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八年夏天,正当大明从海陆两路征讨帖木儿帝国的时候,黄河突发洪水,黄河中下游多处河堤决口,河南、山东和江北直隶各府泽国千里,数百万百姓受灾,运河中断,北平都司的军粮一时也没了着落。
刚好司天监观测到一次彗星在大明的天空上划过,大明官员们开始在朝廷上公开批评老朱,不该纵容辽王擅开边衅,引起老天爷的不满和惩罚,致使天象有异。
泥腿子出身的老朱没有上过学,还是比较相信迷信的,一度对支持新王西征一事犹豫起来,甚至下旨召辽王进京商议对策。
辽王觉得,这老朱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他好不容易离开京城,怎么能再回到那个让他感到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呢?娃醒的时候带娃,娃睡的时候斗斗地主,不香么?
你看辽王这科学统筹的多好。
在辽王坐镇沈阳的大半年时间里,沈阳城的建设再次按下快进键。
有了专业的工程队,专业的脚手架、吊车,沈阳的路啊、桥啊、坝啊、楼啊,一天一个样。
沈家经营南洋的部分船只回来后,还带回了不少利润和远征军在南洋的缴获。
根据沈庄的建议,辽沈昌公司开始一座五层办公大楼,也是沈阳城最豪华的办公楼。
辽王每天只是抱着娃在工地外围远远看一下,就是对辽东士气的一种很好的鼓励。
但是,内地和辽东休戚相关,如果任内地灾情蔓延,内地人口得不到增长,辽东人口也就得不到及时补充;内地百姓继续一贫如洗,辽东的商品吹得再天花乱坠,也卖不出去。
特别是隔海相望的山东,就像一个向辽东输送人口的幼儿园,每年流向辽东的人口不下十万人。几年下来,几乎每两个辽东人,都有一个来自山东或亲戚在山东。他们也在牵挂内地。
因此,辽王也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他主动向朝廷提出,由辽东就近承担北平都司的三十万石军粮供应,让朝廷从拟调拨北平的军粮中抵扣三十万石粮食就近赈济灾民。
兵部、户部收到辽王的奏折后,自然喜出望外,向老朱报告这从天而降的喜事。
老朱这下真是相信了,辽东真是鱼米之乡,钱粮满仓。
他干脆下旨,让驻防山海关的五万兵马也归辽王指挥。
聪明的辽王一眼又看穿了老朱的无赖伎俩,这哪里是让他指挥,而是让他当这五万兵马的长期饭票。
不过,辽东现在粮食多的是,不就是五万张讨吃的嘴嘛。事后还是可以找老朱讨要好处的。
这次洪灾过后,辽王带头做起了慈善,主动认捐二十万两白银,又号召在辽东的商户们捐款,共筹集了整整一百万两白银,交给朝廷用于灾民安置。
他又派那个在辽阳做粮油生意的驸马李淇父子带人到山东设置粥棚,赈济灾民,顺便带些人回辽东安置。
辽王还答应,将原本在辽东种植的二十万石土豆、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种子及种植之法全部免费提供给受灾地区,并派一批种地专家帮助指导种植,恢复生产……
国难思良将,板荡识忠臣。辽王此举一出,一下子让他在朝野内外好评如潮。
一向古板守旧的刑部尚书钱唐老先生甚至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向老朱进谏,请改立辽王为储君。
老朱虽然没有同意钱唐的意见,但是心里也不由得再次犹豫起来,一边是自己亲手制定的立嫡立长的皇位继承规矩,一边是辽王再次显现的匡扶社稷、稳定大局的巨大能量……
无论朝中如何议论,辽王都不以为意,不就是花点小钱,做点公益、做点慈善么,犯得着上纲上线?
如果要上纲上线,那也只算是对老朱滥发宝钞的救赎。谁叫当初辽王之国的第一桶金都是老朱给的两百万宝钞哩!
此后,老朱又几次召他进京,辅佐朝政,他都装聋作哑,猫在沈阳城,带带娃,斗斗地主,钓钓鱼,研究研究厨艺,养养脑细胞,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不香么?
