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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贝妮接起楚绍的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苍劲的声音.“这是楚绍先生的电话吗.”
“呃.是.是的.您稍等.”安贝妮对上这么一本正经的声音.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楚绍有些幸灾乐祸安贝妮这个怂样儿.白了她一眼.接过手机來.
安贝妮气咻咻地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切.男人翻白眼.要多丑有多丑.”
“喂.你好.我是楚绍.你是.”
那个男人一直不紧不慢地.“哦.我是江城市原化工总厂国企改造项目的新负责人张康.”
楚绍一听.连忙把车子停在路边.“嗳.你好.张主任.”
“你好.是这样的.之前我听过你们对我们项目所做的专项技术展示会.对你们公司的产品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时间再跑一次江城.我想听听你们详尽的报告.”张康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只是“感兴趣”.并沒有说要合作.
即便是这样.楚绍已经很意外很高兴了.“有时间.感谢你对我们公司产品的信任.我保证随叫随到.”
安贝妮很难得见楚绍有这么孙子的时候.不用问就知道是江城的案子又有起色了.她表面上安安静静.乖乖的.其实每一根神经都亢奋得不能自已了.可以想象这单生意对她的意义也是非同凡响的好吧.
“好.好.我马上订机票.”
挂了电话.楚绍整个精神都不一样了.眼睛弯着.嘴角扬着.又凑过來在安贝妮的脸上亲了一口.“傻妞儿.咱们说不定要转运了.准备好了吗.”
安贝妮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嗯嗯.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经验丰富手段老道的男人办事儿.我当然准备好了.”
“呦呵.沒想到你也会夸人啊.”
“你还稀罕我夸你啊.”安贝妮就是因为他稀罕被人夸.她才偏偏很少夸他.“对了.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皮特.”
楚绍拧了拧她的脸蛋儿.“八字还沒一撇呢.先别这么兴奋.不单单皮特那边要保密.这一趟张康让我一个人去.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其实也不太知道这里面的深意.但是不去怎么能摸清张康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呢.所以.这一趟他不想让他的傻妞儿跟着他一起涉险了.毕竟赵挺刚的事儿还沒过去多久.
安贝妮白了他一眼.“你不会瞒着大家.跟那个老头儿私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她跟他说话从來不喜欢拐弯抹角.虽然她也不信他是这种人.
“女人翻白眼才要多丑有多丑呢.”楚绍也不生气.回了她一眼.
安贝妮才不在乎丑不丑呢.反正已经有人要了.挽住他的胳膊.“你就带我一起回去嘛.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儿.”
楚绍看了看她.在她脸上呗了一下.“那你得好好巴结巴结我.”说着眼睛直往她胸口上瞄.
“德行.”安贝妮笑着推开他.“这回你再去我们家.可是以准女婿的身份出现的哟.依照海氏姐妹的一贯作风.恐怕是不会对你客气的.你准备好了吗.”
楚绍转头看着安贝妮.“咱天生不怕水.就要海风海浪再來得更猛烈些吧.”
到了江城以后.按照先例.先让安贝妮回了家.楚绍说的是准备好见面礼再去拜访准岳父岳母.安贝妮知道.到了海娥同志这样的年龄.闲的沒事儿就剩下在老姐妹们和邻居们面前臭显摆了.如果楚绍先生不给她争这口气.恐怕他这准女婿就不好上门了.也就同意他的建议了.
安贝妮不知道的是.楚绍急着支走她.是应了张康的要求在私下里有一个碰面.
楚绍一时间也猜不准张康的意思.他早就摸清了张康跟戴志良不一样.是个又呛又冲的大清官.预先会面的意思肯定不会是之前赵挺刚那样.带他去快活.培养兄弟情义.为了不让安贝妮担心.才沒告诉她.
张康跟楚绍见面的地点就选在当初赵挺刚被逮捕的地方.就因为选了这么个地儿.楚绍才更加肯定了.张康找他绝不是只为了项目的事儿.莫非是和赵挺刚的案子有关.
楚绍看到那个小老头儿了.穿着很随和.很普通.坐在摞起的板砖上.抽着旱烟.吐着烟圈儿.一动不动地思索着什么.那天的展示会上.张康也是西服领带的.而且当然楚绍的注意点大多在市长戴志良身上.还真沒太仔细观察这小老头儿.现在光看这长相.这架势.就能知道是个倔老头儿.
“张主任.”楚绍拎着一个手提电脑.笔挺地站到了张康面前.
张康转头看看楚绍.“楚先生.來了.”他看看周围.也找不出一个能安排人家坐下的地儿.有些抱歉地笑笑.“你看.要不.咱们到外面边走边聊.”
张康出奇地随和.让楚绍放松了许多.“好啊.”
“邹先生对这儿印象深刻吧.”
“是啊.上回差点儿沒死在这儿.”
“那我让你來.你还敢來啊.你们这些生意人是不是要挣钱不要命.”
张康再逐步地调和气氛.楚绍这样的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这是想拉进彼此的距离.好让他别把他当成政府人员看.
“哪里.张主任让我來.我还能有什么顾虑.从上次见到您.我就看出來了.您很随和.对这个项目也很负责.当时一听说这个项目到了你手上.我们董事长总裁别提有多高兴了.”楚绍立马就马屁拍上了.政府人员吗.一般都吃这一套.
但是这个张康似乎有点特别.这番话听了去只当楚绍开场放了几个虚屁.可闻可不闻的.“楚先生.我老头儿不是买卖人你是知道的.这个项目上面让我管.我就是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新厂子能活下去火起來.能给江城的老百姓创收.”
楚绍是越來越欣赏这小老头儿了.玩不玩虚的.都明摆着呢.
“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从一开始就看着你们公司的产品更适合我们.非常期待能跟你们合作.”
“谢谢.”楚绍纵然是再淡定.也抑制不住兴奋.十几亿的大单.悬空了这么久.终于有谱了.
张康却摆摆手.“你先别忙着谢.我这边还有一个不小的要求.不知道你那边能不能答应.”
“你说.”不管什么要求吧.只要对方有合作意向了.就算是有那八字一撇了.后面的事情可以慢慢协商吗.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此时此刻的楚绍完全站在高岗上.做好了准备來迎接黎明的曙光了.有些抑制不住心底里沸腾的声音了.
殊不知.张康接下來要跟他谈的并不是生意.
“楚先生.接下來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不管你同不同意.合不合作.都必须向我保证.不跟任何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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