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匀骁给司小郁戴好戒指,两个人眼眶全都湿透,紧紧相拥在一起。
桑筱麦鼻尖酸得不行,酸得发痛,她转过身,将额头抵在赵景尧胸膛前。
赵景尧搂住桑筱麦的肩膀,把她按到怀里,不停揉她的发。
瞬间,他就觉出自己的衣衫湿了。
赵景尧仰起头,看着彩烟还没有完全散尽的天空,红色爱心气球飘到各处,飞得更高更远。
赵景尧喉结不停滚动,强忍着把酸痛的眼泪咽下去。
别人有的,他全都想给麦麦。
但又怕哪天不得不分开,那些信物会变成桑筱麦的执念,叫她永远无法适应新的生活。
所以,他私自用桑筱麦的手机给她申请了一张卡。
每个月1号给她存五万块,如果将来,他们真有不得不分开的那天,这些钱就作为她的嫁妆。
是哥哥送妹妹出嫁的心意。
-
陆子新房的宅院只精心装置了前院,后院为了求婚给空置出来。
此时,三架直升机隔着间距,安静停放着。
房子里却热闹得不行。
到处人间烟火色。
厨房里充斥着饭菜香,还有锅与铲的叮当响,烟气被吸得轰轰响。
沈知蒽,司小郁,桑筱麦全都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
餐厅里,陆子和赵景尧单独摆了一张桌子的各类酒瓶,地上拆出一堆包装盒。
酒都摆立正以后,俩人又开始往外运包装盒。
闻书砚独独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双长腿蜷立着,比茶几高出很多。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极致好看的脸对着笔记本。
屏幕上是外行人丝毫看不懂的乱线和密密麻麻的数据。
闻书砚手里的电话讲个不停。
一会儿脸色无波无纹,一会儿眉头又蹙了起来。
一会儿眼波温静,一会儿眸中有愠色……
直到电话打完,闻书砚又长腿一立,走去厨房寻人。
沈知蒽正站在流理台前,给巴掌大的文贝用温水涮沙,涮好一只就摆进餐盘的绿叶中,很是认真。
“沈豌豌,”闻书砚双手落在西裤口袋中,站在厨房门口叫人。
“你别摆了,里面油烟大,一会儿又熏得孕反吃不下饭。”
浓密长发被沈知蒽用鲨鱼夹简单束了起来,一回头,便露出一张清俏的侧影。
怎么看都与厨房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格格不入。
沈知蒽笑着对闻书砚说:“没事,我今天心情好,不能孕反。”
见叫不动人,闻书砚干脆一脚踏进厨房,洗了手加入。
小巴颂缠着鹿软软疯玩,楼上楼下“噔噔噔”跑。
鹿软软从小到大吃得都不太好,本来就瘦弱,一会儿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扶着楼梯扶手,垂着头,小口小口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喊小男孩。
“小巴颂,别跑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巴颂早就跑没影儿了,哪听得见鹿软软蚊子一样的说话声。
鹿软软用手顺了顺心口,继续抬腿去追小巴颂。
她刚上了两级台阶,脸前忽然哼出一条手臂,看不出健壮,却紧实有力。
手腕上的表盘泛着冷色光条,像某个人的通透镜片,也像那张淡凉沉郁的脸。
“跑不动为什么还要迁就他,别跑了,鹿软软。”
果然,说话声也是那人凉薄的音色。
鹿软软抬不起眼皮,眼前除了薄月礼拦人的手臂,再就是手臂后面从来都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裤。
倏地,“爸爸,软软姐姐让我问你送入洞房是什么意思。”
小巴颂稚嫩的声音,忽然像魔鬼一样重新窜入鹿软软的脑海。
在脸红透之前,她选择拔腿就跑。
鹿软软立即错开薄月礼迈上台阶,打算逃避掉,一走了之。
结果,因为腿跑得酸软,不太听使唤,右脚刚迈出一步,就好死不死踩在了薄月礼不染一丝灰尘的鞋上。
踩了还不说,鹿软软因此没稳住身体,忽地向一侧偏去。
就在她以为要出天大的洋相时,胳膊上忽然缠上一道冷凉和一股劲力。
视线里,刚开始旋转的物体转瞬就回了正。
是薄月礼,单手把要跌倒的鹿软软给拎了回来。
胳膊上的那道凉惊得鹿软软心头一颤,“谢谢薄叔叔。”
她扔下一句快要听不着的话,顺着台阶跑上去。
身后又响起薄月礼凉薄的嗓音,不过这次加重了力度。
“巴颂,你再在你陆叔叔家疯跑,饭都不要吃,立即回曼谷。”
小巴颂不知从哪闪出人影,蹲到三层的围栏边,双手握着栏杆。
不情不愿地说:“好吧~爸爸~”
-
这一天,陆子有多高兴自然是不用说,他能张罗,善待客。
遣了佣人,亲自给给大家一杯杯斟酒。
斟到鹿软软面前时,陆子问了句,“鹿软软,你成年了吧?”
“成,成年了。”鹿软软微微低着头,不去看陆子笑起来就有一点坏的脸。
“以前喝过酒没?”陆子拎着白酒瓶,站在她身边问。
鹿软软很诚实,“过年的时候,陪我爸爸喝过一点。”
“那今天也可以喝一点。”
陆子说完话,放下白酒瓶,拿来醒酒器和高脚杯,给她倒了少半杯红酒。
鹿软软盯着红色液体,心想,这酒应该和妈妈自己酿的樱桃酒一样甜吧。
又甜又不醉人。
结果,陆子说了好长一段感谢词,提第一杯酒时,她就领略了干红的涩与苦。
涩与苦中还掺了点酸,主要,鹿软软尝出了酒液的冲劲。
一股脑儿就窜进了喉咙里,接着杀向大脑。
桌子这面,左边是沈知蒽和闻书砚,薄月礼,小巴颂,依次排开,鹿软软在最右侧。
桌对面是桑筱麦,赵景尧,陆匀骁,司小郁。
说闹声中,鹿软软压着声音,细细咳嗽起来。
薄月礼用眼角余光都瞥得见那只细细抖着的肩膀。
就是这个有着薄瘦身板的人,跟着小巴颂跑了一下午,有时还会拼了力气抱他儿子一抱。
“喝不了就放那,也可以给我。”
鹿软软听到薄月礼这么说了一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小巴颂就验证了她没有听错。
小男孩捏起杯脚,直接将那杯红酒放到了薄月礼脸前。
对面,陆子看到这一幕,单侧唇勾起,笑了笑,不知在想什么。
今晚,在座的男人们都没少喝酒。
女士们,除了沈知蒽有孕不能喝,司小郁和桑筱麦也都喝了酒。
闻书砚在举杯与谈笑中,时不时就捞过来沈知蒽的手,在手心里把弄一会儿。
当他又一次把左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时,发现手上莫名多了个东西。
一枚男士钻戒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银白色戒身,中间嵌一颗净度极高的方形钻石。
款式简约,干净大气。
修净似玉的手上,立刻多了几分性感的人夫感。
闻书砚眸光微动,转脸看向沈知蒽。
他等这枚戒指等了好久,这是他这辈子,最想在沈知蒽那里收到的礼物。
这是一枚来自妻子对丈夫极度认可,而颁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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