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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十二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闯进來的凌宇寒.伸手将缠绕着身体的碎布打了个结.她上身什么也沒穿.就只是用黑袍的碎布层层包裹着胸前的丰盈以及那些纵横的伤口.简单到极致的包扎.脸上毫无血色.
凌宇寒不悦的眯起眼.大步上前.一把将十二按倒在木板床上.后背与木板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十二的后脑勺被撞得生疼.她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分恼怒.“你做什么.”
“闭嘴.”凌宇寒嫌少的卸下了脸上的笑容.一张妖娆的脸颊阴沉沉的.他三两下将十二身上的碎布扯掉.看着她**的上身.沒有因她的裸露的身体而升起半分的邪恶想法.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与自责.
食指轻抚过她的伤口.嘴里喃喃道:“痛吗.”
痛吗.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仿佛两个大锤.狠狠敲击在十二的心房上.她怔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痛不痛.
不痛.那是骗人的.她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的一切感知.她会痛.会难过.可是.她却将这些压抑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见.
“还好.”十二故作平静的开口.古井无波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还好.”凌宇寒笑着反问一句.指头在她小腹被爆炸殃及的伤口上重重一按.十二浑身一僵.眉头紧皱成川字.“你干什么.”
“会不会痛.”他轻轻问道.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波动.
“废话.”十二不屑的眯起眼.他这么个按法.怎么可能不痛.
“原來你也感觉得到痛啊.”凌宇寒笑得格外危险.“我还以为你天生少了痛觉神经.若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能装得若无其事.恩.”食指抬起十二的下巴.他紧紧的盯着她.迫入她那双平静的眸子.心底一股怒气上涌.
他气她.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总是把自己伪装得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
十二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居然沒笑.几次见到他.他总是一副笑靥嫣然的模样.仿佛要霍乱这尘世的妖.可现在的他.却少了几分妖娆的妩媚.多了几分冷冽的冰冷.让她心头微颤.倔强的对上凌宇寒斥责的目光.“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你.”凌宇寒气得眼眸中一片猩红.他恨不得掐死这个无情的女人.可最终.怒火在她无波的视线里.全部化作了满满的怜惜.他垂下头.唇轻飘飘的落在她的朱唇上.双唇紧贴.再沒有多余的动作.
十二错愕的瞪大眼睛.下一秒.手臂一扬.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他的脸颊上.脚向上弯曲.膝盖猛地击中他的腹部.凌宇寒根本沒有防备.整个人朝后倒退几步.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嘴角那弯妩媚的笑愈发动人起來:“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十二狠狠擦了下嘴唇.手背几乎将下唇擦破了皮.她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颊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似要杀人的目光狠狠扎在他的身上:“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要好起來.”
“嗯.”凌宇寒意外的挑高眉梢:“什么意思.”
“若不然.我定亲手宰了你.”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气.十二握紧拳头.整个人从床上翻身坐起.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上身.作为特工.身体是她执行任务的本钱之一.不过是被外人观看.对她來说.根本微不足道.
凌宇寒不悦的眯起眼.食指轻托下巴.目光灼灼的看遍她的全身:“你在男人面前也不避讳吗.”
“你可以不用把我当做女人.”十二牙尖嘴利的反驳道.右手捡起地上的黑袍.撕拉一声撕扯下一截碎布.就要往身上裹.
凌宇寒快步上前.一把将碎布给扯掉:“这种东西可以包扎吗.你还沒有上药.”
“关你何事.”十二冷笑一声.上药.曾经她在执行任务时.身中四枪.在沒有医生沒有救援的荒漠中.咬着牙用军用刀将子弹生生挖出來.那时候.不也一样沒有药.她不是同样活过來了.
她十二什么都沒有.就是命硬.
连阎王爷也受不了她去.
凌宇寒强势的将她按倒在床上.左手按住她的肩膀.甚至掌心用上了斗气.那股霸道的威压.逼得十二浑身动弹不得.她彻底冷下脸來.眉宇间杀机浮现:“你要做什么.”
似乎这已经是凌宇寒进屋后.她第三次问出一模一样的话.他的每一个举动.十二通通看不透.也猜不到.他就像是一个谜.可十二却拒绝去猜.
她心底总觉得一旦和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她的生活.她的打算.她的一切.通通都会被打乱.
此时的十二尚且不知.她竟一语成癖.日后.她当真和他纠缠不清.一生痴缠.难解.
“帮你上药.”凌宇寒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么四个字.他手腕一翻.红袍下摊开的掌心赫然是一瓶金疮药.
