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外面吗?下大雨了,她会不会……”躺在床上的黎左岸的眼神很涣散的看着窗外,雨敲打着玻璃,很有节奏。丁然无奈的看着他,偏过头不忍心看下去。王医生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大门外还是乱作一团,这时,一看到丁然的身影的春天便的异常的紧张,她死死盯着丁然,直到丁然走进,她的手穿过伸缩门,握住了丁然的手,丁然一把甩开了。
“你们走吧,这里面没有黎左岸。”
“你骗人,不是黎左岸那是谁?”
“是我的情夫啊,他是有妇之夫可以了吗,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
在场的人都吓蒙了。
春天退了一步,她看向家亿卿,家亿卿表示今天是来谈工作的,看到丁然的时候她也很惊讶。可是春天并不相信,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因为相信了,她就没了希望了。
“你们骗我,为什么,你们都骗我。”春天推开家亿卿,指着大家说。
“好了,黎左岸救不了欧时,他根本不是我儿子,他和欧时不是兄弟。”黎展宏一直不喜欢家春天,要不是牵涉到黎左岸,他断不会来的,看到这一幕,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个压在心里三十几年的秘密了。
惊恐,错愕,不敢相信,所有人的脸上都刻个一句话,“生活到底怎么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欧时,却是更大的不甘,他要知道的是真相,这一切太突兀了,如果黎左岸不是黎家人,那为什么三十几年前,黎展宏要抛下两情相悦并有身孕的欧雅选着黎左岸的母亲,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表明,黎左岸将会是黎家唯一的继承人,为什么?为什么?
疑问就像病毒一样在他的身体里繁衍,慢慢的吞噬了他整个自己,让他丧失了自我。
一场大雨过后,家家的三个女人全部住进了医院。
家亿卿和沈曼筠只是感了风寒,并不碍事。可是春天,检查不到问题,可是迟迟没有醒来,守在一旁的欧时后悔不已。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家家人越来越焦虑,就在大家心力交瘁,全部累倒的一个早晨,阳光甚好,甚好。春天一睁开眼就被强光刺激的睁不开,她用手挡着视线,这才缓过来。
努力撑起身来,这才发现,病房里趴了一屋子。妈妈趴在自己的床边,欧时和爸爸靠着对面的椅子睡着了。家亿卿枕着skin的大腿睡在一边长椅上,skin低垂着头。
春天很是不解,她用力甩了甩脑袋。
大雨,很大很大的雨,所有人都在哭,这时春天想起好几天前发生过的事,可是却总感觉少点什么。看着憔悴的父母,心里的愧疚之情溢出,她不由的伸出手去抚摸自己沈曼筠,突然惊醒了沈曼筠。沈曼筠心一触动,猛一抬头。
“孩子,你总算醒了。”沈曼筠止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春天又开始了住院的生活,她们告诉她没事,只是留院观察。春天没有追问,或许她真的累了。
一天午后,她独自来到休闲的公园。
人们匆忙的在一条小石子路上来来往往,阳光甚好,可是风却有点凉,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泥土气息。医院的花园很热闹,病人们都在家人的陪伴下,或走在小石子路上,活坐在石板凳上,相互看着。医院那关于病痛的折磨好像这瞬间都以消散,生活从此美好,因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幸福。还有一些小孩在草地上打滚,护士很紧张的跑过去,说了几句,小孩子原本的笑容换成不舍,然后跟着护士走了。看着这些画面,感觉好极了。春天靠着长椅,举起双手拥抱着阳光,闭上眼,倾听这欢声笑语,吸吮着大地芬芳。
被太阳晒的有点倦了,春天只好回去休息了。刚一转身,就看到形色匆匆,面色严峻的丁然。
“丁然!”
春天大声喊着,吓着了丁然,丁然眉头一蹙,不知道春天又想折腾什么。
“你去哪了,不是说好了,毕业一起去姊妹树种秘密吗?你怎么没去!”
丁然云里雾里。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你是来看我的吧,看你这么好的份上,原谅你的爽约。”
丁然还是一头雾水。
姊妹树,种秘密?
丁然瞪大了眼睛,“春天,你想起了?”
“想起?”春天有点疑惑。
“什么啊!”
“你知道我是谁?”
“废话,你是丁然啊。我们可以死铁耶,丁然你到底怎么了!”
丁然不知是喜是悲,抱着春天快哭了,突然她想起了黎左岸,她松开春天,怯怯的问,“那黎左岸,你也想起了?”
“黎左岸?哦,就是那个坏人,对了,我又想起了,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嘛。”春天突然变的不高兴了。
丁然震惊的退了一步。
李治的办公室里,家振天和家亿卿紧张的等待着宣判。
“春天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凌乱,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想起什么,可是潜意识里她却忘记了某段时间。其实,这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只是一些精神障碍,或许很快会想起,也许不会想起,但是这没关系,并不影响她的身体和生活。
病房里,沈曼筠一脸的焦虑,欧时黑了张脸。
”欧时,你怎么了?”
