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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领了龙云和的吩咐,进闻香阁通禀,时间不大便出来说道:“郎君随我进去吧。”龙云和颔首,便跟着侍婢走进正室。
秋慕霜听说龙云和要进来,便命赵氏、关氏将梅笑春、梅怜雪兄妹抱下去,命春瑟、夏笙、穆氏、钟氏等人侍立,随时听候差遣。端坐在榻上,候龙云和进来回话。
龙云和跟着侍婢进来,躬身施礼:“拜见王妃。”
秋慕霜微微抬手,示意龙云和起身,说道:“罢了。龙宦者进来何事?”
龙云和直起身来,垂手侍立,说道:“元和奉封典卫之命暗中协助侦察在水里下毒之人,昨日夜间有人前来搭救那日擒来的可疑之人,元和便尾随其后。果然,令元和寻到了这背后指使之人。”
“噢!”秋慕霜没想到封英、龙云和等人的速度竟这样快,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是何人?”
龙云和话到嘴边,不觉又有些犹豫了,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背后指使之人竟然是……是……”
秋慕霜听见封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不由秀眉紧蹙,心中有几分不祥的预感。沉思片刻,方问道:“究竟是何人?”
“是……”龙云和沉吟半晌,方咬牙说道:“永安长公主……”
龙云和一句话犹如一道霹雳响在厅中,惊得穆氏、钟氏、春瑟等人颜色更变。便是秋慕霜也心下一沉,想起昔日以梅笑春血脉诬陷之事,她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当日便不曾将梅笑春这个皇室嫡孙放在心上,如今不惜一同谋害他们母子三人也不足奇怪了。
秋慕霜的手下意识地扣住衣袖,声音微微有些许发颤,问道:“何以得知?”
龙云和听出了秋慕霜声音中的异常,心头不由一阵发酸,为秋慕霜这位远嫁而来的王妃,受到如此戕害而不平。便不隐瞒说道:“元和昨夜一路尾随那两人,那两人便是进了永安长公主的别院。元和潜在窗下,正听见长公主和她的乳母殷氏说话。毒是长公主指使殷氏之子殷成着人下的。意在加害王妃,为夏娘子复仇。”又将封英审问张大郎之事说了。
秋慕霜听罢,望着屏风上的墨菊图怔怔不语。半晌方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永安长公主还是忘不了夏娘子之死啊!”
“王妃!”穆氏听了龙云和的一番话,不由暗暗又惊又恼。她原以为梅挽月碍于梅松庭的情面,能够放下夏灵衣的仇恨。却没有想到,这份仇恨已经让她到了不惜伤害皇家血脉,伤害自己的侄孙的地步。不管怎么说,梅笑春和她也是有骨血之缘的。“长公主她……”话到舌尖,却不知该如何劝慰秋慕霜才好。
秋慕霜抬手制止了穆氏的劝慰,说道:“阿奶不必说了,我心里明白。”
“王妃!是否将此事告知大王?”龙云和问道。
“不必了。大王如今身着海州,必然公务繁忙。何苦让他为此事分心。”自从在凤鸣宫中听见梅锦父子的谈话,知道梅锦、梅松庭父子偏袒梅挽月之心,秋慕霜便不再指望梅松庭能为自己做些什么了。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他相信不相信两说,便是相信了,也不见得能够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
“那……依王妃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方好?”龙云和皱眉问道。
“就这样不了了之吧。”秋慕霜有些疲倦地按了按鬓边,轻声说道。
“不了了之?”龙云和有些不能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重复道。
“是啊!不了了之吧。”
龙云和望着屏风上透过来的隐约的身形,讶异地问道:“可是……长公主话中之意,日后若有机缘还是要加害王妃的。就这样不了了之,那王妃和世子、县主的安危——岂不是要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
秋慕霜苦笑道:“不这样处置,又该如何处置?长公主乃是太后爱女,圣人嫡亲的胞妹。单凭昨夜听到的这些话,又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封英派出去侦察的人还没有回来,说不定会找到有用的证据的。更何况,还有张大郎这个证人。”龙云和对于秋慕霜这样的处置方式,显然是不太认同的。纵虎归山,必有后患。这个道理是千古不破的。
秋慕霜摇了摇头,说道:“长公主在皇室之中的地位你们比我清楚,你们认为我能比得过她?你们当查的还要去查,眼下不用,日后也许会用得上。那张大郎……命人放出消息,只说张大郎暴毙,先将他秘密看押起来吧。此事,先这样搁置下来吧。”
