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浪费时间,简单坐下闭眼继续修炼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就能修炼到八觉的水平。
除了修炼天赋奇高之外,我几乎什么都没有,我得努力修炼到旁的人轻易伤不了我,才能去考虑解决两百岁的命劫。
时间过得很快,我能感觉到下午的阳光在一点点的变弱,直到它在西方晕染出来一片红。
或许父亲母亲尚未调整过思绪吧,悉悉索索的两三句讨论都不曾有,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忽然,一丝微弱至极的灵力波动在我周围颤抖了一下,直勾勾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谁?!”
我睁开眼,在一瞬间调动起灵力,同时将神识铺散在每一个角落。
一抹暗影向我袭来。
此人速度是极快的,可惜这样的速度在我破解天赋下不起作用,只是一个侧身便躲过了她的攻击,还她一掌。
这一掌能将我的血种子打入她的体内后爆裂开来,不足以致命却足够疼。
我当然能近距离让人毙命,只是这女子对我没有杀意也没有外放灵力,我摸不准她的实力也不好直接下杀手惹怒对方。
对于杀意这种东西,没人比我嗅得更清楚。
而在拍向女子后我也察觉到了其他的三个人的气息。
他们如鬼魅一般从三个方向袭来。一人在我侧面袭击我的下盘,一人在后方向我脖子进攻,另一人在我先前的正面攻击的方向是我的丹田。
虽然招式狠厉,但其中并没有灵力的加持,像极了要与我技斗。
技斗?
这不是不自量力吗?
便是一个念动,我的三套连招便已经发起,空气中的所有血种子长出细碎的藤蔓,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跃起,双手已经握紧了血刃……
不过两息时间,他们四人便被我击退出二十米外。
顾铭枭和戴雪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的样子有些好笑。
待他们被我推开,我才仔仔细细的将他们看清楚。
两个破命六觉两个破命七觉……
呵,
幸好他们对我没有杀意,不然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若是换成前世,此刻我大可以释放出我的威压将他们死死按住后,再用渊红秘法剖析他们的记忆,看看他们为何找上我。
可惜……我现在只是个七觉巅峰……与他们差了整整十级。
想着,我的背后悠悠升起一座漆黑的大门,从他们的眼眸反光里我瞧见自己满身杀意的模样。
我不算正式的生死门之人,只是因为前世师父赋予我过生死门血脉,所以可以短暂使用生死门的权能。
而后那片点血脉在那时候被融合……
成了现在的样子。
只听为首的棕发男子喃喃道:“渊红宗,放逐道,生死门。幼女模样七觉巅峰……”他忽然凝视着我,上前一步垂头单膝跪下,昂声道:“属下十一拜见主上!”
其他三人也是纷纷效仿
“属下十三拜见主上!”
“属下十四拜见主上!”
“属下十九拜见主上!”
我冷着脸没有接话,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在这个时间找上我,百分百是前世的人。
重构世界一事,在顶级灵师圈算不得什么大秘密,每当天道运行受阻之时,神便会找到一系列事件的起始点,将其拨正……
等一下,拨正后面是什么来着。
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我不接话,他们也不见得尴尬,叫十一的人自顾自的拿出一个盒子,看上去竟然有些怕我。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还请主上收好您的东西,殿下想要给您的都在这里。”
殿下?
我的东西?
我眼皮一跳,收起浑身灵力,上前一步道:“你们殿下是谁?”我听见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我控制不住的脆弱。
能留给我东西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虽然嘴上问着,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游子卿!
“殿下在外名曰游子卿。”
我闭了闭眼,心里弥漫出的苦涩险些将我吞噬。
“所以呢?他死了?”
“是。”
“怎么死的?”
“属下接到的消息是被九重天活捉至应劫台,处以凌迟三千刀后将其灵魂置于天雷地火中灼烧,最后被游书旭以一记断魂掌了结性命。”
我意识到一丝不对,“那当时你们在干嘛?游子卿汲汲营营一生总不至于……就你们四个部下吧?其他人呢?”
