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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封杰答应着,目送梅松庭挑帘而去,方出来一面命人告知穆氏,让他们及早收拾行装,预备明日起行。一面又命人到都尉府通知雪季子,命雪季子之妻蓝氏设宴为秋慕霜践行。
消息传到都尉府,雪季子刚要出门,听见封杰的口信,连忙命奴仆到内宅通知妻子蓝采玉。
雪季子的妻子蓝氏,名采玉,原也是将门之女,自幼父母双亡。自嫁于雪季子之后夫妻恩爱,已经育有一子,年方四岁,名靖痕。
雪季子被梅松庭任命为风凌关都尉之后,不多久便得到了梅锦的正是敕封,因此,蓝采玉便带着儿子到风凌关随夫述职。
蓝采玉接到雪季子传进来的话语,心里不觉有些惊异,却又不敢怠慢。连忙命奴仆拿了请柬,邀请身在风凌关的有品级的女眷到府里作陪。一面命厨下预备下精美的筵席待客,一面亲自赶到平王行邸邀请秋慕霜赴宴。
蓝采玉赶到平王行邸的时候,宫婢内侍正忙着收拾行装,安排明早起行之事。谒者亲自引着蓝采玉来到秋慕霜的居室。
秋慕霜听说雪季子的妻子来了,便命秋箫传她入内。
不多时,只听环佩之声响起。秋慕霜抬眼望去,只见秋箫领着一位二十四五岁,容貌清丽,举止端方的少妇进来。行至坐榻近前万福,“妾雪门蓝氏拜见平王妃!王妃安好!”
秋慕霜抬手示意秋箫搀扶蓝采玉,笑道:“蓝娘子不必多礼!请坐!”
蓝采玉起身谢座,在地上的绣墩上坐了,悄悄抬眼打量秋慕霜,不仅暗暗惊叹不已,“这位王妃果然是仙人之姿!”
春瑟令宫婢端来茶果,小食等物摆在蓝采玉身边的小几上。
蓝采玉连忙起身致谢,说道:“听外子说,王妃身体不适,不知可曾大安了?”
“有劳蓝娘子挂念。奴已经无碍了!”
“妾早已经听说王妃莅临风凌关,本应当前来问候请安的。只是听外子说王妃身体不好,妾不便前来打扰,故而时至今日方前来望候,请王妃海涵!”
秋慕霜微微颔首,含笑说道:“蓝娘子言过了!奴初次来此,本应设宴宴请各位命妇的。怎奈身体不适,只好作罢。”
“呃!听闻王妃明日便要启程归宁,妾特备薄酒为王妃践行。还请王妃不要嫌弃,赏光到寒舍略坐一坐!”
秋慕霜略微沉吟片刻,便点头道:“好啊!既然是蓝娘子的美意,奴怎能推辞。倒要叨扰蓝娘子半日。”
蓝采玉见秋慕霜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心里很是高兴,连忙起身请秋慕霜一同过府里去。秋慕霜说了一声稍候,便回到内室,在春瑟、夏笙等人的服侍下,更换了钗钿礼衣。林春暖听说秋慕霜要出去赴宴,很是放心不下,便也要随行。秋慕霜也不想太过将她拘束在庭院之内,便爽快地答应了。
收拾妥当,便和蓝采玉一同出来,各自乘车到了都尉府里。
此时,应邀的数位外命妇已经悉数到场,正在后园的花厅里闲话。蓝采玉陪着秋慕霜走进花厅,众命妇纷纷起身施礼迎接。秋慕霜向春瑟示意,春瑟领会,令众命妇免礼。秋慕霜在正位坐了,众命妇方依品级落座。
待茶已毕,蓝采玉吩咐摆宴。都尉府里的众侍婢仆妇连忙捧上精美的佳肴美酒,分别摆放自众人面前的食案上。蓝采玉安席,秋慕霜客套了几句,便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饮酒,请众人随意,不要拘束等语。
这些寻常命妇自然不敢和秋慕霜私闹,规规矩矩地、象征性地敬了一杯酒便各自默然进食了。
席罢,众人散去,蓝采玉请着秋慕霜到内堂落座。
秋慕霜向室内扫了一眼,问道:“听说雪都尉膝下已经有了一子,怎么没有看见?”
蓝采玉连忙赔笑说道:“王妃乃是金枝玉叶之身,外男不敢擅自出来相见。”
“不过三四岁的幼童罢了,哪里就有这许多规矩了。请出来,我见见。”秋慕霜笑着说道,“我一到风凌关便听人说起都尉府里的小郎君是极好的,不见一见岂不是白白走了这一遭了。”
蓝采玉见秋慕霜面色和善,没有丝毫骄矜之意,便放下心来,笑着连声谦虚,又命仆妇去找了雪靖痕来。
不多时间,雪靖痕在乳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先向蓝采玉施礼。蓝采玉慌忙拉着他向秋慕霜说道:“王妃|!这便是犬子靖痕了。快于王妃施礼!”
