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秘境开启的那天,钱姑娘说她算了一卦,这趟我们必有奇遇。
罗兄吐槽道:“你那卦就没算准过。”
“怎么没有准过!只有昨天炸过好吧,其他都很准的。”
钱姑娘很不服气,赵姑娘也挺身相护,让嘴欠的罗兄连连讨饶。
孙兄顶顶罗兄的腰,揶揄他质疑谁都不要质疑钱姑娘的卦,那可真是祖宗八辈都能给你算清楚的。
我觉得这话高低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存在。
嬉笑间,秘境开了,我们进去。
里面看起来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遇到一株灵材,已经有四五队人为之打起来了,我和伙伴们商议一下,决定继续深入进去看看会有什么。
找了许久,终于看见一片药圃。
孙兄检查半天周围有没有毒气装置,然后说没有,我们踩上去没多久地面一裂两半,被陷阱一网打尽。
果然这家伙不靠谱。
地面下湿漉漉的,漏斗一样的窄道只许一人行进,我们排成一排,我走在最前头。
边走,钱姑娘边骂孙兄勘察是半吊子水咣当响,孙兄在诡辩,罗兄打趣他,赵姑娘开始说不沾边的事情。
说着说着,他们应该说累了。
这破路是真的长。
我提议原地歇会儿,一回头才发现他们四个人竟然都不见了。
见了鬼了,这里就一条路怎么可能走岔呢?肯定有什么幻域阵法的东西阻碍我们感知彼此。
师父教会我蛮多的拆阵绝学的,拆了几下通道裂开,周围变成白色的一片。
然后一个声音跟我说,它会问我几个问题,如果我如实回答它会赠送给我丰厚的礼物。
我问他有多丰厚
声音说了半天有的没的,把我整烦了,我换上另一种说法问他,价值多少灵石,声音说它给的是无价之宝。
我摆摆手准备走人。
鬼知道这个无价之宝会是什么抽象的东西,苏姨姨从小就跟我教育防诈骗。
那个声音急了,问我怎么不心动的。
“我来你这个秘境里就是为了赚钱,你告诉我东西是无价之宝那不就是卖都卖不出去吗?那我还理你?而且我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如果只有我一人得到体质的提升,对于拉我来的他们来说不公平。”
声音沉默一瞬,放我走了。
不过它还是比较厚道,大概知道自己浪费我不少时间,走之前把引我们下来的药材全部薅下来给我了。
我带着药材出来,秘境已经关闭,里面的人都被吐了出来。
其他四个人没事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把手上拿到的药材给他们分了分。
赵姑娘说我不愧是仪安尊者的徒弟,他们被幻境困住根本出不去,我却能破开幻境拿到这么多东西。
钱姑娘和孙兄也凑过来问我如何破解的,我把师父说的步骤重复一遍给他们听,二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真不愧是仪安尊者,竟然可以想到用这种办法……”钱姑娘感叹道:“就算是帝都那个学院,都没有大师可以将阵法一门教的如此透彻。”
我不明所以。
因为师父教我时我听一遍实践一遍就会了。
手中的这些药材成色都很优秀,拿出去卖钱应该可以卖很多,也算是不虚此行。
天色不早,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十一叔叔正在孤儿院里陪小孩子们玩,我同他问好后他说今天折岱叔叔去帝都替苏姨姨处理事情去了,晚餐需要我们自己做。
鉴于苏姨姨有事没事烤鸡烤鸭的先例,我默默从商铺里买了些别的吃食。
回到山上,重阿姨正好来做客,苏姨姨和师父陪着。
苏姨姨见我回来连忙问我经历咋样,我把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苏姨姨,苏姨姨目瞪口呆后又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揶揄师父:“你这徒弟暴殄天物的能力跟你有的一拼啊!”
重阿姨给我解释说,那个秘境第一个进入白问心的人只要如实回答五个问题,就可以得到秘境的至宝,改变自己的体质。
师父漠然看她一眼,问是改的是什么方面。
“当然是增加与植株的感知力,据传……”重阿姨科普起这几万年里历代进入这什么白问心的人的奇遇,其中真真假假不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提高对植株的感知力,辨别植物的状态这种东西,我觉得没啥用。
师父和我的想法是一样,也觉得没什么用处,还赞同地说分到些药材挺好的,看这成色都是些名贵之物之类的话。
苏姨姨骂她不会对比价值
师父反驳说,这没有可比性,既然我觉得不需要改变体质,那得的这些药材就是最好的。
苏姨姨问她在说个勾八。
“想要的可以得到,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师父说着,神色我看不太懂:“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最适合的一定是于获得者而言最好的。”
话是如此,可我总认为师父在说别的事情。
重阿姨听闻,和蔼地看向我,“小月长觉得呢?”
我说我和师父想法一样。
过去的十年里。
在别的孩子闭眼蒙头修炼时,她教我修神识;在其他同龄人只看修为时,她教我提血脉属性。
现在我等级不显,打擂台这等限制极大的战斗未必能赢,但平日里的打斗没有同龄人能赢过我。
所以我现在是学堂里众人一致认定的扮猪吃老虎第一名。
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路了吧。
……
苏姨姨同重阿姨下山去了,说是要逛夜市。我跟在师父后面一道回房,走到一半,师父突然说好久没有测测我了,便领着我折返至山腰的练武台。
这次我选择了一柄长刀。
和以前的每一次测验一样,我在十招内被师父全方位碾压,唯一不同的是在彻底落败之前,我有机会挥出的锋刃。
师父说我进步很大。
末了开始替我讲解方才的一招一式哪里对哪里错。
今天钱姑娘夸赞的话语在我的脑子里阴魂不散,更多的疑问噼里啪啦地冒出来。
思来想去,我忍不住问师父,明明我是你的大徒弟,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熟练地带我?
师父不明白我的询问具体指什么,我说,一般人第一次带徒弟其实往往做不到给徒弟面面俱到的帮助,尤其是修炼一路,每人的体质都不相同,师父是大能未必能把徒弟教成大能。
像师父这般可以深入浅出阐明问题的,属实不多见。
师父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么一瞬间我从她古井般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我不会教人,对你只不过是把那人教给我的东西再复述一遍罢了。”
我随口追问:“那人?他是师父的师父吗?”
“不是。”
师父应得不着感情,很快岔开话题为我制定新的修炼规划。
看师父神色如常的模样,我有点怀疑方才是我眼花。
黄昏细碎的阳光顺着山腰慢慢沉下,刚好洒在木桌上,我听着听着便神游天外了,等到师父唰地站起来才慌忙收回思绪。
她说,既然没心情了就去玩会歇息吧。
我连忙摇摇头,却不想师父已经径直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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