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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凌士谦养病的这段时间,穆杉倒腾出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凌士谦的书房。 这男人倒是信守承诺,并没有让任何人阻止她。 虽然穆杉也知道,关于那些重要的朝上密事,他还是会收了起来,但是关于安心之类的,他不会食言的。 这几天下来,穆杉一有空便都去了凌士谦的书房,好好地细看着那些关于安心的消息。只不过将军府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就算是凌士谦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一一都打探出来。 很多事情都好像只是个擦边球一样,有那么点关系,可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弄得穆杉一整天的也是千思万绪地连也连不起来。 逸宅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过来,不知道红莲和习钰那边是什么一个情况。红莲好不容易才刚刚放下了清高去跟习钰接触,除了穆杉之外,他应该是第一个给红莲包扎伤口的人了吧。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又闹出这个问题来。 他们之前认识习钰,是因为他是和竹一认识的人,可是习钰又跟那天晚上的三人里扯着关系,那不就代表竹一也…… 穆杉想来想去,只觉得想得脑袋都有点疼,明明就这么几个人,扯来扯去的怎么就是扯不清楚。 她坐在凌士谦的书房椅子上,脑袋都要差点埋到书里头去了,“叮咚”一声,怀里头的玉牌随着她沉下去的身子,敲在了桌子上,抵着她的胸口都有点疼。 穆杉轻“啊”了一声拿了出来,拿了这玉牌再回来也已经有两天了,可是,她都没有找到机会去把这个还给凌士谦。他寝间那边一直有人守着。大夫和熬药的丫鬟也是来来往往,正是忙碌的时候,穆杉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去找他。 “算了算了,还是再慢慢翻吧。”穆杉撅了撅嘴。还是把玉牌乖乖地收了起来。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后边那一排长长的书柜前头,手指在里头点了点。 翻不到些有用的,不然休息一下随便翻翻好了。 穆杉想着,在凌士谦的书柜上一本书一本书地看了过来。这书柜上的文书虽然多,摆上了整整好几书柜子,可是却被凌士谦摆放得整整齐齐。穆杉知道这边的东西,长生也不敢多动作。 “没想到嘛,这个男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穆杉叨念了一声。看着这书柜上一尘不染的书,想来隔不了多久都会擦拭一遍,就连柜子侧面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啧啧,以前还真没发现,凌士谦这么爱干净? 穆杉挤了挤眼。眼睛也在书里头扫了一遍,从地理人文到历史政治,这书柜上书的类型还真不少。而且,几乎每一本上面都有读过的痕迹,甚至好多都做了标记。 从前她只觉得凌士谦这个人色性成鬼,娶了那么多妾室,也不喜欢打理朝上的事情。其实,在他心里都明白着呢。要不然他跟安家人跟卓天翔司空南他们打交道下来,他也不会那般心思缜密,事事都计划周全,胸有成竹。 读书明智,这个道理不会错。从他看的这些书来。穆杉也知道,那些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用来迷惑别人的。他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如果朝上的事也事事关心周转,巴不得就要被司空南抓着个权倾帝位之嫌。 穆杉发现。凌士谦这个人,就是让你越认识越会发现他不一样。只不过啊,她跟他之间,从前误会得太多也太深,两人做了敌对双方这么久,还真是难得碰上现在这样的轻松。 只是不知道,这样又能维持多久。 唉……穆杉想着,又是叹了一口气,怎么想想哪边都是头疼事。她摇了摇头,看了桌上的文书也是眼睛疼,翻来翻去的,段莹死的那段时间的前后时候,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事。 穆杉嘴不甘心地翘了起来,干脆也不去动桌上的东西,便从书架子里头再翻上几本书来,其中有一本却让她有了几分兴趣,这一本文书居然是安烽安将军写的。上头其实没有多长,只不过就是他批评朝上某些官员贪污受贿不清不廉的话。 想以此文书,让凌士谦也在朝上为此说上几句。 穆杉没想到,安烽作为一个武将,但是在文采上,并不逊色多少,笔锋之间苍劲有力,语句更是诚恳中道。 不但指出了官员贪污的证据,更是诸多笔墨,说为官之人,报效国家之余更应该懂得修身养性齐家。 “言,官者,清当清风两袖,廉明公正;平且平流缓进,作其份责;静则静心和气,顺逆两闻;心便心中无愧,更无所惧。臣日以此省吾身。” 这话不难懂,讲得是安烽觉得一个人当官的人应该做到些什么,他自己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穆杉想,安烽一定是一个难得的好官,要不然,他的门生不会遍及朝野,也不会在他已经故去几年后仍然对安家心存敬仰。 只不过,好人不偿命,安烽不过半百的年龄,过世地有点儿太可惜了。落得如今,司空南在朝上掌控势力,段莹被害死,冯佩玉却还屡屡跟司空南来往。 大子安清虽然能耐不浅,可被司空南压着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二字安平就是个废物,整天光知道吃喝玩乐,脑袋里头都是肥肠。三女儿安心就更别说了,看着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暗地里毒辣得很。 安烽一世英名,恐怕也快要被时间慢慢洗刷掉了。 穆杉想着,也只为他感到有些可惜。她合上了文书,如今。安烽的势力慢慢瓦解,朝上,除了凌士谦,恐怕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和司空南抗衡了。可是。凌士谦真的能斗得过司空南吗?这里的事情会不会还是往小说里头的结局走去。 穆杉想得有些纠结,耸了耸肩,正想要再坐回到椅子上去,可心里头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安清、安平、安心,到底是哪里怪怪的呢。 “在想什么?” 穆杉还在头疼着,一旁却响起一个声音,立马,门口的光线被暗去许多,一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红莲?”穆杉跳了起来,几步就拥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有消息要告诉你。”红莲简单地应了一声,在穆杉就要扑到她跟前的时候,立马脚下一移,顺利地躲了过去,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穆杉朝着红莲的背影不乐意地瞪了一眼。真是的,这个女人,就不能稍微地对自己热情一点嘛。不过,即便如此,穆杉还是乖乖地再走到了一旁坐着,问道:“什么消息?是不是习钰那边有什么情况?” 说实话,其实穆杉对习钰的事情更好奇。不但想知道他对红莲是不是真心的,更想知道这其中,能不能问出点他和竹一的事情来。 “不是。”红莲的语气却是淡淡地回道,听不出其他的情绪,似乎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几句,便径直地接着说道。 “是冬瓜那边的消息。他听一个产婆说的。那产婆在将军府接过生,当时是接生得安心,但她说,那时候,府里还有其他的产婆。是在冯佩玉那边的阁里。” “啊?”穆杉眨了眨眼,“安平比安心大了几岁,不可能是安平,那还会是谁?” “不是谁,那孩子死了。” “死了?” “嗯。”红莲点了点头,“据说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是个女儿。冯佩玉因为这伤心了很久。这种夭折的孩子不是什么好事,安烽就下令这件事府上都不准再提,连这些产婆也都给了封口的钱。” “噢,怪不得呢。”穆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觉得那么得不对劲,安烽的那几句里头每句话用一个概括,再把它们连起来就是“清平静心”。安烽说他就是这么要求自己的,而自己的儿女想必也是用这个来取名的。 安清、安平、安心,按照“清平静心”来说,三女儿应该是用得“静”字,但安心却是“心”字。 她还觉得怎么念起来总是觉得不对劲,原来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名副其实的三女儿,已经死了,她跟安心是差不多时候出生的。 可是…… 穆杉皱了皱眉头,“按理说,死了个女儿应该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要把消息封得这么紧呢。” “不知道。总之应该很少人知道冯佩玉还死了个女儿。”红莲不急不缓地说道。“但是,更奇怪的事情不在这儿。” “是什么?”穆杉听着,又是提起了心。这红莲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毛病,居然开始知道吊人胃口了。 “产婆还说了,段莹生下安心的时候,安心刚开始连哭都没有哭,呼吸也很弱,是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但是产婆们私下都觉得这女儿保不了多久,只不过后来,冯佩玉的女儿死了后,安心的病也很快好了,产婆也被四散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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