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出了凉州,就将五万凉州铁骑一分为二。郭怀若和阿史那思摩带领两万人由东路行军,苏定方亲率三万主力带着顾鸢、契苾何力从西路北上,两军在薛延陀汗庭所在的土拉河以西会合。
郭怀若的行军路线是越过翁金河之后北上,到达土拉河以西地带。
苏定方则是一路北上越过昆水后南下跟郭怀若会师,两军会合后对薛延陀王庭发动进攻。
十一月的天气漠南都已经开始下雪,漠北的气候只会更加恶劣,好在凉州兵马已经有过一次出击大漠的经验,这一次在防寒上做足了功夫。
茫茫大漠上,苏定方的主力军快速的向昆水行军,兵贵神速的道理苏定方很清楚,加上凉州铁骑一人三马的豪华配置,让他们每天以一百五十里的速度进入了大漠深处。
夷男虽然知道大唐对薛延陀宣战,但这个冬天大漠上的雪一直下个不停,这让夷男稍微放心下来。
这种天气,世代生活在草原大漠的薛延陀部族都不想走出帐篷,那些过惯了好日子的唐军恐怕更加难以进入大漠。
人类从历史上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从来没得到什么教训。
颉利当初是这么想的,结果颉利成为了长安舞王。
夷男没有吸取一点颉利的教训,以为凭借天气就可以阻挡大唐的脚步。
苏定方原本就对军事有独到见解,在夜无忧手下又学会了不拘一格的打仗方式,上次征讨突厥又跟着李靖学了不少,这次苏定方用的就是击其不意的闪电战手法。
苏定方要让这些草原人在同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
“大总管,前方五十里就是昆水河,斥候在昆水河西侧发现薛延陀部的大部落,人数约摸万人!”
顾鸢将斥候发现的情报报告给苏定方。
“顾将军,你率本部五千骑兵为先锋。”
“契苾何力,你率五千骑兵为左翼。”
“何茂,你率五千骑兵为右翼,以昆水河为界阻拦敌军东逃!”
“本将率一万五千骑兵为后军,突袭前方敌军,务必将其全歼,不可暴露我军行踪。”
苏定方的意思很隐晦,全歼,就是鸡犬不留的意思。
命令下达后,三万唐军迅速分成四部分,朝着前方的部落奔袭过去。
昆水河畔的部落之人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天气下竟然还有一支唐军穿过茫茫大漠来到漠北腹地。
这里非常接近夷男的王庭,距离夷男的王庭不过两百多里路程,唐军全力赶路的话,一日便可抵达土拉河。
这些薛延陀人还在各自的帐篷中躲避寒冷,浑然不觉危险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草原上深厚的大雪,掩盖了马蹄的践踏声,直到唐军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些草原人才反应过来有敌袭。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部落中的人听到示警声,慌乱的抛出帐篷寻找自己的战马,企图抵抗突袭而来的唐军。
顾鸢一马当先带头杀进部落之中,丝毫没有准备的薛延陀人只能组织起来少量的兵马进行抵抗。
顾鸢的五千前锋犹如一把利剑,深深插入了这支薛延陀部落的心脏。
杀进营地的唐军迅速击溃了小股抵抗的敌人,随后对还没有上马的敌人进行无情的屠杀。
“不要放跑一个敌人!将眼前的人杀干净!”顾鸢冷冷的声音传出很远,他们的目的是全歼敌人,自然不能放过眼前任何带有生命的生物。
营地内薛延陀部族的人哭爹喊娘的叫喊着,失去抵抗能力的他们开始抱头乱窜,跑的快的人已经骑上了战马,顾不上他们的亲人,惊惧的朝昆水河方向逃跑,那边是真珠可汗的王庭,只要过了昆水河,他们就有可能获救。
可惜,等到侥幸逃出营地的人到达昆水河的时候,他们绝望的发现,在昆水河的前面正有一支唐军骑兵严阵以待。
“全部射杀!一个不留!”何茂看到逃来的敌人,冷酷的下达命令,要将这些敌人全部射杀。
一个时辰后,原本被白雪覆盖的营地,已经是遍地鲜血,苏定方的眼前再没有一个活着的草原人。
顾鸢心中有些不忍,这个部族中还有很多老幼,苏定方的命令让顾鸢心里有些不舒服。
“觉得本将有些残忍?”苏定方来到顾鸢身边,轻声问道。
“大总管,虽然是敌人,可...”顾鸢想说是的。
苏定方摇摇头说道:“你跟他们讲这些,但草原人却不会跟大唐百姓讲仁慈,你的仁慈用错了地方!他们对大唐百姓是如何做的?本帅提醒你,这是打仗!不是儿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人的残忍!”
“可是...”顾鸢还想说什么,被苏定方打断了。
“没有可是!这些人现在是小,等他们长大了呢?一样会拿起刀枪砍向大唐,他们不会因为你今天放过了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只会更加仇恨大唐!收起你的仁慈,如果你接受不了,本帅可以让你返回凉州!”
苏定方冷冽的声音提醒着顾鸢,这里是战场而不是其他地方!如果他不提醒顾鸢,顾鸢迟早会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仁慈吃大亏!
“是...我明白了。”顾鸢情绪低落的退下了。
苏定方没有时间去开导顾鸢,战场就是这么残酷,顾鸢必须自己跨过这一道心理关,苏定方所能做的也只是提醒她而已。
“打扫战场,收回箭支!半个时辰之后出发!”苏定方果断下令,来到这里已经进入夷男的控制范围,随时都会和夷男遭遇,他们得尽快南下和郭怀若会师。
战场也没什么打扫的,主要还是收回神臂弩的箭矢,此战唐军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敌人是毫无准备,甚至连个像样的准备都没有,加上唐军武器优势,使得唐军以极小代价便全歼此处敌人。
收拾好之后,苏定方下令从此处撤退,走之前一把火烧了营地,一点东西都不给薛延陀的人留下。
距离约定好的会合点还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苏定方在心里想着,郭怀若是不是已经按时抵达了,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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