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心跳加快,皇后反而很镇定地说道:“慌什么?慢慢说。”
小太监忙定了定心神,说道:“皇上下旨说太子与吴宝国谋反,废太子为庶人,将太子与太子的妃妾、子女囚禁于皇宫北院,但令有司厚加供奉。赐吴宝国自尽,家属徙居岭南等恶地,并下诏彻查吴宝国党羽。”皇后的神情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情绪。我的心却紧了起来,为秦王暗自担心。
小太监喘了一口气,又说道:“皇上还下旨说皇后娘娘千秋节将至,令有司用心准备。”我明显感到,屋子里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皇上的旨意很明白的告知众人,太子一案并未牵连皇后,而且皇上对皇后的恩宠未变。看来我虚惊了一场,秦王并未受到牵连。
皇后殿的人都喜气洋洋,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皇后殿换了新主人,自己的地位是否能保住是个大问题,何况,难免会有人因为皇后而受到牵连。皇后既然无事,那么他们的荣华富贵也就保住了。
宫里的消息果然传得快,李贵妃一会儿就来给皇后请安,前几天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决不到皇后殿的。看着李贵妃那一副急于讨好皇后的嘴脸,我突然想到:皇后没被废掉,那么秦王现在就是嫡长子,也就是说现在秦王最有资格被继立为太子,难怪李贵妃这样一脸讨好的神情。李贵妃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也能这样敏锐地辨别风向。看来在宫里呆得久了,果然人人都将见风使舵“神功”练到极致。
皇后对李贵妃依旧如往日般亲热,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悦,仿佛李贵妃对自己一直很忠心。这倒也是皇后的过人之处,现在的形势依旧不算很明朗,不能也不应该轻易树敌。虽然李贵妃在宫中无足轻重,但有时往往一句话就可以断送一个人,因此不得罪李贵妃倒是上策。李贵妃奉承了一会儿,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大约是皇后看出了我对李贵妃的不屑,把我叫到她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道:“小欢,你虽然很聪明,但你依旧还小,对很多事你还有一颗正直的心,因此对有些事你还看不透。你今天所见的一切,就是宫廷。如果你想在这个宫廷中活下去,就要丢掉自己的良心。如果是本宫,本宫也决不会去看一个失意的人,免得惹祸上身。你明白吗?事态就是如此炎凉,人人不外乎为自己谋利。在这宫廷之中,没有人能永远忠实于你,只有自己才是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我听着皇后推心置腹的话,知道她已经将我当作自己人,心中一阵感动。皇后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演儿都告诉我了,难得你如此忠心。等事情一过,本宫就下旨让演儿迎娶你。”我的眼中有些发酸,忙跪下给皇后叩头。
下午便异常忙乱起来,宫里的妃嫔们络绎不绝地来看皇后。对于这几天没来给皇后请安,每个人都有绝好的借口,听完了她们的借口,你会觉得她们没来是应该的。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宫里这些妃嫔的聪慧绝不在男子之下。皇后对她们也一如往日,亲热地和她们谈笑风生。每个人都在演戏,演得丝丝入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太子明天还会进宫来请安。
外臣们也纷纷给皇后进献礼物,我们忙着收礼物。听谢玉萍说皇后的生日是九月初一,因此往年一过中秋,朝臣们就开始送礼了。今年出了太子的事,因此朝臣们也迟迟没有行动,今天皇上的谕旨一下,朝臣们就忙碌起来。我心中不禁暗想:看来这些朝臣也是见风使舵的老手。
到了晚上,我一回到屋里,玉梅就向我贺喜。她见我一脸茫然,就说:“萧世妇不知道吗?萧老爷升官了。”
“我爹?”皇后虽然很关心政事,但皇上不喜欢后宫干政,因此皇后从不在我们面前谈论政事。即使有时与太子、秦王他们谈及政事,也将我们摒退。我们这些女官反而没有这些宫女消息来得灵通,她们常和小太监们暗中传递消息,因此朝中的事情她们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这些女官反而得从她们嘴里知道朝中发生的一切,因此我对玉梅时有赏赐,她也乐意将朝中的事告诉我。
“今天皇上下旨:从今往后奏折一律先送翰林院,由翰林院先将奏折的内容写成条陈。每份条陈都写成两份,一份呈给皇上,一份送给内阁,皇上和阁臣决定了,再由翰林院拟旨颁行。现在翰林院已经不是冷衙门了,萧老爷可不是升官了吗?”
我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如坠云雾,茫然不知所措,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一切对我就是福是祸?而我无法猜出皇上那深不可测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玉梅又接着说道:“皇上还下旨说御林军指挥使文大人这次平乱有功,加封靖远侯,御林军指挥使一职由刘正雄接任。”我心下了然,看来皇上对这场闹剧看得清清楚楚,因而对文大人有了疑心,怀疑文大人与何庆余有勾结。御林军的重要不言而喻,皇上绝不会把御林军交给自己不放心的人,因此表面上看是升了文大人的官,可实际上却夺了他的军权,现在文大人就是一只无脚蟹。军权又回到皇上手里,看来皇上对何庆余也极不放心。
但事情已不容我细想,接下来的几天更加忙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礼物送到皇后殿来,我和谢玉萍忙着查收。皇后对我也更加信任,很多事情都交给我办。
有一天我从皇后殿回来,玉梅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见她神色不对,就忙问她原因。她看着我的脸,紧张地说道:“听说有人上奏皇上,说萧老爷是吴宝国一党。”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忙问:“皇上怎么说?”
玉梅说:“那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他们说皇上没说什么,只不过将奏折留了下来。”
我浑身一阵发冷,皇上的态度无疑是告诉大家,他认为我爹有可能是吴宝国一党,否则就不会收下奏折。只要再有人进谗言,我爹就……而现在朝中因为我爹的权力而对我爹心怀嫉妒的是大有人在,难免不落井下石。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仅为自己,也为萧家。我一夜翻来覆去,刚刚睡着,就被恶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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