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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把穆杉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让凌士谦给发现了。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穆杉径直便站了出来。
“是你?”凌士谦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又很快隐了下去,“你在这做什么?”
穆杉丝毫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多么不对劲,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刚从文书上看到的那几句。“安心生辰的时候,你是不是派人去过珍宝房?”
凌士谦直接忽视了穆杉的问题,一双凤眼里燃起了戾气。自从这一次回到楚湘王府,穆杉还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种神情,“你是在调查爷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穆杉挺直了身子。让自己不在他的气焰下败下阵。“那一天,你是不是派人去过,段夫人是不是你杀的?”
穆杉咄咄逼人的几句,让凌士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起来,一双凤眼轻眯,邪魅之色全然不见,“爷在问你话,你只回答,是与不是。”
是与不是。
穆杉听着这四个字,心底的怒火更甚。之前在楚湘王府她被安心陷害的那一次,凌士谦就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冷冰冰地如此问她,是否迫害安心。
如今又是如此,在这个男人的眼中,难道世界都是围着他转得么,穆杉现在只恨不得能再一次拿出香囊里的毒粉,让他再试一试什么才叫公平的对话。只是她也知道,凌士谦因为毒粉在自己手上栽过一次,就绝对不可能栽第二次。她自然不会蠢到再来耍小伎俩。
“好,既然如此,我先问我,我便先回答你的。我在这,就是为了找安心生辰那天段夫人死的真相。至于如何进来,自然是偷摸爬窗的。”穆杉说着。脑袋更是扬起来,直直看着凌士谦,偷摸爬窗这种小贼行为,落到她嘴里。倒成了顶顶正义的事情。“好了,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回答。那一天,你是不是派人去过。”
“没想到,爷这王府的规矩,是越来越松散了。”凌士谦轻蔑一笑,丝毫没有要回答穆杉的意思。“不但外的人天天想着往这王府里进,里的人却也守不住规矩得闯。”
穆杉自然不知道凌士谦这前一句是说的卓天翔,可这后一句却是明明白白地说着自己,“笑话了。什么叫里的人,你别忘了,我穆杉从来就不是楚湘王府的人,我来这儿,是交换了条件的。只是有个人。到如今也未实现他的承诺。”
到了这个时候,凌士谦那带着戏谑的语气让穆杉的话也变得激动起来,一旁的长生见着,脸色更是有些焦急。
他瞧着这几天爷做的,只以为他跟杉儿姐姐之间已经冰释前嫌,用不了多久杉儿姐姐也会从着爷,成为他阿生儿口中的奶奶。
可怎么想的。毫不留神地,两人却闹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那两张跟用墨水涂黑了用力拉长了一般的脸,这可好,又闹翻了。
“杉儿姐姐,你可真真是冤枉爷了。爷这几天处处想着卿默阁,你怎可不小心乱入了爷的书房呢。再说,那竹一的下落,爷也在找,只是杉儿姐姐也要给爷功夫啊。那采花贼的搜查令。爷不也让人撤了吗。卓大人出战的事不出时日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这事,可是杉儿姐姐过了。”
“长生儿,你跟着你的三爷,自然要说他的好话,但是段夫人的事情,他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交代?”凌士谦右手轻轻一抬,制止了还要说话的长生,嘴角向旁斜了斜,语气更是冷峻了起来。
穆杉知道,这是代表,凌士谦他真的动怒了。
“你好好跟爷说说,爷为何要给你个交代?段莹的死自然是跟你没有一分关系,你也已经出了那安府,在你穆宅好好呆着,无事为何要查这个?”
一席话,凌士谦说的慢条斯理,穆杉却有些愣愣。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怎么非要问了段莹是不是他杀的。
原本她不过是要来查这事是否跟安心有关心,安心跟冯佩玉之间又有什么勾搭。所以,她既然知道是凌士谦做的,那清楚了,自然从旁的查便是,何苦要再这里纠结。
况且,她也早就该知道,他凌士谦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尚且不说了那外头相传的什么色中饿鬼、不务朝事、花天酒地的,只说他罚人的手段便不见得正大。或许,她真的是被这件事震惊到了。
之前看着他为了这件案子还几番拷问自己,只以为他没有干系,没想到却是始作俑者。
不过,穆杉倒抽了一口气,现在的她,最最震惊还应该是凌士谦口中的那一个词,“穆宅”。
他居然,连自己住在哪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他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明,又到底有多少线人遍布在这个皇城里头,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出了她的下落。难不成,是因为那一天她偷跑出去,便让红莲和万初之跟踪上了,才暴露了穆宅?
