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涟的前几日传信说苏姨姨精气神好了不少,我正欲松一口气时,便惊觉苏姨姨去世的消息。
匆匆忙忙赶到苏静山,宝儿妹妹比我先到一步。
她一改往日对苏姨姨不冷不热的模样,泪眼婆娑扑到我怀中抱着我哇哇大哭,说苏姨姨没了。
这怎么会呢?
苏姨姨上次只是病倒了,后续我和郑飞轮流查看几次,得到的都是她的病情在好转,而且苏姨姨体质向来康健,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
我说我想看看苏姨姨的遗体,宝儿妹妹却说她已经命人为苏姨姨整理遗容了,等整理好了她再和我一起瞻仰。
那一瞬间我眼皮突突直跳。
我是有一丝侥幸的。
期待这是宝儿妹妹做的一场局,要让苏姨姨假装离世,然后达成她的什么目的。
可当我看见苏姨姨的尸身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时,侥幸破灭了。
宝儿妹妹哭得死去活来。
我只觉得荒谬。
丧礼刚刚办完突然传来流言,说苏姨姨和折岱叔叔接连去世是上天对宝儿妹妹的惩罚,惩罚她的德不配位。
宝儿妹妹大发雷霆,势必要查出来谁在造谣,查着查着,有几个宗门就遭了罪。
她的手段雷厉风行,事情进展太快,让我感觉到这好像是她早已谋划好的一环。
我知道自己有必要和宝儿妹妹谈谈了。
事件结束后,我来到她的宫殿里。
一进门,就看见国师跪在地上,宝儿妹妹狠狠踹他一脚,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给孤滚!”
满屋的脂粉熏香险些叫我闷死,简单一扫发现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七八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宝儿妹妹自己也只穿了一层妩媚的单衣。
啧!
一股子无名火升起来,事情的蹊跷程度让一个危险的念头生根发芽,我迫不及待想调查清楚真相。
国师给我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后麻溜地低头跑了。
宝儿妹妹看见我,娇嗔地轻哼一声,然后指着国师的背影道:“月长哥哥,你看这邹庙平!”
“他怎么了?”我压下疑虑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举!”
我:“……”
“哼,我愿意睡他是他的福分!他倒好……切!”
说着,她似乎意识到眼下的场景不太对劲,便立马整顿表情问我:“月长哥哥前来有什么事吗?”
我向她询问前段时间的事情,并且问她这些男宠都是哪里来的
宝儿妹妹说是广微道人送来的。
果然又是他们三个……
我告诉她,不要盲目听信那三个人的话。
宝儿妹妹没有怪我多管闲事,柔声说她知道了,还说这次事其实也是窦尊者一手操办的,她不知道细节。
说起来有点可笑,换成以往,我肯定会觉得是这三人带坏了宝儿妹妹。
现在……
算了,不论如何,得趁着事情没有更严重之前把那三个人除掉才行。
三个人里混元教主根基较浅,为人又好赌,就从他入手好了。
许是浸淫官场多年,处理起这种事我竟然格外得心应手,至少直到混元教主自尽在家里,都没人发觉是我的手笔。
他欠下巨额赌债,整个教的资产被拿来填漏缺,因为赌场方有三名尊者坐镇,混元教教众也不敢闹事。
轻飘飘解决掉混元教教主后,我去琢磨广微真人的背景。
研究到夜里眼皮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就伏案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国师晃醒了我,我正要开口,他一把堵住我的嘴:“大人莫声张,我是偷偷来见大人的。”
我问他怎么了,他给我一份录音灵石。
“这是?”
国师深深行了一礼却道:“我该回去了,还望大人冷静行事……”
冷静行事?
国师走得很匆忙,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我的府邸里神出鬼没,又是如何弄来这录音灵石,但比起这些问题的答案,录音灵石里的东西更让我背后发凉。
里面是苏囡囡歇斯底里的话语,从内容来看是在对苏姨姨所说。
“我为什么会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啊!你和爹爹如此无能!这么多年只会守着一座山一个孤儿院!如果不是干娘,谁会多看我一眼?!
莫恬恬那个贱女人几句哄就把你个蠢货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游生那个畜生明里暗里算计着怎么对付你,你还觉得他是明君!
茉尊者的一双儿女没一个好东西!
如果不是看在仪安尊者的面子上,根本没有人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和那个一事无成的窝囊废当一回事!
呵呵呵呵,干娘也是,她傻乎乎地为她心上人陪葬了,留下一群只会仰仗她混日子的废物!可不就要被人欺负到头上吗?
是!当年是我要嫁的游生!我又不是月长哥哥!他是干娘唯一的弟子,每个人面对他之时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否对付大名鼎鼎的仪安尊者亲手教养出的徒弟。
我呢?我有什么?我想要登上无上的位置除了嫁给游生外有别的办法吗?!
再者,要不是我嫁给游生发现他的计划,你!还有你经营一生的孤儿院!都会被那个畜生玩意儿算计死!
那有什么岁月静好,没有仪安尊者的庇护,没有我和月长哥哥的努力,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姨姨和折岱叔叔那么好的一对人,她怎么能如此出言诋毁?!
我气不打一处来。
想冲去找苏囡囡质问又想到国师说的冷静行事。
当年大战时期,宝儿妹妹就喜欢到处乱跑,每次都叫折岱叔叔找好久,每次找到宝儿妹妹时她不是在茉尊者那儿就是在莫恬恬那里……
后来宝儿妹妹魂立,她没事就跟在游生兄妹屁股后面。
那时我以为她是喜欢游生,没想到不过是看上了游生的地位。
头有点痛,肝也有点痛。
师父之前说我难怪坐不稳魔尊之位,想来是看透了我这容易轻信他人的脾气。
我叫来绣姑,让她去仔细地查苏姨姨的死,绣姑应好后问我要不要紧,她看我的脸色很难看。
我摆摆手,本想请假几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
这么煎熬了数月,
绣姑底下的人呈上来的证据揭露了一个血淋淋的真相——苏姨姨的死是苏囡囡的手笔。
更糟糕的是宝儿妹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两条狗腿开始在朝堂上轮番针对我,宝儿妹妹见我生气只道如果实在辛苦我可以休息。
我知道,她想让我放权。
我也知道,这等时刻,我不能被她推着走。
坐以待毙不过原地等死而已,被蚕食掉手中权力然后功亏一篑的滋味,我尝试过。
既然她不惜牺牲苏姨姨的命来稳固她的地位,那我对她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苏囡囡对我的提防很严重,不仅是她自己,还有她身边的人。
没我为她兜底也没人在一旁劝诫,她的暴行愈演愈烈。
享乐的珍贵药材如流水般进入皇宫,一排排的美男子从宫外走进宫中,她起居的宫殿里整日都是玩闹的声响。
如此骄奢淫逸……
广微道人总是从民间强征容貌姣好的少男少女,男子献给苏囡囡,女子自己留下。其中被虐待折磨死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将他们的亲朋集合,然后以此为口号,号召出对当局不满之人……
我在暗中筹集他们的罪行,一条条连同证据一起梳理好,再将苏囡囡的暴政散发出去。
不等我添油加醋,苏囡囡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挑衅那些不管政事的宗派学院,惹得群雄激愤。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民间组织青竹会。
起义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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