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转着铁胆的老人,站在一处山风吹拂的山坡上,举着一只从西洋传来的望远镜,看着远远的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他突然冷冷地道:“想不到功夫那么好的那颗星,脑子居然这么不灵光。”
“哦?”眼神晦暗的锦衣人站在离他十步之遥的一块山石上,皱着眉头,不解似的看着老人。
老人尖锥般的声音缓缓地道:
“他不该让‘小棱刀’满天星抢先出手,惊动‘魔铃’。”
“他不该派‘铁搭子’夫妇的西兰花去试探‘落花’。”
“他不该让‘铁搭子’夫妇的杜老七去招惹‘亡神’。”
“他也不该让那个绿衣女人进去。”
“但最不该的是,他不该忽略了那柄刀!”
老人一连说出了几个不该,可见那颗星的计划中有多少个漏洞。
锦衣人扶着腰间那柄御赐绣春刀的刀柄,皱眉道:“哪柄刀?”
老人很神秘地道:“一柄看不见的刀。”
“看不见的刀?”
老人忽然缓缓地低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不见刀?!
“孙小神侯也去了?”锦衣人讶然道,似乎对这位君不见的小神侯也很忌惮。
老人叹口气道:“如果他不去,我们何必惊动‘骷髅’?”
锦衣人震惊似的道:“‘骷髅’?莫非就是江湖上要价最高的四大杀手之一的‘骷髅’?”
老人疑道:“莫非江湖上还有第二个‘骷髅’?”
“‘骷髅’一出,天怒人怨,龙头下的本钱也不小。”锦衣人恭维似的道,“可是老爷子你不该让他对付孙小神侯。”
老人不解地道:“哦?”
“因为孙小神侯……”锦衣人没再说下去,却附到老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确实低估了他。”老人饶有深意似的道,又不禁叹口气:“是啊,有了这几个不该,我们的计划只能取消了。……所有的错失,就让天王府的人来扛吧。”
“他们还有一个不该。”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雷照青天,这时才插言道。
老人斜睨着他,似乎对自己的分析一向很自负,不相信雷照青天还有什么新的独到的见解,道:“哦?”
“他们不该让蒲花进去。”雷照青天很谨慎,很严谨,也很认真地道。
转着铁胆的老人不屑似的道:“蒲花那小子,我还没有计算在内。”
雷照青天却正色道:“可是那小子却可以在半盏茶的工夫,布置出别人很难逃脱的阵法;也可能只写一个字,就能化解那些人布下的杀阵!”
老人恍然大悟似的笑笑,道:“真忘了,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除了我,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了。”雷照青天带着怨毒的语气,阴恻恻地道。
老人露出不信与怀疑的神情,道:“他真的那么厉害?”
“莫忘记他曾是大雁阁的三当家。”
——大雁阁昔年有三位奇人,据说“孤鸾煞”庄梦白已深得隋唐时“武林生死判”庄晓梦“迷神引”真传;“五翎箭神”沈应然除了他那支五色五彩的“夺神翎箭”之外,还擅长机关消息;而蒲花的祖上蒲鹰更是号称“剑中不二”的一代剑侠。
他们的功夫想必也已经传给后人了。
而我们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隐侠”蒲花蒲之正,他每样功夫都比他的两位世兄“狂枭”庄京弃和“五翎神箭”沈红枫学得好。
所以,忽略了他,这计划也是致命的。
(二)
角落里的那四个人居然也没再出手。
他们好像中了毒,动弹不得,难怪大胡子壮汉会狂呼不好。
蒲花突然明白了,碧衣女子果真是来下毒的。
如果他也喝下了这位女子敬给他的那杯酒,也会像那四个人一样,无法动弹了。
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居然没有向他下毒,莫非早已知道他只是个过路人?还是知道他与此事毫无关系?这也不像是一个杀手应该有的作风。
——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本就是江湖杀手应该也必须具有的手段。
还是她还没来得及下毒,就被那位修剪指甲的中年人惊走了?
正当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酒店中的四根大柱子突然倒了下来。
不知何故、毫无缘由地倒了下来。
柱子倒下来本没什么奇怪的,可奇怪的是这四根柱子倒的方向,一般柱子倒下来,会横七竖八、不分方位的倒下来的,可这四根柱子却居然都只倒向一个方向——朱三老人坐着的方向。
他突然飞身而起,仗剑在手,天敌狂舞,在倒下来的四根柱子上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四根大柱子里居然流出了血迹。
他猜的果然没错,每根柱子里果然都藏着一名事先埋伏好的刺客!
这些刺客还没等出手,就被他死死地困在了柱子里。
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还是没能忍住,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出手了。
(三)
华服青年又动了,他不得不动。
如果他不动,就会被从酒店木板外刺进来的三十多杆寒光烁烁的钩镰枪,刺出几个大窟窿来。
就在他凌空跃起的一刻,玄黄酒店忽然就不见了,凭空不见了。不见了的意思就是,整间酒店从屋顶到四壁,居然转瞬间就被拆散了,每杆刺进来的钩镰枪,都勾走了一块木板。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玄黄酒店一瞬间就离奇地消失了。
随着刺进来的钩镰枪飞进来的,居然还有玄黄酒店的老板,这时的他也不瘸不跛了。一飞进来,他便冲着屋中错愕的几个人,大声地道:“请跟我来!”
华服青年突然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玄黄酒店的老板没有说什么,而是跃到被华服青年钉死在那里的那个刺客所在的地方,从土里麻利地拖出这个人的身体,扔到一旁。
这个人的身下,居然有一个可容一个人出入的大洞。
他带头钻了进去,才回首道:“我是谁,你们不用知道。”又叹口气道:“我只是心疼这辛苦攒下的基业,被这些人毁了!”
华服青年想都没想,跃到朱三老人跟前,抱起他,将他送进土洞里,又等到胖胖的中年人钻进去之后,自己才钻了进去。
就在他们刚刚钻进去的一刹那,无数的弩箭带着破空的啸响疾射过来!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居然已经把消失了的玄黄酒店团团包围了。
蒲花没有钻进去,他在找刚才的小孩儿,他新收的爱徒,他不能让这孩子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想必小孩儿已被刚刚的那两个人带到了马车里,他撑起一张桌子,挥动着手中的天敌剑,挡开飞蝗般的利箭,掠空飞向一直还停在路边的车马。
孩子居然还在睡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而那两个照看他的年轻人,已被利箭穿心而死了。
刚才为他们斟酒的富态的中年人李进忠,死死地守在车马旁,手中还执着两杆钩镰枪,与几个黑衣人缠斗着,功夫居然也不错。
一支利箭从远空射向他的后背,他竟似浑然不觉。
蒲花不及细想,纵身越过去,举剑格挡,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
李进忠这时才觉得,蒲花这个人居然不那么令人讨厌了,露出善意的一笑,道:“多谢!”
蒲花迎锋挥剑,砍伤了围攻他们的几个黑衣人,无暇他顾似地冲着李进忠,急切地道:“快救孩子,杀出去!”
李进忠依言抱起孩子,几个腾挪辗转,摸爬滚打,跑向华服青年那些人钻进去的地洞方向。
马蹄切切,震耳欲聋。
蒲花看到大路上,似有更多的黑衣刺客策马而来。
他不敢恋战,长剑挥动,斩伤了身边的几个使钩镰枪的人,也急急的跃向唯一可能从这重重包围中逃出去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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