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抱着李凤鸾往栖梧宫去。
李凤鸾窝在林野怀中,难受得厉害,胡言乱语道:“你……你帮帮我。”
林野未做声,怀中人却越发的不老实,开始拉扯他的衣襟。
栖梧宫和交泰殿横跨近半个皇城,李凤鸾浑身燥热难耐,渐渐没了理智,胡乱撕扯着林野的衣衫。
李凤鸾只觉得身子猛得下坠,二人便落入水中。
慌乱间,李凤鸾无意扯下林野的面具。
水下,李凤鸾大红的衣袍散开,看向身前的林野,眼神恢复了几分清冷。
林野将李凤鸾托起,二人浮上水面。
“我不会水。”李凤鸾趴在林野的肩头,微微急喘,神色冷淡。
冷宫旁的静心湖,在月色下,荡起涟漪。
李凤鸾紧紧握着林野背后的衣服,眉头微蹙,“凤冠好重,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陆峥……”
林野身子一僵,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凤冠,可他,回应不了。
他抬手击向李凤鸾颈后,“我不能……带你走……”
戌时,林野将昏迷的李凤鸾抱回栖梧宫。
院中甘棠树下,几片白色小花飘落,有一朵白花正巧从李凤鸾面上划过,落在衣领边。
念柳本在偏殿窗前缝着什么,见状忙冲了出来,“公主!”
林野将李凤鸾放在床上,临走前叮嘱道:“不要宣太医,明日她自会醒。”
念柳还未反应过来时,林野已经消失在门外了,“这……公主?公主?”
李凤鸾面色如绯,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念柳只好沾湿绢帕敷李凤鸾额间。
念柳守了一夜,次日辰时过半,李凤鸾终于醒了。
“公主?”
念柳拿着绢帕,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凤鸾轻颤的睫毛。
李凤鸾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我无事,那李贤清在我的酒水中下了些催情的迷药。”
“那……那个暗卫……”
“我同他亦无事。”
李凤鸾望向院中的甘棠树,蹙眉问道:“我昨日几时回来的?”
念柳想了想回道:“应是戌时一刻,怎么了?”
李凤鸾摇摇头,“李贤清此计不成,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蠢事。日后,出了栖梧宫避着她些。”
“奴婢明白。”
院中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主仆二人的叙话,“公主,坤宁宫的雁嬷嬷来了。”
李凤鸾和念柳对视了一眼,“请她进来。”
念柳亲自去殿门处迎着雁嬷嬷进了寝殿。
雁嬷嬷进殿便跪地行礼,“公主殿下,身体可有不适?昨日二公主糊涂行事,皇后特遣老奴来赔罪。”
“昨日娘娘罚二公主跪了一夜,那胡家的混小子也罚了十大板,没个十天半月的都下不来床。”
李凤鸾笑了笑,停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皇子勾结外臣,欲辱嫡公主清白,雁嬷嬷说,这是什么罪呢?”
不论尊卑,勾结外臣,谋害皇族子嗣者,罪同谋逆,当凌迟。
雁嬷嬷闻言一惊,赶忙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殿下,二公主顽劣,被那外男蛊惑,这才做出此等恶事。皇后娘娘说了,您若是要二公主下跪认错都行,全听您的。”
“那便如此吧,她来认错,本宫前尘往事,一概不究。”
李凤鸾本不想和李贤清纠缠,若是此事能让她长个教训也好,日后李凤鸾也能多一份清净。
“好,老奴这就去请二公主过来。”
雁嬷嬷是为皇后办事的,但是对李凤鸾的和善态度却不像是装的,有时候李凤鸾都会怀疑这雁嬷嬷到底是谁的人。
李凤鸾梳妆穿衣,在前殿正厅静静等着李贤清的赔礼。
念柳不解问道:“陛下也不知此事,为何皇后娘娘要让二公主来认错?”
李凤鸾拿起茶杯,“只是明面上未点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此事可大可小,她不知本宫到底有没有证据。此番,不过是为了平息本宫的怒气,保住李贤清的命罢了。”
不多时,门外丁玲桄榔的声音掺杂着李贤清的骂喊声越来越大,险些震碎李凤鸾手中的茶杯。
说是请,却是雁嬷嬷带着两个嬷嬷将李贤清绑来的。
“李凤鸾,你个狐狸精,你放开我!”
李凤鸾放下茶杯,皱着眉头,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雁嬷嬷,这般,便成了本宫的不是了。”
雁嬷嬷使了使眼色,两个嬷嬷按着李贤清跪了下去。
李贤清比李凤鸾小两岁,身体拗不过两个嬷嬷,嘴上倒是不饶人,“老东西,也不看看你们的主子是谁,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砍了你们的手脚!将你们埋在院里喂狗!”
李凤鸾被吵的头痛,故意将桌上茶杯拂落,打断李贤清的吼叫。
“昨日你所作所为,足已让你没有明日了。你与那林擎的婚事本就是不可能的,便是本宫成婚,你二人也无可能。”
“李贤清,坤宁宫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你那些放蛇下药,推本宫下水的小伎俩,于本宫而言,只觉得幼稚可笑。”
“雁嬷嬷,请回吧。”
李凤鸾语气果断,雁嬷嬷只好带着李贤清离开。
“李凤鸾,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本宫……呜……”
李贤清的叫喊声突然止住,栖梧宫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李凤鸾轻轻呼出一口气,“真是……相当聒噪。”
念柳进门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噗嗤一声笑出来,“公主,奴婢今日算是明白什么是秀才遇见兵了。”
李凤鸾一手拄在桌上,揉着太阳穴,“李贤清自幼在坤宁宫长大,恃宠而骄倒也正常,只是这嗓门太大了。每每与她说话,我这脑袋都像是撞了南墙,嗡嗡作响。”
“但愿今日之事,她能想得明白吧。”
倒也不是李凤鸾气度大,真的不同李贤清计较,一来春药一事有辱名声,二来李凤鸾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李贤清下的药。既没有十足把握,不如再养养。李贤清这般性情,倒是能为胡皇后惹下不少祸端。小祸护着,大祸,整个坤宁宫都要扒层皮下来。
胡皇后或许没有破绽,但坤宁宫里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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