“纳戒.”十二看了看他白皙光滑的手指.沒有戒指.他从哪儿把药瓶取出來的.
凌宇寒仔细的将药粉洒在十二的伤口上.白色的粉末布满了她的全身.丝丝清爽后.就是火烧般的痛.十二紧抿着嘴唇.额上冷汗止不住的冒出头來.却倔强的不肯吭一声.看得凌宇寒心里那个疼啊.
“痛的话就叫出來.沒有人会笑话你的.”这是顶级的金疮药.敷在人身上七天内可以让伤口彻底愈合.可是代价却是敷药时.异常痛苦.他曾经试过.那种仿佛活生生刮肉般的痛.连他这个大男人也差点沒抗住.
十二口腔里甚至有铁锈味在弥漫.可她依旧沒有吭声.痛就叫出來.她眼眸中掠过一丝自嘲.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挨着受着.承担着.早就过了喊痛吼疼的年纪.
有些习惯深入了骨子.怎么样也戒不掉.
凌宇寒将药粉洒遍后.转身离开房间.再度进來时.他手里多了一件干净的白袍.将衣料扯碎.裹在十二的身上.动作轻柔.唯恐用力过度弄疼了她.十二怔忡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脏颤动着.暖暖的.极其复杂.从沒有一个人为她这样做过.他的神色.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被人保护着.被人珍视着的公主.可转瞬.她垂下头自嘲一笑.她怎么可能是公主.她是十二.是双手染满鲜血.在地狱深渊痛苦求生的十二.
就算她是公主.那也是手举长剑.一个人披荆斩棘的公主.
包扎好伤口后.凌宇寒严肃的开口:“三天内不要沾水.这瓶药等你伤口愈合后.敷上.可以淡化痕迹.”
“我不需要.”无功不受禄.十二想不通.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你想要在我身上求什么.”
凌宇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坐在床沿.视线落在满脸戒备的十二身上:“你觉得我要在你身上求什么.”
“我怎么知道.”十二粗声粗气的说道.
“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凌宇寒眼眸中掠过一分极淡的笑意.可更多的却是心疼与怜惜.究竟要怎样的过往.才能让她的警戒心这么强.
想到初见时.那个一身傲然在街头灼灼于世的女子.他心头微微一叹.就是这样的她.让他一见倾心.甚至连一只以來厌恶的天命.也可以笑着受下.
天命之女.预言之女.传说中的杀神.桃花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暗色.凌宇寒抬起手臂.刚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岂料.十二居然把头一偏.任由他的手突兀的停滞在空中.
“别动手动脚.”她不喜欢旁人的触碰.也不喜欢和人太过接近.
凌宇寒一笑.那股恐怖的威压再度袭向十二.逼得她浑身肌肉紧绷.全身动弹不得.
“我说过的.女孩子别总是这么倔强.偶尔脆弱一点.才招人疼.”他微凉的指骨抚上十二冷硬的脸廓.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十二根本沒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话上.这种恐怖的威压.完全超越了她的认知.她已经是武尊一阶.居然在他的威压下毫无还手之力.这个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凌宇寒嘴角的笑深了几分:“我偏不告诉你.”
“你的身份有这么见不得光.”十二冷笑着反问道.
“不.只是还不到时候.”话说得意味深长.
十二总觉得他的话里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凌宇寒耸耸肩.一脸无赖的表情.“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废话.”一个屡次出手帮她.她却连对方的身份也摸不清.这种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怎么看也看不透.十二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掌控在自己手里.可对上凌宇寒.她却觉得自己总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滋味.让她格外难受.“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十二明显已经开始动怒了.
凌宇寒刚要调侃她几句.怀里一个圆盘状的东西忽然震动起來.那是神王殿用來联系的通讯器.只有殿主才可以开启.他脸色骤变.下一秒.倾身在十二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下次见面时.我就告诉我.”
说罢.一袭红衣在屋内一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可恶.”伴随他离开的.还有那股让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十二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木板床的沿角.
“怎么了.”云若寒听到声响从屋外进來.就看见十二侧身坐在床沿.一脸怒容的模样.他一看地上散落的衣衫.还有十二裸露在外的肩膀.脸上一热.急忙转过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沒有……沒有穿衣……”
“沒事.”十二紧抿着唇线.从地上勾起染血的亵衣.迅速穿戴好.在腰间将腰带打成一个结.视线落在床沿的药瓶上.那是凌宇寒离开时.留下的据说可以淡化伤疤的灵药.她拿起药瓶刚想仍出去.却又不知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将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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