雪靖痕年纪虽小,却颇有些老成的行至,在蓝采玉的指引下,向秋慕霜规规矩矩地行了觐见之礼。“雪靖痕拜见王妃!”声音清亮,不见丝毫胆怯之意。
秋慕霜自他进来,便被那小小的,粉嫩灵动的幼童吸引,定睛细细打量了半晌,命春瑟将他拉到身边,抚着他的肩头,笑道:“果然是钟灵毓秀一个小人儿!春瑟,将给雪家小郎君预备的表礼拿来。”
春瑟连忙出去从一个宫婢手里接过来时带来的礼物拿进来,秋慕霜亲自接了递到雪靖痕的面前,原来是一对金镶玉瑞兽合页镯子,两个赤金如意纹长命锁,和一套白玉笔架、镇纸,另外还有一方澄泥砚。这些物件在王公之家可算得上是寻常之物,可对于一个小小幼童来说还是太厚重了一些。
“我也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这些权且给小郎君玩耍吧。请蓝娘子和小郎君不要嫌弃才好!”
“啊呀!”蓝采玉看着这些物品竟有些受宠若惊,却又不好推辞,只好一面亲自接了,一面命雪靖痕致谢。
秋慕霜微微含笑,“雪都尉跟了大王数年,如今虽然离开了平王府,可也算是平王府里的老人了。这些不过寻常之物,蓝娘子切莫要如此拘谨。”
又问了雪靖痕几句话,秋慕霜见那孩子有了几分困倦,便让他去午睡。打发走了儿子,蓝采玉连忙又命侍婢添茶,不想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摔倒,多亏侍婢搀扶方慢慢坐下。
秋慕霜看见,关切地问道:“蓝娘子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蓝采玉连忙赔笑说道,“天气有些炎热,可能一时不适。让王妃见笑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正巧我这位姊姊乃是名医国手之后,不妨请她为蓝娘子诊脉。”
“这……”蓝采玉刚要推辞,林春暖已经如春风般笑了,“不用诊脉。只怕蓝娘子并非暑气,而是喜气了。”
“啊!”蓝采玉有些吃惊地看着林春暖,脸上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方才在王府行邸妾看见蓝娘子行走,便猜着一二。方才筵席之上又见娘子喜欢吃些酸辣之物便猜着七八分。而今,娘子虽然有些晕眩之症,面色却不见气血不足之象,所以便是十分喜气了。”
林春暖含笑向蓝采玉做了解释。
蓝采玉听罢顿时满面尽被喜色所笼罩,含羞向林春暖道:“妾自四年前生下靖痕儿,至今再也没有开怀。今日,若是果然应了林娘子之言,真是我雪家的大喜事了。”
“恭喜蓝娘子!”秋慕霜向蓝采玉道喜,又向林春暖嘱咐,“姊姊还是为蓝娘子看看脉吧!”
林春暖含笑应允,蓝采玉便不再推辞。眼下并没有脉枕,林春暖并命侍婢拿来一方罗帕叠起来充当脉枕之用,为蓝采玉仔细诊了脉,“妾方才便说不用诊脉的,蓝娘子六脉皆滑,正是喜脉无疑。看着脉象十有七八是位小娘子了。”
蓝采玉看着林春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服之意,“林娘子果然是杏林妙手!林娘子看,妾可要调养?”
“不必。蓝娘子气血流转充盈,偶有晕眩与呕逆之症并无妨碍。若是贸然用药石调养反倒适得其反了。只需日常饮食清淡一些便好。”
蓝采玉闻言更加高兴不已,连连向林春暖道谢,又向秋慕霜道:“没想到今日宴请王妃竟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可见是沾了王妃的喜气。”
秋慕霜听着林春暖说话,有片刻的神思怔忪。听见蓝采玉说话,方回神含笑道:“这是蓝娘子和雪都尉的大喜,说不定反倒是我沾一沾你们的喜气呢。”
林春暖听见秋慕霜这么说,不由抬头望着秋慕霜。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在秋慕霜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希冀和憧憬。
“王妃!”蓝采玉心思斗转,笑道:“妾斗胆请王妃为这个小女儿取个名字,不知王妃肯不肯赐名?”
“这……”秋慕霜迟疑了。自己和雪家并没有深交,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给雪家的孩子取名字是逾权了。可是,不答应又拂了蓝采玉和雪季子的颜面。想了想,说道:“既然蓝娘子不嫌弃,我便送小娘子两个字吧。她的兄长名曰‘靖痕‘,莫若便送她’落痕‘两个字吧。”
“落痕!雪落痕!好!这两个字清丽雅致,闻之脱俗。多谢王妃赐名|!”
因蓝采玉有孕需要休息,秋慕霜便起身告辞,并嘱咐她明日不必去城外送行。蓝采玉将秋慕霜主仆送到二门之外,方才挥手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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