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隽的惨叫再一次惊飞枝头鸟雀,扑棱棱的像是那院子里要杀人了似的。
姜黎松开手,一巴掌将谢隽推开。
谢隽一个屁股墩摔在地上,捂着被生生捏断的左手手腕,疼得失了声,惨叫都叫不出来。
“青竹。”
姜黎站起身,悠悠地走到谢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隽。
“世子爷前些时间脑子被砸坏了,手还不小心骨折了,快将世子送回杜鹃院,再去请大夫来仔细医治,万不能给世子留下什么后遗症才是。”
她要出去药谷,这段时日,可不能让谢隽有机会跑出侯府去。
“是,世子妃。”
青竹笑眯眯地领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进门,不由分说堵了谢隽的嘴。
谢隽睚眦欲裂,可是根本反抗不得,直接被下人像是死人一样拖了出去。
“砰砰!”
床榻上蓦地传来声音,姜黎转头一看。
眼歪嘴斜,一半边身子抖得像是羊癫疯一样。
而还能动的左半边手,更是不要命地拍打床榻。
丑陋的脸面狰狞恐怖,如野兽一样,想要撕咬姜黎。
“啊啊!概!似!”
可惜,根本就听不得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姜黎唇角一扬,转身往内室走了两步。
窗外的阳光正好,越过窗花,轻柔地落在了姜黎脸上。
她往前的几步,像是有一层金光织就的华裳披在了她的肩头。
像是神明。
“夫人怎么突然如此激动?”
距离床幔还有两尺,姜黎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侯夫人的脸,好心情道:“莫非是嫉妒世子有大夫照料?”
姜黎说着自己没忍住先笑出了声,她掩了掩有些放肆的笑容。
“侯夫人放心,你现在中风偏瘫,口齿不清,但我作为你的儿媳,多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姜黎清凌凌像是刀一样的目光,侯夫人断断续续的怒骂顿时跟卡词了似的,全堵在喉头,不敢再说出来。
当日姜黎想要杀她的记忆又翻滚上心头,侯夫人瞪着大眼,脸上青青白白,竟是出了一层细汗。
姜黎方才毫不犹豫的扭断了谢隽的手,若是现在姜黎动手对她做些什么,也绝不会有人发现!
“啊啊!不、不……”
求饶的话倒是稍稍的让人听清楚了一些,姜黎冷嘲一声。
她微抬下颚,扬声喊道:“杜嬷嬷。”
“是,是!”
在门外庭院候着的杜嬷嬷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扑通跪在姜黎脚边。
一脸谄媚,“奴婢见过世子妃!”
姜黎扫了杜嬷嬷一眼,“杜嬷嬷,近来府中人事变动剧烈,只有你夫人身边陪了多年的老人,深知夫人的习惯。如今夫人半瘫,便要劳烦你好好照料。”
“至于你以前的错事……”
姜黎微微顿了顿,“可将功抵罪,但是抵成什么样,还要看你是如何照料夫人的了。”
杜嬷嬷前世作为杀她的行刑之人,必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只是在让她付出代价之前,再发挥些作用,也算是为她再积累些功德。
“世子妃仁慈!奴婢领命!”
杜嬷嬷大喜过望,甚至于激动地哭出声。
“奴婢一定好好地‘照顾’侯夫人!”
抬起头,涕泗横流的老脸望着侯夫人,竟是露出了一个笑来。
“啊啊啊!”
侯夫人满目惊恐,尖嚎刺耳又难听,可劲的拍着床榻。
姜黎不耐烦的蹙了一下眉,“啧,真吵。”
杜嬷嬷连忙爬起身,一个箭步上前。
“啪!”
大蒲扇一样的手稳、准、狠地扇在了侯夫人脸上,顿时沙哑的惨叫就消失了。
侯夫人从靠枕滚到了床内,两眼昏黑,脑瓜子更是嗡嗡作响。
而杜嬷嬷转过身对这姜黎鞠躬卑膝,老脸笑得满是褶子,“世子妃。”
“不错,好好照料夫人。”
姜黎略微颔首,对于杜嬷嬷的反应尚算是满意。
随后她便转身便离开了鹤荣堂。
刚回了东院,玉枝就拿出一摞花贴。
笑吟吟道:“世子妃,昨日花神消息传来,就有人往府上递来了不少花信笺。”
花信笺便是祈福的花签,年年被选出来的花神都会收到,然后再第二日送去花神庙。
名声越大,越是能收得多。
而姜黎收到的花信笺可比往年贵妃姜檀收到的还多!
姜黎只是扫了一眼,“这些花信笺按照往年的习俗送去花神庙。”
玉枝点点头,将花信笺都端了下去安排。
不大一会儿,玉枝又拿着一封请柬递到了姜黎手边。
“世子妃,是安国公府陈夫人的帖子。”
姜黎翻看着请柬,眉梢微挑。
这请柬描金丹红,封面上是安国公府的家徽印记。
倒是出奇的隆重。
只有举办大宴,请柬上才会烙印家徽印记。
她嫁到永宁侯府七年之久,但一次安国公府的宴会请柬都没递来过。
青竹是最为清楚安国公府内是个什么样子,她一脸愤愤。
“世子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昨日宫内的事情今天已经是传遍了整个京城,更不要说他们永宁侯府。
那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姜檀假冒陆大儒弟子,传言还谋杀雍王郡主,私通乞丐!
安国公府要掩盖姜檀的丑事,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造出另一个大的丑事。
而他们最顺手的就是,利用姜黎。
姜黎可是新鲜选出来的花神,还是姜檀的庶妹。
一旦她出事,那么就不会有人再在意姜檀的事情,兴许在安国公府的推波助澜之下,姜檀的事情都会变成是被人污蔑。
所以安国公府现在送请帖给姜黎,摆明了是要将姜黎当成挡箭牌!
“是啊。”
连玉枝都点点头,“世子妃,国公府怎么会突然递给您请柬呢?”
她虽然入府的晚,但是也是知道姜黎的娘家安国公府等于没有娘家。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送给我……”
姜黎将请柬放下,柔柔一笑。
“好在时间也不长,就是在后日。静候便知,青竹,你仔细安排好车马人手。”
反正安国公府不找她,她也要找机会回去安国公府的。
无论是七年前的账,还是这一次的山匪袭杀。
前世今生,安国公府欠她的,欠她孩子的,也该如永宁侯府一样,一件一件的还他们。
才说着,庭外又吵吵嚷嚷的。
“你让开!”
谢玉琅的声音带着急躁,“我知道娘亲回来了!我要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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