“没事的,会好的。”春天走过来搂着欧时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欧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春天的肩膀上拍了拍。
出院后的春天经常往丁然家跑,这让丁然有许些为难,丁然还得去照顾一个病情反复的黎左岸,其实春天的故意的,她不喜欢黎左岸,黎左岸是坏人,所以她要保护自己的姐妹。
对于病人,人们总算没有办法拒绝,丁然除了忧心增加,对于家春天每天的到访毫无办法。
春天又去医院复诊的时候,正好看到搀扶这黎左岸的丁然。她很不高兴的瞪了黎左岸一眼,然后走开了,黎左岸只是淡淡一笑。
春天把心思从欧时身上转移到了丁然身上,每天处心积虑的想要丁然离开黎左岸,可是丁然每次都是淡淡一笑,她没点折。
有时候,巧合总是那么意外,那么偶然,前景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这就以为着欧时还没有罢手。
黎展宏告诉了她们全部的真相。
当年黎展宏和欧雅谈恋爱的时候,黎家因为欧雅出身贫寒,并不接受,为了拆散她们,黎展宏的父亲竟然找了几个流氓去威胁欧雅,谁知道,流氓看到欧雅,临时色心起,想对欧雅不轨,当时正好被前来寻找欧雅的连英也就是黎左岸的妈妈看到了,连英引开了他们,欧雅赶紧找来黎展宏,等他们找到连英的时候,连英衣衫不整的躺在一条小巷子里,两眼无神。
自那以后,连英性情大变。后来,连英知道流氓是黎家派来的,要挟黎展宏娶她,同时她故意装醉,在欧雅面前吐露自己爱上黎展宏的事,只是,后来欧雅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黎家接受了连英这个家世虽不显赫,却是书香之家出身的人。
原来连英告诉黎展宏说她怀孕了,她要挟他不娶她的话,她就告诉欧雅所有的事。害怕欧雅在受到伤害的黎展宏只好娶了连英。
那时候欧雅其实也已经怀孕,但是欧雅并没有说出来。
后来,黎展宏才知道连英处心积虑嫁给他不过是向黎家报仇的,具体的事情他不知道,她想是上一辈的事,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已经去世了,而连英始终不说。
“可是,那为什么要牺牲我姐!”欧时现在还是称欧雅为姐。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雅儿。”
“那为什么你这么护着黎左岸!”
“不管怎么样,他妈妈救过雅儿,这是值得我用一辈子去感谢她的。”
“是吗?你的债自己还,欠我的,我会自己收。”
“你要干嘛!”
“我现在一个快死的人,我能干嘛!”欧时愤怒的离开了。
黎左山已经回学校了,他始终还不能接受当他那么憎恨黎左岸的时候,所有人告诉他,那是他哥哥。可是当他刚接受这么个哥哥的时候,却告诉他,他不是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他无言以对,只好回到自己也就是黎左岸送给他的房子,沉侵在自己的音乐里。
清晨的街道越来雨冷清,商场越来越热闹。
一天,突然,欧时发信息要和春天分手,春天摸不着头脑。春天打过去,关机了。去公司不在,去他家里,也不在,欧雅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欧雅欧时要和她分手,并哭了起来,欧雅想劝她,可是春天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到了傍晚,依旧无获。看着绝望的夜空,越来越深邃,就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了。
疲惫不堪的春天还是决定去黎家碰碰运气,可是还没进屋,发现门没关,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架声。
“你这个样子想干嘛!你还要不要命啊!”
“哈哈,命,你们会在意么!我不过是你们不要的。”
刺耳的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我们怎么会不在意,你是我们的儿子。”
“够了!”
“那你也想想春天,她找了你一天,难道……”
“难道什么?难道她还能和我结百年好合,既然不能,我为什么还要耽误人家。”
“我愿意!”
春天泪雨梨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
“我们结婚,马上结婚,我要你为了我振作,我要你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你走吧,我不会答应的。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既然不需要,当初在君上为什么要救我,既然不需要,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欧时,现在你的命不是你的,你不能救了我,却又让我独活。不可以不可以……”春天蹲了下来,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欧时时不忍心,蹲了下来,抱着她,“你怎么那么傻,我没有明天的啊!”
“我只要你的今天,我就满足了。”
即使家家人不是很乐意,可是将心比心何况春天的坚持,家家人也只好答应了这门婚事,特别的反对最强烈的家振天,突然接受了。
丁然压下来所有的消息,就连黎左岸定的报纸也都被她取消了。丁然几乎每天早出晚归的去黎左岸家,黎左岸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她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家春天,大多的时候黎左岸都是听。黎左岸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丁然不想他看到那个铺天盖地的喜讯,不想他看到那封面上笑靥如花的模样。
可是纸的包不住火的,那天丁然因为店子有点状况,提前离开了。
丁然说黎左岸需要静养,所以把电视机和电脑都收走了。
无聊之际,黎左岸只好自己出去走走。小区里安静的每一次风过,都听的很清楚。突然一张报纸吹到黎左岸的脚下,黎左岸蹲下来,刚捡起,上面幸福的人儿让他震了一下。
“对不起,先生,这份报纸是我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给!”黎左岸只是浅浅一笑。
他明白了丁然这些天的奇怪,可是他并没有继续了解下去,而是回到了房间,还是安静的,看着窗外,看着空气。
春天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拉着欧时买着买哪,这天她们来到家私城。
突然春天的脑海又闪过一个画面。
“你干嘛呢?”
