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振天颓然的背影,黎左岸微皱着眉头。
“左岸,来了,是来问春天的情况的吧。好消息,她就要恢复记忆了,你这个隐形男友总算可以重见光明了。”
李治刚落音,左岸惊慌的转身离开了。
一段时间的静养让黎左岸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不过这一消息的宣布让他有点始料不及。
不知所措之际,他找来了丁然,就像家亿卿说的,他现在最依赖的就是丁然。那天,正好碰到刚要出门的丁皓,丁皓只是微微点点头便出门了。他不是很清楚黎左岸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黎左岸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么坏,相反,他恨了四五年的人,如今却得到姐姐和妈妈的双重礼遇,他不想知道的太多。
丁妈妈看到黎左岸的表情,便找个借口也出门了。
丁然忧心忡忡的看着黎左岸那张惊慌的脸,那张曾经在法庭上不可一世,自信到欠扁的那张脸,如今,沧桑、颓然。丁然实在不能再把他和那个紧紧向她逼问,把她逼到墙角,精神受不了而说出实情,令自己一世蒙羞的人联系在一起。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丁然知道没人能阻挡黎左岸为春天考虑的信念,那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配合他。
“我不知道!我不能破坏她和欧时的幸福。”
“你先别担心,万一就算她醒来,她发觉自己已经不喜欢你,而是爱着欧时呢!”
丁然说的也有可能,不过这让黎左岸懵了。
“那样,你会难过吗?”丁然怯怯的试问。
不过还真问倒黎左岸了,黎左岸眼神涣散的看着窗外,丁妈妈正在小区花园的亭子里和别人话家长。
”不管会不会难过,那会是最好的结局,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可是安心对于他自己而言,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可能了。当那颗几经枯竭的心被挑动时就已经不可能了。
正当知情人每天惶惶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时,一件更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春天约好欧时一起吃午餐,可是因为自己早到了,于是春天便去欧时的办公室等他。现在已经没人再敢拦着她问是否预约了。春天对着遇见的人都是满脸笑容,别人见到她都是微微点点头,面无表情。
到了欧时的办公室时,春天突然放慢了脚步,她想吓一吓欧时,她轻轻的推开门,探出半个头,只见一个背影挡了她的视线,一看欧时正在和别人谈事情,于是不便打扰,刚想悄悄退回来的时候,背影人的一句话让她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总经理,再拖下去,你会死的。”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医院现在并没有合适的肾源,现在除了等还能怎么办。”
“不是说有血缘关系的人配型的几率大些吗?”
“我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姐,难道你要我……”
关门声惊扰了他们,欧时惊慌的站了起来,跑了出去,看到春天的背影,他赶紧跟了上去。
春天一出前景大楼就直接拦了一辆的士,欧时紧跟着开车跟了上去,欧时猛踩油门,可是现实的交通让他焦虑万分,他不知道春天要干什么,会干什么。
转眼他就跟丢了,焦急万分的他猛打着方向盘。突然看着这条路,这么熟悉,不正是自己每天都要走的路线,他这时回过神来,家春天是去找姐姐了。这让他更加的焦灼了。他把方向盘一转,换了条路线。
可是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家门没有关,欧雅呆滞的看着地面,黎展宏满脸的哀伤,春天哭的像个泪人坐在她们对面。
欧时上前,一把抓起春天扬起了手,欧雅惊恐的看着他,最终他还是没有打下来,却用力的把春天往沙发上一推,春天重重的摔倒了沙发上,因为弹力,震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欧时愤怒的大吼。
“小时,你为什么要瞒着姐姐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啊。”
“姐,你放心,现在医疗这么先进,你不要担心。”
“我,我跟你去配型。”
“姐,我们俩连血型都不一样,怎么可能。”
“那我去……”黎展宏激动的说。
“姐夫,好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几率很小。医院方面已经在寻找了。何况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还是等医院消息吧。”
“那左山呢!”黎展宏激动的说。
“左山和姐姐是一个血型的。”
“那怎么办啊!”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场枭雄,如今焦虑的这般可怜。
听到这句话,欧时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在他看来,黎展宏,始终要护着他那个儿子,黎左岸。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认他。
欧时把春天送回了家,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直到快到家门的时候,欧时才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春天仿佛没有听见,她像失了魂一般走回去了,看着春天不振的背影,欧时一脸的愧疚。
欧时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媒体就开始披露了,各种猜测的都有,前景刚稳定的股票又开始疾速下跌。
董事们又开始不淡定了。又召开了临时股东大会。简而言之就是罢黜欧时,请回黎左岸。
欧时一直沉默不语,宋阳努力解释谣言,但是董事们拿因为欧时生病的原因造成客户对前景的信任危急说事,宋阳百口莫辩。就在形势万份严峻的时刻,黎展宏出现了。董事们虽然压下了高亢的抱怨声,但是怯怯声还是不绝于耳。
“展宏,你来了正好,这事你怎么说!”
