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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秋慕霜又命府中各处将各处房舍,花园廊榭的情形报来,捡那些需要整修的令士曹参军事酌情修缮。命仓曹参军事开源节流,合理安排府中财物。
忙忙然已经是中秋时节,秋慕霜一大早便理妆整衣,身着礼衣,髻簪钗钿,带着穆氏、春瑟已经梅笑春兄妹入宫。
待秋慕霜母子来到凤鸣宫的时候,各府王妃、命妇已经到了大半,皆按序落座吃茶闲话。秋慕霜行至白采茹面前施礼,“阿家万福!”
白采茹亲手扶起秋慕霜,笑道:“半月不见,你的起色越加好了。”
“多劳阿家挂念,儿每日调养,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秋慕霜说着,命乳母抱过梅笑春、梅怜雪兄妹参拜祖母。
白采茹见了两个才八个月大,却已经开始咿呀学语的粉嫩娃娃更加欢喜,伸手抱过梅笑春逗弄,“你们瞧瞧这小人儿,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呢。”
“好聪敏的娃儿,果然是七郎的儿子。”瑨阳王妃笑道。众王妃、命妇连忙随声附和。
梅兰娆抱着已经满了周岁的儿子过来,笑道:“尧郎快叫弟弟。”梅兰娆之子命夏尧,乳名尧郎,不仅生得粉嫩可人,且活泼聪明,见母亲如此说,便伸手拉着梅笑春“弟弟,弟弟……”的连声唤了起来,又是探身过去在梅笑春脸上亲了一口,“弟弟香香。”
稚嫩的话语引得众人大笑,秋慕霜伸手接过夏尧,笑道:“就把你聪明的。”说着,拿过春瑟手中的一个金锁于夏尧带着颈上。
梅兰娆连忙道谢,“又让七嫂嫂破费了。”
“七妹妹如今掌理平王府,不仅将平王府数年来积累下来的弊端逐一清楚,还开源节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如今的平王府可不是往日入不敷出的平王府了。”元王妃柏云赞许地笑道。
白采茹连连点头,“我早说阿霜是个贤能的,如今看来果然不虚。七郎有了这样的贤内助,日后便可放心了。”
说话时,梅兰庭之子梅报春、梅迎春、女梅蕴;梅竹庭之子梅宜春、梅早春,梅菊庭之子梅良春,女梅怡,梅媛,等皇孙在各自的乳母引领下进来施礼。白采茹命宦者赏赐,各自夸了一番。
说话时,宦者来禀,中秋节宴已经摆在御园芙蓉轩内。白采茹便率领众王妃、命妇移步到芙蓉轩落座。方坐定,郑太后便携梅挽月、梅迎月在宫婢、宦者的簇拥下盛装而至。白采茹连忙率领众王妃、命妇起身迎候,等郑太后落座,齐齐礼拜已毕方再次落座。
郑太后做主首位向左右看了几眼,代目光扫过秋慕霜的时候,她的目光骤然便冷了下来。不冷不热地说道:“平王妃最近掌理平王府很是辛劳啊!”
秋慕霜离席,微微福身说道:“为大王解忧,乃是妾之职责,妾自当尽职尽责。”
“哼!好一个尽职尽责!你到真是尽职尽责呢。竟将宫里赐下的宫人或是为奴为婢,或是随意配人。你眼里还有宫里的长辈吗?”
“太后言重了,妾乃是晚辈新妇,自然要时刻敬重诸位长辈的。那些宫人入宫原本便是为奴为婢的,何以入了平王府便要当做女君娘子供养。大王廉洁,平王府的收入院就有限,如何有闲钱娇养这些娘子们。妾如此安置,无非是为平王妃开源节流,好让大王在外安心罢了。还请太后体谅!”
秋慕霜说得有理有据,倒让郑太后一时找不出纰漏。
“七娘这话原也没错,只是那郑娇乃是太后侄孙女,怎可随意许配给一个小小的八品亲事?”梅挽月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明显带了些挑拨之意。
秋慕霜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那郑娇的父亲不过是从九品弘文馆校书,郑娇嫁八品亲事还是高嫁了,也不算辱没了她。姑母说,是不是?”
