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晋王回来了。一进门他就捧着我的脸细看,弄得服侍的宫女、太监都窃笑不已。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轻捶他。他恍若不觉,看了半天,才说:“气色好多了。”
我笑着说:“你快歇歇吧,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没见你这样一进门就……”
他笑了,说道:“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说得竟不贴切,应该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说着,他轻轻地拥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小欢,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你,仿佛一辈子没见面似的。没你在身边,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里都是你。”我的鼻子又有些发酸,忙强止住眼泪。
晋王突然说:“小欢,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蜡盒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色的野花,因放在蜡盒里,看起来还极其新鲜。晋王说:“这都是我到断崖那里亲自给你摘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记得我说过要看崖边的野花,就特意摘回来给我。我紧紧地抱着他,希望直到永久。
皇上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因此太子进宫侍奉汤药。历来只要皇上病重,太子都入侍汤药。此举不仅是为了表明太子的孝顺,毕竟皇上是以孝治天下的。更是为了防止万一皇上驾崩有人借机作乱,历史上不乏老皇帝一死,就有人抢先进宫夺权,谋得天下。因此所谓的侍奉汤药不过是托辞,这只不过是为了太子便于就近控制局面。上次的祭天,太子没去而让晋王去的,也是因为皇上病重,太子不敢轻易离开京师,以免被人抢了先。
可皇上一旦驾崩,晋王的结局就不堪设想,因此我见晋王最近更加忧虑了。现在的局面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太子和晋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长叹了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定。
晋王晚上回来,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坐到我身边来,问道:“怎么了?”
我一字一字低声说:“惟今之计只有逼反太子。”晋王吃惊地看着我,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沉吟良久,慢慢点了点头。
次日,我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只说是刘良娣派人回去探望父母,悄悄从后门上了车。到了刘府,刘正雄一见是我,忙不动声色地把我带到内宅,我和他密谈良久。他虽然对我心存芥蒂,但他一定也明白,如果晋王登基他所能得到的利益,因此他不会不心动。
我和晋王入宫给皇上请安,皇上和晋王说话,我就悄悄退了出来,一个人来到了李全福的屋子。李全福一见是我,忙笑着说:“娘娘玉趾降临,老奴怎当得起。”
我笑着说:“李总管连日服侍父皇辛苦,本宫理应来看望一下。”
李全福忙说:“这是老奴的本分,娘娘如此说,不是折杀老奴了。”他虽然如此说,可神色间却有一丝失落。
我知道近来太子入宫侍奉汤药,在皇上身边安插了许多自己的心腹。李全福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他对太子一定心存不满。因此我笑着说:“李总管太谦了,这宫内谁不知道父皇最信任李总管了。”
李全福长叹了一口气,我故意问:“太子想必很多事情都得仰仗李总管吧?李总管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李全福可能听出我的意思,故意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我知道他已经有些心动,就说:“欲建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
李全福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说:“太子即位,合情合理,李总管没什么功劳。将来新皇登基,一定使用自己的心腹,李总管恐怕只得出宫养老了,稍有不慎还恐有性命之忧。”李全福只是不说话,不过神色间似有所动。我又接着说:“如果李总管帮晋王一把,晋王一定会感激终身的。”
李全福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明白他一定是舍不得现在的地位与荣华的。半晌,他开口说:“老奴誓死效忠晋王,供王爷驱策。”
我说:“本宫和晋王一定不会忘记李总管的大恩大德的。”说完,我又悄悄和他商议了很久。
次日,我到皇后殿请安,皇后恰好去了皇上那里,因此我到女官房里去看其他女官。因为我原是从皇后殿出去的,因此宫女、太监都认识我,也没怎么在意。我走到李静莲的屋子里,她正一个人坐着绣花,我笑着说:“绣什么呢?难不成是绣嫁妆呢?”
她一见是我,忙要行礼。被我一把拉住,我笑着说:“都是原来在一处的姐妹,这里也没外人,客气什么?”
她也笑了,“你现在是王妃娘娘了,怎么和以前比?”
我故意问:“你这进宫也快三年了,皇后没给你找个婆家?”
李静莲低头不作声,我接着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晚几年可嫁不出去了。”
李静莲幽幽叹了口气,“皇后现在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再说哪个都能像你一样是王妃的命?”
我故意说:“你跟皇后说说,让她把你许给太子,你不就做个现成的皇妃?”
李静莲摇了摇头,“太子有四、五房姬妾,我即使嫁过去将来也不过是个品级低下的妃子。得宠还好,如果不得宠那日子可难过。你也不是没见着现在宫里这些妃子?那哪叫人过的日子。”
我笑着说:“不如我和皇后求了,让你嫁给晋王。晋王现在就两个侍妾,我和那两个侍妾原来也没什么交情,现在关系也是淡淡的。可你就不同了,你我姐妹关系又好,断不会有争风吃醋的事情。你我一心一意共同服侍晋王,不好么?”李静莲看起来很心动,宫里原来也常有王妃为了怕别的妾侍争宠,而讨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女官回去的。
我拉着她的手说:“那我们说定了,等过几天我和皇后说。”李静莲微微点了点头。
我又笑着说:“你嫁过来,我就请封你为良媛。要是晋王要是太子就好了,将来三夫人之位肯定是跑不了你的。不过这也是你我姐妹间说说而已。”
李静莲神情一动,我知道人是最容易为名利权势所动。就正色对李静莲说:“你是愿意当一个小小的王府良媛,还是愿当三夫人呢?”李静莲迷惑地看着我,我便在她耳边低语起来。最后,她抬起头,朝我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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