换一处吧。”
见苏长风没有回答,而是蹙眉看向那群人,王忠主动道:“世子先回醉仙居,我先去帮他们另寻一处客栈落脚。”
“醉仙居也守了人?”苏长风猛然转过头来,“你们各自具体带了多少人?”
“阿力带走了九人,加他,跟去那辆马车的共有十人。”
“我这边除我外,共带了二十三人。那边有十三人,有四人跟着那小丫头去了,还留了六人守在醉仙居。”
掌中的手冰凉一片,苏长风听着,转向苏芸萱柔声安慰。
“那边有若风,还有近十人。若影定是跟着阿力在。以若风和若影的身手,抵抗阿力他们十人绰绰有余。”
见她依旧不信,苏长风又道:“若风、若影是太傅府百里挑一的死士,武功非寻常人所比。”
王忠听着,也禁不住点了点头。
太傅府的死士他是有所耳闻的。
当年旭王和白太傅......
也就是那件事后,白太傅开始四处招募武功高强之人,花费重金在府内培养死士。
只是奇怪的是,旭王和太后似都知晓白太傅的动作,两人却都不制止。
这几人的关系,他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
“有劳忠伯把他们带到远一些的客栈,我在醉仙居等您。”
苏长风出言打断了王忠的思绪。
王忠面露愧色,点头道:“世子放心,老奴一定照办。”
见苏长风牵着公主离开,王忠径直朝那群人走去。
苏长风和苏芸萱回到醉仙居,一步入二楼,卫泽就迎了过来。
他在她俩面前站定,瞧了眼他俩手中的花灯,又朝楼下角落里瞅了一眼,朝着苏长风小声道:“公子,我觉得我们被人跟踪了。”
苏长风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没有经历过特殊训练或实战的武师,警觉性果真是不能同若风他们相比的。
幸而芸萱说阿力他们此行的目的似只在除去皇后娘娘和带他回云晟,他就命若风带着能用到的所有人,跟在皇后娘娘的马车后。
多的也不敢再带,怕人多反而引人注意......
“长风哥哥,我想尽快赶到海月城。”苏芸萱道。
“好。”苏长风应着,朝卫泽挥了挥手,“你去取壶热茶和吃食过来。”
吩咐完,他牵着苏芸萱入了房间。
反身关上房门,接过苏芸萱手中的兔子灯,苏长风把三支花灯小心翼翼地插入床上的横楣板处。
回头见苏芸萱双手捏拳垂于身侧,神情不安的立在原地,他忙几步走过去把她按坐在桌边,包着她的双拳摩挲,柔声安慰。
“我知道你很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计划而自责,他们查到你们的行踪只是早晚的事。”
“现在我们好歹把他们引到了明处。若非如此,较他们躲在暗处,不知何时何地突然扑出来,危险性已经小了得多。”
“是这样吗?”苏芸萱抬眸小声问。
心内因苏长风猜中她心中所想而泛起暖意。
见苏长风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苏芸萱道:“谢谢长风哥哥。”
苏长风抬手抚上她的发,柔声说:“我希望你对我永远不要用到谢字。”
掌中的手似轻颤了一下,苏长风望向苏芸萱。
她脸颊泛起红意,躲闪着他瞧向他的目光。
余光触到床处的骰子灯,苏长风忽地倾身,附在苏芸萱的耳边小声念。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内的不安和害怕瞬间被羞涩替代,苏芸萱随着耳处的热气触挠感颤了颤身子。
“芸萱!”
苏长风瞧着,欢喜地又唤了一声,放下手一捞,欲揽她入怀。
苏芸萱没有反抗,随着他的力道伏进他怀中。
心内有隐隐地欢喜,有不安的忐忑,亦有迷糊的不解。
星瑶姑姑以前总笑着同母后说:瞧着芸萱就像她自己又多了一个亲闺女一样。
星瑶姑姑还同母后说过,以后对芸萱会像对长风哥哥一样疼爱,视同己出。
长风哥哥儿时虽不喜言语,但对她却亲近无比、百般呵护。
他们一同长大,他教她说话,教她写字,陪她玩耍,甚至陪她胡闹、纵容她的撒泼......
长风哥哥见过她所有的窘事和丑态!
她对长风哥哥,明明是那种当他面放屁,还能捂着,糊他一脸的肆无忌惮。
现在?
心内为何会平白多出如此强大的羞涩与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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