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盛子离在盛府内,并不得宠,盛家老爷子,宠爱嫡子,对于庶出一向是上不得心几分。
闲来无事,盛子离并会时常来武安侯府内,找武依和武氏的几个子女玩。
又是一年而过,大安秋年,北戎兵乱,侵扰边境,皇室派武兴忠将军而去。
那场战役,武兴忠将军大败,一万战士,死于边疆。
那时大安国力并不算强盛,以赔偿三座城池,上万金银,这才得已平息。
卫国公上奏朝廷,并且拿出了武兴忠投敌叛国,与北戎领将有往来的通信。
还有二年前,武兴忠曾经贪图军需的凭证。
武兴忠乃是此次主帅,和北戎勾结,害得大安兵败,且一万战士,死于黄土。
投敌叛国,这是多大的罪名。
一时之间,皇上盛怒,将武兴忠压入大牢。
而武氏族人,全部扣于武安侯府,听候发落。
那时,有不少天下文人,跪满了整个东直门,为其求情,请求重审,却都无用。
对于卫国公府的议论之声,也是不少。
武安侯府的大门被重重合上,贴上封条,在不见满院繁景。
当看到士兵而进,武夫人,一路护着武氏子女。
那时的武夫人,有孕十月,被困府内,一时找不到接生稳婆。
幼童的脚步,一路穿过楼渠转阁,武依拍着武安侯府的大门,年幼的身影尽是哀求。
“求求你们,开开门,救救我母亲,我母亲要生了,你们快去找人来。”
武安侯府的的门被守门士兵而开,武依的身影却是被人推倒在地。
“叫什么叫,圣上说了,武安侯府,不得命令,无人不得进出。”
“别说要生了,就是要死了,也不得出去。”
话语刚落,犹如玄铁般沉重的大门,便再次被重重地合上了起来,任凭武依如何用力拍打也毫无用处。
不敢有丝毫耽搁,武依急忙转身返回府内,并叫来了烧火婆子。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过接生方面的经验,但现在情况紧急。
于是乎,整个武安侯府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有人帮忙烧水,有人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屋子里面,武夫人的喊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她的双手紧紧揪住床头的枕头,双腿之间已经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沾染到她的裙衣上面。
婆子见状,不禁大声呼喊。
“不好啦!武夫人,血崩了!血崩了啊……”
身体颤抖不止,武夫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下来,她紧紧咬着牙关,似乎想要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我武安侯府是清白的,请圣上明察,请圣上明察……”
“依儿,你一定要记住,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两句话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歇斯底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无力挣扎,她的双腿渐渐失去了力量,只能顺着流淌的血迹慢慢滑落到床上。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下那染满鲜血的床铺。
没了力气,又遇血崩,稳婆没有及时接生,还是没有经验。
自武兴忠下狱之后,她早就忧心成疾。
随着那声呐喊,武夫人,了无身息,孩子还未落地,并是胎死腹中。
那个尚未降临人世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便已夭折在母亲的腹中。
床边,武依与几个武氏的孩子,扑在床边,声音颤抖。
“母亲,母亲……不要,我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
孩童悲痛的声音,萦绕在整个房内,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两日之后,在那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的大牢内,沉重的牢门缓缓地被推开。
武兴忠将军独自坐在角落里,神情憔悴而坚毅。
杂草响动,一人端着一杯毒酒走近他,将其放在眼前。
默默地凝视着那杯毒酒,武兴忠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绝望。
抓起酒杯,然而就在即将饮下之时,他突然停住了动作,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他心中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酒杯从他手中滑落,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片和毒酒。
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痛楚之色,只有深深的哀伤。
他的身体如同失去支撑般,缓缓向后倾倒,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牢地面上。
呼吸逐渐变得微弱,眼神也渐渐黯淡无光。
他想起了武府中的每一个孩子,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充满朝气的脸庞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尤其是武夫人,她宛如沐浴在光辉之中,向着他走来,并伸出温暖的手。
武兴忠将军拼尽全力想要伸手握住那只手,但却只感觉到一切都如恍如一虚,他的手无力地落下,重重地拍在冰冷的地牢地板上。
半月后,京城之内漫天天灯,照的整个天空灯光红照。
对于武安侯府的族人,圣上依旧未有决断。
京城高处的角楼之上,风铃而响,卫国公站在阁楼之上,看着上京城内灯火通明。
目光落在武安侯府的方向处,遂而犀利不少。
身后,一人漫步走近,皇后掀开黑色斗篷,露出脸庞来。
“兄长,准备怎么做?”
手中拿起一方孔明灯,卫国公慢慢将之伸起。
“天干物燥,你说若是武安侯府,失了火,又能怪得了谁呢?”
“圣上和太后下不了狠心,那就把这一切交给老天。”
他好不容易才将武兴忠扳倒,武安侯府,无一人可活,绝不能留下祸端。
斩草必得除根……
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如闪烁的星辰般缓缓升向夜空。
与此同时,武安侯府内,几个身着军服的士兵悄然行动着。
他们手提木桶,小心翼翼地穿越庭院,将桶中的液体倾倒在府中的各个角落。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隐蔽,以至于没有人察觉到。
京城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车内坐着的正是盛子离。
“杨伯,我们去武安侯府。”
马车被一拉而停,听到这话,杨伯脸色剧变,连忙劝阻。
“三公子,那武安侯府,如今乃是是非之地。”
那谁人走路,都想绕着过的地方,就害怕跟什么通敌判国,染上罪名。
“老爷说了,往后,你不能在去武安侯府。”
然而,盛子离却不以为意,毅然跳下马车,他冷笑一声嘲讽。
“武安侯府,高高在上时候,人人都想去捧一捧,如今武安侯府,落了罪,并是无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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