“这件事不是欧时的错。”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脱不了干系。”
“再怎么说,前景是我们黎家的家族企业,怎么能让一个外姓人当家。我不管你黎展宏打的什么算盘,虽然他现在占大股,但是要我们陪着他死,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是,怎么说他也只是二太的弟弟,如果是黎左山我们还能接受。”
“就是,凭什么让我们听一个外姓……”
众人开始一句接一句的说开了。
“够了!”黎展宏一声怒吼,猛的一拍桌子,竟然站了起来。这吓到了各位,但是黎展宏浑然不知。
“什么外姓人,欧时是我黎展宏的亲生儿子。”
“什么,展宏这话可不能乱说。”
“放心,届时我会出示DNA证明,我会向媒体公开。”说着,黎展宏一转身,重重的摔倒在地,这时,黎展宏才意识到自己的腿有知觉。
他激动的抱着自己的腿,欧时赶紧跑了过来,扶起黎展宏。
“姐夫,你没事吧!”
“小时,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欧时没在说话,黑着一张脸,推着黎展宏出去了。
医院里,欧雅焦虑的等着医生说话,只见医生看了看片子,突然面露喜色。
“黎先生,黎太太,你们放心,没什么大碍,因祸得福,黎先生的腿虽然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活奔带跳,但是只要每天做复健,正常走路还是有可能的。”
“谢谢医生,那需要住院吗?”
“这个不需要,你们只要每天来医院做一个小时复健就可以了。”
“那谢谢了。”欧雅高兴的快哭了起来,不过黎展宏还是面色凝重。
“怎么了?”
“黎展宏告诉她欧时都知道了,欧雅这时才想起欧时一直待在走廊里没有进来,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拍了拍黎展宏的肩膀说,“没事,交给我来处理。”
听说黎展宏腿有知觉了,黎左山高兴的向学校请了假专程回来陪黎展宏。
可是一回来,才发现,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一时无法接受。先是把自己带大是小叔叔得了重病,接着是小叔叔不是小叔叔,而是哥哥。
看到欧时时,黎左山很是别扭,他想到了黎左岸,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想拨通黎左岸的电话,可是刚拨通又挂断了。
欧时比以前更沉默了,每天回家只是点头便回房了。欧雅和黎展宏只能看着却无能无力。黎左山想找机会溜回学校,可是看着一家人这般,又忍不下心。
深夜,书房的灯微微亮,欧雅批了一件衣服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灯光下的黎展宏那已经不再伟岸的身影。她又看了看欧时的房间,灯光透过窗帘,她刚想敲门进去,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几天了,欧时什么也不说不问,这让她们更加难以解释了。
黎左山依旧没有关房门,这是他的习惯,睡觉从来不关门。壁灯朦胧了他的房间,欧雅走进去,帮他盖好依旧滑落的被子,然后转身出去了,这时,趴在床上的黎左山侧过头,看着欧雅的身影,那么的为难,他真恨自己没有用,不能为妈妈分担。
欧雅走了没多久,左山看到欧时走了过去。
“展宏,夜已经深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待会就来。”
“还在为小时担心。”
“能不担心吗?”
“或许,是不是可以……”
“说吧!”
“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你说我自私也好,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说!”
“叫左岸回来,他们是兄弟,或许……”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我知道你很疼左岸,可是欧时也是你儿子啊!”
“好了!”黎展宏拒绝的很干脆,欧雅苦笑了一下,“对不起!”说完掩面走了出去。
看着欧雅的背影,又看了看黎展宏,欧时的手指扣进了手掌里。怨恨充满了他的整个大脑,差点爆烈的青筋越加的明显。
“是你逼我的!”
欧时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二天,没等黎展宏公开,欧时以黎展宏私生子的身份荣登各大报纸头条,还有些报道把先前报道欧时病重联系起来,主题竟然是“儿子与私生子,孰轻孰重?”
丁皓刚起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丁皓一开门,只见春天正着急的敲着门。
“春天姐,怎么了?”