可是,红莲的功夫底子和敏觉都是不低,要跟踪她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穆杉想着,只觉得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明明对付起何常有他们来,她都算是游刃有余,怎么偏偏到了这个妖孽这儿,就又愁又烦的呢。
这些个事情,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清楚,不过,若是让凌士谦知着她心里,将自己跟那瘦猴子何常有好一番对比,估摸着他脸上的冷厉要更深地多。
凌士谦看着紧皱着眉头的穆杉,他这一番话问下来,她倒好,彻底闭了她那张小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可是他怎么瞧着,都像是被人说中了心虚的神情。
“怎么,说不出话了?”凌士谦打断了穆杉的沉思,只是不久的功夫。那话中的语气便似乎一下占了上风。“爷也不惧,只告诉你,那日,爷的人确实去过珍宝房,不过去的时候段莹已经丧了命。人,不是爷杀的。那接下来,轮到你回答爷,谁让你来查的爷?”
“不是你杀的?”穆杉抿了抿唇,“那一天,难道有两路人去过珍宝房。那你一定知道是谁杀的对吧?”
“知晓又如何,与你何干,你还未回答爷的问题。”
“没人指使,我自己想查便查了。”穆杉撇了撇头,直截了当地回道。
她不觉得凌士谦会说谎。这个男人。他想隐瞒的事实便会直接绕了不说开,若是说开了便有七八分可信。只是,他若是不肯说,自己自然是撬不开这张嘴,难不成就只能让卓天翔帮着查?可是要查安心,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穆杉摸了摸耳根,想抓安心的把柄。还真是难办。
可是更难办的是,穆杉觉得凌士谦有七八分的可信度,面前的这男人,却不是如此觉着她。他瞧着她一脸愁眉的样子,修长的胳膊蹭过脸颊,鹅黄色短襟襦裙之上。是雪白的脖颈,空空如也地衬着她精致的脸蛋。
凌士谦的眸子立马聚神了起来,在这个女人刚来王府,卓天翔偶然碰着她的那一日,即便那个动作如何细微。可他却碰巧记得一清二楚。
卓天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里拿着红绳子系着的小玉牌,原本是要给这女人的。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随身物体相赠的地步,那别的,就更不可说了。
更何况,这段莹的死,除了自己,不正是卓天翔最想知道的。
“你是帮卓天翔查的,是否?”
“卓天翔?”穆杉又是一愣,她实在已经受够了跟面前这男人对话了,怎么她的心思,他总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刚想着要不要找卓天翔来帮他的忙,这凌士谦,便已经连名带姓地给她道出来了。
该死该死,她好歹活了两世,难不成这修行,还抵不上这还没有三十而立的古代男人。
“所以,爷猜对了?”凌士谦见着穆杉犹豫的神情,已经有几分断定了下来,语气更是像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一旁的长生都不自觉地抽了一口气,都多久时候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难看到自家爷动怒的样子了。但如今那神情,可不就是动怒了吗?
“我说过了,是我自己要查的,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跟卓天翔无关,你省的胡乱猜测。”
“胡乱猜测?”凌士谦握起拳头,手腕侧的青筋似乎更是悄然显露出来。他站起身,一步步朝着穆杉逼近了过来。“既然你说爷是胡乱猜测,那你便跟爷解释,你为何会跟卓天翔如今之近。随身之物,又知晓住处,段莹之事,也是否为他所为?”
穆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凌士谦,他身上让人不由胆怯的气场又越发地浓厚,穆杉不自觉地便往后退了一步,可这一步却更被逼到了墙边。
她兀得低头,想要用劲推开眼前的男子,“这事跟卓天翔一点关系也没有。”
“到如今你还为他说话么?”
“我为他说话又怎样,总好过你,你……”
“唔……”穆杉话还没有说话,凌士谦却已经到了眼前,她直觉自己的下巴被他的手狠力扭了过来,唇角一痛,鼻尖却已经闻着了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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