“既然王妃已经决定了,云和等自当领命。”龙云和自幼在宫中长大,自然知道梅挽月在皇室之中的地位。纵然他听得出秋慕霜话语中的无奈,目下的情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暂时依秋慕霜之命罢了。
秋慕霜令龙云和退出去,扶着春瑟的手回到卧房,斜倚在榻上。她那一身的疲惫令钟氏心疼不已,不由说道:“这永安长公主也特意地欺人太甚了,三番两次这样欲置公主于死地。”
“是啊!说不定去年在风凌关的时候,也是长公主派人给公主下的毒呢。”春瑟嘟着嘴,愤愤地说道。
春瑟的一句话仿佛一根针扎在了秋慕霜的心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在风凌关的那次中毒。同样的相思子粉,同样的放在食水里。那一次,梅松庭便只说是姜国派了人来暗害自己,却又不曾将下毒之人擒获。如今想来,只凭那一句话,似乎并不能坐下定论。而当时,梅松庭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间分明有颇多闪烁。
“难道……”秋慕霜连忙收住了自己的思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时隔一年,梅松庭又不在面前,即便翻出来又有何用。
“不许信口胡言!”秋慕霜制止了春瑟的抱怨,尽管知道她是护主心切,可她毕竟只是奴仆,倘若将这些话传了出去,单单是这凌上的罪名也可以让她死了。
“……”尽管春瑟心中多有不忿,见秋慕霜喝止,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穆氏在看着秋慕霜,听着钟氏和春瑟的话语,心里不由百感交集。“王妃,待妾将此事禀报皇后知道,皇后待王妃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为王妃讨回公道。”
秋慕霜抬头看着穆氏,看见她目光中掩不住的关心和愤慨,心头掠过一丝温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阿奶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要让皇后烦心了。”
想起那日在凤鸣宫中白采茹对梅锦父子包庇梅挽月之事的态度,秋慕霜不认为她会为了此事和梅锦争执。
“既然王妃已经决定了,那便如此吧。”穆氏看着秋慕霜唇边一掠而过的冷笑,便知道她是不会再相信皇室之中的人的,便随声附和道。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秋慕霜倚在隐囊上,轻轻挥了挥手令穆氏、钟氏等人离去。
穆氏、钟氏相互看了看,只得示意春瑟、夏笙等人,一同出了正室。留下春瑟、夏笙在廊下随时听候呼唤,穆氏、钟氏便找林春暖说话。
因有了这次下毒之事,在林春暖的建议下,对秋慕霜母子的饮食更加小心。从购买食材,到烹制等皆有信得过的心腹一手料理,并经由林春暖随时检验。
封英派出去侦察的人仍在全力侦察之中,陆续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譬如秋慕霜到别院休养的消息时如何泄露出去的,经何人之口泄露。又有何人专用打听过秋慕霜出行的详细日期,歇卧之处。近期有何人曾经打量购彩相思子,又和人打造装毒物的盒子等等。这些消息无一例外地只想永安长公主。封英便将这些消息逐一记录在册,以备后用。
经过这件事之后,秋慕霜虽然表面上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却更加警醒起来。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命春瑟将自己随嫁的原来公主府的护卫秋昊找来。
秋昊早已经听说了庄园下毒之事,只是如今身在瑨国,自然由平王府的亲军出面,他却不好随意插手。心底正积着一股怨气,忽听见秋慕霜召见,连忙随春瑟来到闻香阁正室内拜见秋慕霜。
“春瑟,你出去看着,不许人进来。”秋慕霜吩咐道。
春瑟会意,连忙出去守着院门去了。
秋慕霜看了看秋昊,心底生出几分安定来。这秋昊原也是秋氏宗族之子,时年二十岁,按辈分该称呼秋慕霜一声姑母。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叔父抚养长大。十三岁时入羽林卫,因好学勤奋,尽职尽责深得秋荻喜爱。当日秋慕霜远嫁之时,便封了他个昭武校尉的散阶,命他做了随嫁的亲卫校尉。
“阿昊!我今日招你前来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你去做。”秋慕霜开门见山地说道。
“公主有何吩咐,请讲!秋昊义不容辞。”秋昊垂手侍立,一派严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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