“这……‘梅挽月只记得郑娇乃是郑太后的侄孙女,平日甚为乖巧,深得郑太后倚重。将她赐予平王府,便是打定了让梅松庭纳为姬妾的主意。却不知道郑娇父母的身份,如今听秋慕霜如此一说,竟一时语塞了。从九品官吏的庶女嫁正八品亲事的确是高嫁了。
“阿霜此举甚好!”瑨阳王妃笑道,“那些宫人原本孤苦,阿霜为她们配婚,当真是天大的恩典了。”
郑太后母女见瑨阳王妃说话,终究是老妯娌的颜面,便不好再驳斥,只得随意点了点头,“瑨阳王妃说得是。”
这段小小的风波便因瑨阳王妃的一句话而平息了,郑娇满心的期望也因此而化为云烟。日后,只得嫁于执乘亲事张杰为妻。那张杰原是武夫,得娶娇妻自是心满意足。
中秋节宴一直到明月东升方散了,秋慕霜携一双儿女送白采茹回到凤鸣宫,方辞了出来,回到平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秋慕霜又祭了月,为梅松庭打点冬衣早些派人送到海州。一切安排妥当,方回到落英苑安寝。卧于衾中,独对窗上的明月光,秋慕霜却不由思乡、思亲之情油然而生。辗转至四更方朦胧睡了。
仲秋时节,正是收获五谷,果品丰盈之时。秋慕霜想起户曹参军事呈报的簿册上说的,近两年永业田旱涝不保,农事不利之事,不由动了前往永业田走一趟的心思。便命春瑟找了穆氏来,问答:“咱们大王的永业田在何处?”
“大王因是中宫嫡子,又是圣人喜爱的皇子,便将圣人昔日为王时的永业田里拨了五十顷赐给了大王。这些年又因军功赐了一些,总共约有百余顷,全部都在瑨阳城西南的终南山北。除了良田,尚有几百亩的山林。山林内原有圣人当日修建的别庄,自赐了平王府,每年皆有人着意保养。”
“噢!”秋慕霜闻言不由有些惊喜,终南山天下闻名,谁人不知。却没有想到梅松庭的永业田便在终南山下,想必定时物产富饶,风景极美之处了。如此,更引动了秋慕霜的游兴,便笑道:“我欲去别庄修养几日,顺便看看田里的收成,不知可否?”
“这有何不可的?王妃自管理王府,这两个月来每日不得闲。如今得闲,正好出去走走。一则散散心,二则修养几日。”穆氏笑道。
“如此甚好。阿奶命人安排,看看何日适宜出行,便是何时启程吧。”
穆氏应承,便离了落英苑,命仆妇出去传话,打点出行的车马、随侍的奴仆人等,又命人前往别庄知会别庄的管事收拾起居之所。
三日之后,正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吉日。王府里留了连氏掌理内院事务,封谊、水逸等人掌理王府日常。秋慕霜便携梅笑春、梅怜雪兄妹,辞了白采茹,带着春瑟、夏笙等贴身侍女,以及林春暖、穆氏等人,乘了车出府。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离了瑨阳,顺着官道向至周县行去。
至周县距离瑨阳约有一百余里,不过三天的路程。秋慕霜便不急着赶路,一路缓缓而行,颇有些游山玩景的意思。
路上无趣,秋慕霜便命春瑟、夏笙将梅笑春、梅怜雪兄妹抱到自己的车上。自己抱着梅怜雪,命春瑟抱了梅笑春,揭起车窗上的纱帘,令他兄妹看着沿路的风景。用最简便的话语向他们解说所见所闻,令他们略略长些见识。虽然依他们的年龄,也许并不能记住,不过令他们见识一番也是有益的。
随着梅笑春逐渐长大,面容眉目间越来越像梅松庭。秋慕霜每每看到梅笑春,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梅松庭,想起新婚之夜的浩劫。因此,对梅笑春虽则怜爱,却也随着他一点点的长大,随着他越来越和梅松庭相似,而越来越无法坦然地亲昵于他。与此同时,对梅怜雪却越来越升起一种无法言明的希冀,对这个半路收养的女儿反倒愈加亲近,每日不论多忙,多累,总要抱进怀里亲近片时。
对于秋慕霜对两个孩子日渐反差的态度,穆氏、连氏、钟氏等人也有所觉察。只是,秋慕霜并未做出伤害梅笑春的举止,便也听之任之了。
这两个孩子虽然只有八个多月,却早已显现出了超出同龄婴儿许多的聪敏之处。在秋慕霜看来,颇有些早慧了。便着意教导他们一些,虽不指望他们早日成才,却也不能因父母之故耽误了他们。
梅笑春兄妹久困王府,如今得以乘车玩耍自然十分欢喜,咿咿呀呀地拍着手又是笑,又是叫,玩耍得十分热闹。倒也驱散了行路途中的枯燥,到来了几分乐趣。
这日正走着,穆氏使宦者来到车前回话:“王妃!已经进入咱们家永业田的边界了。”
秋慕霜闻言,隔着纱窗向外望去。一望无际的农田里,奴仆正在忙着收割晚谷,播种冬麦。地面干裂,谷物矮小,虽然正是金秋收获的时节,却不见丰收的景象,反而有些萧索似的。秋慕霜不禁微微蹙眉,暗道:“看来李参军事所报不假。今秋又遇干旱,若是不想办法解决,只怕明春也不得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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