“你不是要我选几套……”
“可是我没让你这么没品没味的选啊。小姐,你们这最贵的,素色的在哪?”
“哦,这边!”
“春天,春天?”欧时拉了拉发呆的春天,春天缓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服务员目露浅笑,做着邀请状。
“怎么了?”
“你不是要浅色的,还最贵的吗,在那边!”欧时提醒到。
春天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跟着欧时走了过去。
离婚期越来越近,春天却开始焦虑了,经常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她想去找丁然,可是总是不在家。
后来听丁皓无意说起,说黎左岸和丁然也快结婚了。
春天很是生气。
“你怎么不劝你姐。”
“这是姐姐自己的决定。”
“你是她弟弟,黎左岸真的不是好人。”
“其实……”丁皓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一天春天独自徘徊在街头,她被橱窗里的一对穿着婚纱的娃娃吸引了,刚想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脸孔。
黎左岸!
春天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偷偷靠近,只见黎左岸带着近十岁的小男孩。黎左岸很专注的带着小男孩在逛着,春天装作客人,慢慢靠近。
小男孩的一句话吓到她了。
“爸爸,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爸爸?”春天瞪大眼睛,转过身时,黎左岸已经牵着那个男孩离开了。
她跟了出去,可是黎左岸已经不见了。她四处寻找,总算找到了。后来她一路尾随,看到黎左岸把小男孩送到了一个贫民区一个简陋的房子里,出来接小男孩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爸爸,再见!”
等到黎左岸离开,春天看到小男孩正在门口做作业,老奶奶已经进去了,腐臭味让春天不免蹙起了眉头。
春天缓缓走进小男孩,“你好!”
“你好!”小男孩怯怯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宝!”
“你爸爸呢!”
“黎左岸!”说道黎左岸的时候,小孩子的脸上扬起一种自豪的表情。
“你是?”这时,刚刚那个老奶奶出来了。
“哦,我是路过的,看到这个小孩子这么乖,就进来看看,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不过这可不是你这种大小姐能来的,不要再过去了,那边有点乱,你还是回去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呵呵,其实我是迷路了。”
“哦,那没事。除了这条路,一直走,就有一个车站。”
“谢谢哦。对了,大娘,这里这么乱,你和小宝怎么住这啊,小宝的爸爸妈妈呢!”
“小宝的妈妈在生小宝的时候难产,他爸爸,不是个东西。”老奶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很小声。
“那你没想过去找他。”
“有什么用,不过还好,有个好心人,一直照顾小宝,不仅出钱给小宝治病,还帮小宝交学费。那个好心人本来要接我们去住,可是我觉得太对不住。不过早几天他又来了,所以,为了孩子,我也答应了,这不,等小宝转学手续办我我们就可以走了。”
“小宝这么乖,好人有好报的。那我先走了。”
还没走出小街,春天就被几个流氓拦下了,春天害怕极了,可是,环顾一圈,并没有人。
“救命啊!”春天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在整条街跌宕,几个流氓并没有害怕。反而还激她说,“你继续啊,继续喊啊!”
只见几个流氓开始靠近她,春天一直往后退,突然一俩车煞到她面前。
“上车!”
春天没有思考,就赶紧上去了。黎左岸一打转盘就摆脱了那些人。
“怎么是你!”
“怎么,你还想回去那!”
“哼,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你有儿子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丁然的,还有,你竟然让自己的儿子住那种地方。
黎左岸并没有说话,到了车站了时候。
“下车!”
春天气不打一出来,愤怒的下了车,看着黎左岸的车越来越远。
“有什么了不起!”春天生气的朝车离开的方向踹了一脚。
透过后视镜的黎左岸看到这一幕,只是笑了一下。黎左岸在一个转角后停下了车,知道看到春天搭上了车,这才离开。
黎左岸一回到房子,丁然已经在屋子里等了。
一进屋,丁然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黎左岸。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啊!”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黎左岸很不惊异的笑了一下。
“我不是有意知道你的私事,只是你没必要瞒着我啊!”
“不就是一个儿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儿子?什么玩意!”
“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份报纸,你知道春天要结婚的事了。”
“你说这个啊!”
这时丁然的手机响了,“春天,嗯,怎么了?”
“嗯,我知道了。”
“她说什么?”
“她说你不是好人,让我留点心。”
“然后呢?”
“没了啊!”
“没了?”黎左岸惊叹之后换上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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