辽王的慈善很快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除了不少山东灾民逃到辽东外,还有不少医学人才也来到了辽东,促进了辽东医疗事业的发展。
葛景山父子在辽东得到重用,已经成为辽王重视人才的一张名片,不,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子。
在他的感召下,太医院又有二十多个太医以各种借口跑到了辽东。
辽东财大气粗,二十个针灸铜人模型在辽东各个医院一摆,成百上千的内地学医的青年才俊如同看到了大洋彼岸的灯塔一样,竟然放弃了太医院组织的考试,慕名跑到辽东来了。
辽东医师力量已经达到四百多人,还有近千人的后备队伍。
有了充足的医生队伍后,辽王迅速派人在天鹅城、松原城和富锦城等非常偏远的地方又建立了三所医院,为当地驻军和部落百姓解决了不少看病难的问题,又有好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荣升五品医院院长。
就连葛景山另一个儿子葛允恭也得到重用,到松原城开医院去了。
反观应天的太医院,现在情况着实有点惨,不仅太医们快被辽东挖空了,就连后备力量的学生也快被辽王给挖走了。
“陛下,太医院的人都跑到辽王殿下那里去了。”
太医院使孙守真着急上火,赶紧给老朱反应。
老朱问道:“辽王又来挖人了?”
孙守真道:“辽王没来,但是他把太医的待遇都提得比指挥使和千户们一样高,葛景山以前只是正六品,辽王直接给他定了正三品。就连葛景山的儿子葛允恭,以前在太医院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吏目,现在呼哧一下竟然和臣平级,也是正五品。”
老朱:“……”
他现在气得牙痒痒,这臭屁儿子还不是在变相挖朝廷的墙角么?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听说辽王把辽东整得比苏杭还富庶,召都召不来。
人不求人一般高,人要求人矮半截。何况他现在还有求于儿子,只好默认了儿子嚣张的挖墙角行为。
不过他也学了儿子一招,将太医院级别从正五品提拔到正三品,太医和学生们的待遇又普遍提高了一些,总算慢慢减缓了人才流失的趋势。否则,太医院又要成为辽东医院的幼儿园了。
除了壮大医生队伍外,辽东的医药成果很快见到了成果。
沈阳的医学研究所虽然成立时间不是太长,也先后完成了治疗头疼脑热、胃疼腹胀、消炎去火、跌打损伤等平日常见疾病的各种中成药粉剂、汤剂、膏剂和膏药配方。
其中一些配方是葛景山、李恒等人浸淫已久,自己研究出来的,有的则是辽王从后世抄来的。
辽王又建议葛景山试着把这些中药配方完全加工成中药成品,试试治疗效果。
几声实验下来,搞得葛景山现在对辽王都有些崇拜,怀疑他是药神孙思邈的后人,那自称孙思邈后人的应天太医院院使孙守真绝对是个冒牌货。有了这些现成的中成药,不仅方便了医生,也方便了许多患者。
辽王府、周王府还有像盛寅这样有头脑的医生,纷纷出资,在沈阳、长春、金州等地建立了一系列药厂,上马各种新药,既救了不少人,大家也挣了不少钱。光是那柴胡退烧颗粒、小儿止咳糖浆、虎骨止痛膏和清凉油都不知要挣多少钱。
这样一来,辽东的医药产业也跟着起来了。
沈阳妇幼医院建立后,院长杜通主攻儿科,副院长盛寅主攻妇科。在辽王府充足财力的支持下,医院按后世要求,建立了住院部,床位迅速发展到了五百张,还是供不应求。
塞外民风本来就比内地开放。沈阳妇女慢慢开始习惯上医院让男医生看病了。在医院生孩子的越来越多,孩子生病也可以及时送医院救治。
沈阳两岁以内的婴儿成活率从以前的不足百分之八十,迅速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基本达到辽王的预期。
不过令辽王没想到的是,郭爱生下三葫芦后郁郁寡欢,倒变成了个闷葫芦,没有沈阳妇幼医院的杜通和盛寅两位专家也是束手无策筋,不停地向辽王作检讨。
辽王没有怪两位专家。他估计,这就是妇女生产之后比较常见的产后抑郁症。这个病即使放在后世也是个顽症,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陪伴。
他不得不自我安慰,上天就是这样,给你开了一扇门,有时候也会帮你关上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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