他们不回答我了,反而将目光看向一直静观事态发展的顾铭枭和戴雪竹。
“无妨。”
我既是问了,那便是不打算瞒着二人。
名为十一的人保持跪地姿势恭敬说道:“当年兵变,属下接到的便是其他任务,因此并不清楚兵变的安排,就连殿下被处死的消息还是通过手里的母子蛊感应得知……”
“其他任务?是什么?”我一顿,心却直直落了下去,仿佛坠入深渊无法自拔。
别是……为了我。
只听十一继续说道:“殿下命我们寻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待到九万八千年时,开始寻找一位集渊红宗,放逐道,生死门三种能力为一体,天赋异禀到无法想象的女子。找到之后奉她为主,护她安危。”
“……”
我本想说什么,心里却被大把大把的情绪包围。
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怨怼的情绪在我的胸腔里横冲直撞,更有原本就压抑不住的爱意在肆意汹涌。
这些让我已经没办法正常的保持一个冷静的态度,迫使我不得不去分割心思,用神识强硬地抑制住这些情绪。
我用尽全身的自制力,让自己的表情不动摇一丝一毫。
指尖却在袖口里颤抖不停。
游子卿他不可能不知道,在两万年前的时间点,绝对不是九重天该倒牌的时刻,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这么做?
就算九重天垮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是活不下来。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懂吗?
这天下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一次次的飞蛾扑火般去争夺?
到头来……又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都不知道我该庆幸,他能在夺天下之余想着我
还是该埋怨,在他心里,我从来都比不过这个天下……
我下意识攥紧拳头,随即又很快松开。
冷静
冷静
冷静!
不能被情绪左右。
我对着自己说道。
哪怕没了凉薄之魂,你也得是波澜不惊的顾璃嫣!
仔细想想顾璃嫣!
你是知道的,他向来诡计多端,必定是给自己留足了退路!
人言最不可信,随波逐流的多数构建起谎言的天下,被流传下来的从不是真相!
调整好情绪后,我将十一手中的盒子取过来,里面赫然是曾经游子卿送我的空间灵器血玉镯,因为前世有我的血滋养,这个小小的器物竟是挡过了空间清除的浩劫。
不过对我来说,这些身外之物仅仅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在前前世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便敏锐的感觉到,那些旁人口中趋之若鹜的天材地宝,于我不过杯水车薪。
炼化一个灵材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两三天,同等的时间若我修炼,得到的提升远比灵材带来的多得多。
就算如此,游子卿还是会给我寻来各色新奇的宝贝,供我把玩,或是存着养眼。
我哪会珍惜这些玩意儿?
两世加起来,我的手里不仅有着累累血债,还摧残了无数千万年才能长成的珍宝。
到头来那么多珍奇灵器,在我身边留住的灵器也就只有这个血玉镯和一件天梦灵丝织的衣服。
我带上血玉镯,熟练的从里面取出那件天梦灵,将它穿在身上。
天梦灵会自动贴合使用之人的身形,所以眼下孩子模样的我能穿上前世成人后一直穿的衣服。
终于还是不能做懵懂无知的顾瑶了吗?
成为仪安尊者,去走那条反叛的道路吗?
好像……
想要活着只能如此。
——为了如他所愿般活着。
我扭头看向顾铭枭与戴雪竹:“父亲,母亲,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以我的了解,他们二人要么继续和心上人浪迹天涯的浪漫幻想,要么去边陲之地寻一方僻静之所安居乐业。
显然我这个问题来的有点突兀。
只见父亲愣了一下,不假思索道:“我们没什么打算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我安抚道:“瑶瑶别担心,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和小竹的结晶,我们是你的父母,是世上最爱你的人,是不会因为旁的事情抛弃你。”
母亲闻言也迅速点点头,原先因为游子卿所带来的质疑全都不见。
最爱我的人?
我一笑了之。
第一世时,在我爆出无道之力陷入万夫所指的境地时,他们二人只能自己努力保住彼此,如何不被我牵连……
当时我只怨,为什么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母亲的姐姐就可以对她的女儿掏心掏肺的好,而我的父亲母亲在我出事后想着的是如何不会引火烧身。
以至于十五岁后我不止一次地问游子卿
“父母二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那时候游子卿答得认真又随意,他说:“你的父母不过是两个连去路都没想明白的糊涂鬼。浅薄的血缘纽带被无数感性的人赋予上贵重的情绪价值,却不知道,并非所有人都配得上这份贵重。”
后来我想明白了,彼时他们二人顶着巨大的宗门压力强行在一起,在那个环境里,这种行为几乎是把两个宗门的面子丢得彻彻底底,失了两个宗族的偏疼,偏偏又同辈中天赋最高的继承人。
为了活着,他们如履薄冰。
我的事,他们一旦被牵扯其中就是死路一条,非但护不住我,反而会搭上自己。
明白是明白,只是说毫无芥蒂太假了些。
若是他们没有因为私奔产生致命污点,他们会是真真正正的掌权宗主和大圣女。
而我是不是……就不会是拖累游子卿的拖油瓶?
是不是还能在前世帮到游子卿?
是不是……不会迎来当年的结局?
这世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游子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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