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禾知道沈毅清在家里等她,所以她没回南湖佳苑,她直接回了家,在出租上,看了一眼幸好所有的证件都在包里,她打算明天直接回加拿大。
江晋华突然见江绾禾回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张罗着一大桌的菜。
江绾禾觉得有些腻,又想到刚刚星月湾的斑斑血迹,她胃里一阵翻涌,“爸,我想吃根黄瓜,太腻了。”
“腻?阿姨,给洗根黄瓜,哎呀,今天都是硬菜,爸爸忘了。”
江绾禾随和的说:“没事,菜都挺好吃的。”
江晋华小心翼翼的问:“闺女,这次待几天?”
“明天上午就走,我这次回来是来参加朋友爷爷的葬礼的,后面还有课,耽误不了太久。”江绾禾咬了一口黄瓜,油腻的味道被下去了不少。
“十五怎么还没开学,寒假假期这么长?”江绾禾看了一眼江齐鸣,几年前那个不懂事叛逆的少年,转眼间已经比她高一个头还要多,人也成熟了,不再毛躁了。
江齐鸣说:“我跟你一样的时间,姐,我也明天,但我是下午。”
江绾禾说:“嗯,吃饭,都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饭。”
晚饭之后,江齐鸣敲了敲江绾禾的房门,“姐,我能进吗。”
“进。”
江齐鸣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今晚怎么肯在家里住了。”
江绾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什么事,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江齐鸣试探地问:“姐,姓沈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江绾禾停顿了一下,立刻否定:“没有的事,别胡说。”
江齐鸣抿了抿嘴唇:“姐,我以后会好好经营爸的生意的,你别害怕,我以前不懂事,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以后你们都可以依靠我。”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江绾禾突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不用背负什么责任和压力,他只需要健康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如果真的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个孩子是否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她不知道。
江绾禾说:“如果钱不够花记得告诉我,我给你打钱,在外面别苦了自己。”
“够花,你怎么和爸一样,就知道问钱够不够花,你多给我打两个电话比给我钱强,”江齐鸣站起身,“我走了,姐,以后爸爸年纪大了,你靠我。”
江齐鸣说完就立刻关门走了,江绾禾笑着说:“是啊,我怎么和爸爸一样。”
那时江绾禾最恨江晋华每次只给她钱,却不怎么关心她,现在她也变成这样,没空回家的时候以为钱就可以弥补一切了。
生而为人第一次,这条都在慢慢走,慢慢探索,江绾禾突然就不怨了,江晋华比文云要爱她不知多多少倍。
沈毅清像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陈最等在不远处,“沈先生,江小姐还没回来,不如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沈毅清缓缓站起来,“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陈最低下头,不敢看沈毅清。
“那我先走,我在的话她可能不会回家了。”沈毅清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沈毅清刚走了没两步,心脏的痛感再次来袭,他按着胸口缓缓蹲下,额头上飘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清儿,怎么回事……”代锐明跑过来扶着他,“上我车,上我车。”
沈毅清躺在医院里打着点滴。
代锐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陈子,江绾禾最近是不是要回加拿大了?”
“应该是。”
“去查查她是哪一班的飞机。”
陈最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今天上午的,这个点儿该到机场了。”
代锐明站起来,“你在这看会儿他吧,我去一趟。”
代锐明赶到机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太多根本找不到江绾禾,他只好等在登机口。
等了半小时才看见江绾禾,她只背了一个大包,什么行李都没带。
江绾禾礼貌的冲着代锐明点了点头,在沈毅清的这些朋友里,为数不多的不让她反感的人。
代锐明说:“清儿他本来想亲自来的,但他现在在医院里还没醒,我自作主张来找你一趟,能不能耽误两分钟。”
江绾禾从人流中挤出来,她怕耽误后面排队登机的人,“代总,您让他先解决好他自己家里的事吧。”
江绾禾的一句话把代锐明那些挽留的话都堵了回去,“嗯,我跟他说,一路平安。”
代锐明把这句话带给了沈毅清,他也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空空的,也没个回应。
马皙宁打不通沈毅清的电话,于是打给了代锐明,代锐明应了两声把电话给了沈毅清,“接电话,马皙宁打的。”
沈毅清拿起手机:“喂。”
“我们商量个时间吧,约两家父母在一起把这事解决了,别再拖了。”马皙宁和沈毅清本来就想着早些说,但遇到南家老爷子去世又耽误了几天,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嗯,就今晚吧。”沈毅清拔了手上的针,把手机扔给了代锐明。
沈毅清在不解决好问题之前,他再也没资格见江绾禾。
当陈最回老宅接沈丛深和林霜的时候,沈丛深就隐约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当两家人坐在一起寒暄的时候,马皙宁比沈毅清快一步站起来说:“我和沈毅清有事要和您几位说一下,婚姻不是儿戏,我们目前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们慎重的考虑过了,决定退婚,希望双方父母也能尊重我们的意见。”
马莱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沈毅清端起分酒器,“这事本该我先提,的确最开始想退婚的是我,马叔,关姨,对不住。”
沈毅清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杯白酒就进了肚子,他右手上绕着的纱布已经沁出了血水,格外明显。
马莱直接离了席,“皙宁回家!”
马皙宁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拿上了衣服和包,“沈伯伯,林姨,我先走了。”
马莱站在门外又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沈毅清把分酒器放下,也准备要走,沈丛深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你去哪!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就要滚!”
沈毅清服了服身上的衣褶,“爸,是双方共同决定,这句话您听懂了吗。”
沈丛深怒吼道:“到底是双方决定还是你太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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