“你姐呢!”说着的时候,丁然正打着哈欠出来,看到门口的丁皓和春天,本来朦胧的眼神更加朦胧了。
“你告诉我黎左岸在哪?”春天没来得及换鞋就跑了进去抓着丁然,丁然一脸的茫然,问她怎么了,春天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摇晃这丁然要她说出黎左岸的下落。
丁皓忙拉开春天,春天突然哭的蹲了下来。
“欧时要死了,他的肾除了问题,求求你告诉我,现在只有黎左岸可以救他。”
“你在说什么啊,黎左岸怎么救他啊。”
“他们是亲兄弟,黎左岸可以给欧时捐……”
“啪!”春天已经数不清第一次因为黎左岸而被甩耳光了,但是这次她认了,只要可以救欧时。
“滚!”丁然冷冷的一句话想那巴掌一样打在了春天的心上。
“求求你,你可以再打我……”
“滚!”丁然愤怒的盯着春天。
“春天姐,你还是先离开……”
“丁然,在你心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让你变成**的人!”春天想疯了一样。
丁皓一把拉开她,“春天,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你先警告你姐姐放尊重点。怎么,当初怂恿我把黎左岸告上法庭的人可是你……”
“小皓,送她离开!”丁然是语气依旧那么的愤怒。
“还有,我死也不会告诉你黎左岸在哪!你死了这个心,还有,这个世界没谁应该为你做什么,欧时他有病是他的事,黎左岸没义务。”说完丁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离开丁然家的春天并没有死心,她躲在丁然家楼下的小花园里。天色却越来越暗,让这个早餐显得特别的不安,没多久,天上开始飘起让人不已察觉的毛毛雨。慢慢的,春天的头发上以及积起了一层雾花。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丁皓和丁然一起下楼了,看下雨了,丁皓折回去拿伞,很快他拿了一把伞给丁然,自己把卫衣毛衣一带踩着脚踏车就走了,丁皓在小区门口放下了丁然,直到丁然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踩着脚踏车继续去学校了。
春天也紧跟着拦 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她跟着丁然进了一个豪宅区,只见丁然下来车,然后和门口保卫说了什么,保卫进了保卫室,没多久又出来了,然后就放丁然进去了。看丁然走远了,春天也跟了上去,不过被保卫拦了下来。保卫坚持要她出示相关证件,要么报出户主名字,他代为询问。
春天忙着说和刚刚进去的人认识,可是保卫毫不容情。看着丁然越走越远,春天急了。想强行进去,被保卫死死的拉住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辆奔驰停了下来,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春天!”
春天惊慌的一回头,竟然的王怡,那个高中同学。
春天像是看到了救星,王怡像保卫说明了,然后就带着春天进去了,可是车刚一转弯,春天便下车了,王怡表示可以带着她寻找她要找的人,但是她拒绝了。关于王怡,还是有很多的陌生。
独自徘徊的春天左顾右盼的,可是已经失去了丁然的踪迹,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辆车经过,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姐姐!”春天惊讶的看着过去的车辆。这时,她看到车子在前面不远的一幢房子停了下来,春天赶紧跟了上去,果然开门的是丁然,春太难赶紧跑了过去。
“黎左岸!”
屋里的黎左岸惊的手一抖,咖啡洒在了腿上。
丁然拦住了春天,一旁的家亿卿和skin不知所措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丁然和春天。春天大声对着屋子喊着,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破碎声。
丁然赶紧松开春天跑了进去,春天刚想进去,被家亿卿抓住了。
“家春天,你够了。”家亿卿知道春天的来意,她也知道黎左岸无能为力,可是春天像发疯般的,努力往里面冲。
“把她带走。”说完,skin和家亿卿一起拉着春天上了车,仍由春天哭喊,家亿卿狠下心,忍着痛,死死的拽住春天。眼看着黎左岸的房子越来越远,春天越来越激动,她近乎抓狂的往外争扎,家亿卿拼命的拉着她,正开车的skin透着后视镜看着后座挣扎的姐妹,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眼看又出了大门,春天急了,她用力一咬家亿卿的手臂,家亿卿疼的一松开,谁知春天把门一开跳了下去,这吓坏了她们,skin赶紧停车,幸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的春天并无大碍。可是她一爬起又要进去,又被保卫拦下了。
家亿卿哭着紧抱着她,“天天,好了,我们去医院,你别吓姐姐好不好。”
“姐,你放开我,你带我进去,现在只有黎左岸可以救欧时,我求求你好不好。”春天哭的撕心裂肺。这时,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时,一辆车正欲出来,这时,春天看到了开车的丁然,赶紧推开家亿卿冲了上去。丁然一看到春天赶紧掉头回去了。
春天颓倒在雨地里,家亿卿蹲在地上无能无力的大哭了起来,skin环抱着她的肩膀,欲说无语。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家亿卿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出了所有人的无奈,没多久,家振天和沈曼筠来了,欧时来了,黎展宏带着欧雅和黎左山也来了。
春天跪在雨地里,一动不动,也不哭不闹了,仍由爸妈如何劝喊,雨吓得越来越大,湮灭的所有人悲痛的哭喊,冲刷这所有认定无奈。欧时抱着春天坚持带她走,可是她紧紧抓着伸缩门,任人也掰不开。
黎展宏想进去,可是还是被保卫拦了下来。中间进进出出几辆车,春天每一次试图冲进去,都被保卫死死拽住了,任由春天如何哀求,保卫始终不动容。
看着伤心不已的父母,看着心痛难忍的大家,家亿卿快无力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春天的面前,狠狠的又是一巴掌。
“你到底要怎样,凭什么要别人为了担心,你看看爸妈,你凭什么,为了这么个男的。”家亿卿愤怒的指着欧时。
这时家春天看了看大雨中的父母那焦灼的目光,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黎展宏,看了看欧时,她猛的推了一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溅起了一些水花。
“我不知道,我不要欧时死,我不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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