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外的卫士答应一声,相视而笑。 心中都暗道:“这请一个女人做长史,还是少数民族的寡妇,呵呵......这输了自然是参谋不得力,赢了那更加显得自己英明神武,这马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阴险.....”
抱着这样的想法,卫士们不但叫来了舍兹和沐春三保,并且将其他一干大小军官也都给惊动了,纷纷找借口往里凑。
马文铭猜到大伙看热闹的心思,笑了笑,大声命令,“都滚进来,倒一碗酒,站在边上吧。只准看,不准给双方支招。谁管不住自己嘴巴,就出去领二十大棍!”
围拢过来的丘八们轰然响应,倒了酒水,端着酒盏在木图米筹附近站了半圈儿。看到舍兹有些莫名其妙,高夫帅等人的脸色也有些怪异,马文铭呵呵笑道:“你们不要以为舍兹小姐是一个女人,就小看一眼。要知道我们这次千里奔袭,对付的是土官,一路千里关山,也多有土司,舍兹小姐贵为水西大土司,对他们的行军习惯和生活习性,兵源,战力等等都有所了解,我请舍兹小姐帮忙做参谋,非但不是轻视你们,还是占了大便宜了。哈哈!”
众人一想还真是如此,不再啰嗦,就把规则按照一比十的战力说定,双方就开始摆布起来。
蒙自自西汉元封二年设县,至今已经一千多年。城池仿照汉制,历代都有修缮。坚固之极。城墙高三丈三,碉楼高四丈,望楼高五丈。城廊范围亦广,现在的蒙自军民指挥使司虽然只有兵员五千余人,但是城内百姓不下十万,精壮征集起来,可得两万人。要是守城得法,坚守半个多月没有问题。
所以高夫帅除了布置重兵把蒙自城团团围住攻打之外,也将他所注意的高地全部都派兵结寨,再于哀牢山麓布置工事,于山坳之中隐藏伏兵,摆出一副围点打援的态势。再提前将蒙自城郊五十里之内化为一片焦土,坚壁清野。再派出成群结队的斥候,分布出数百里。阵势堂堂,看马文铭如何破敌。
“这也太恶毒了吧?”
众人看高夫帅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您怎么知道这边有援军过来?您就将那里搞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还弄一两万人马摆在这里等着?逼得援军在山脚下跟您血战?
“这不公平!”大牛大声叫嚷,喊出了众人的心声。
“这坚壁清野搞得蒙自附近的粮食家舍全被烧尽,来年城外百姓吃什么?难道杨苴还眼睁睁地把他们都饿死不成?”
“是啊,这杨苴打的旗号可是恢复滇国,这还没有看到人就来这灭户计,有点过吧?”
苏源也点头道。
“你看到是杨苴烧的房舍,抢的粮食?”高夫帅笑了笑,傲然回应。
“他们这一路过来,难道还抢不到几件明军的衣服么?”
“这滇南是百夷之地,哀牢山在蒙自山麓多是哈尼族。而杨苴,俄陶等人多是彝、苗、傣、壮、瑶、回等族,就是平常为了领地都会互相征战,到了此时更加会把握机会来掠夺,所以高将军此计绝对可能!”
坐在马文铭旁边的舍兹低声道。
“啊!”
舍兹的话音未落,高夫帅突然像被凳子咬了屁股一般弹了起来。还没有站稳,脸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众人急视米盘,就看到马文铭微笑着将三十多只木偶从孟定县外五十里处一拐,进入了哀牢山的腹地。那里群山莽莽,沿着哀牢山腹地穿出,便是猫头山,拐出猫头山过无量山便出文笑河谷,文笑河谷的外沿,不过三十里,赫然竟是景东府的粮仓开南州,若是能够出奇兵占据开南,一刀切断景东和蒙自,杨苴叛军的粮草难以为继,那杨苴又准备如何处置?那蒙自外围的围点打援还能打谁?
“夫解杂乱纠纷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搏击,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
高夫帅喃喃念道,手指颤抖这从几个地方移来移去,最后在开南州上空画了一个圈。
开南州,杨苴能养活二十万大军,靠的就是开南州中储藏的军粮。而此刻叛军主力都忙着在蒙自攻城略地,留守开南州的将领室撒,本身是杨苴的土司府主管,主要强项是管账,两军对阵不知道水平如何。
“如今蒙自遭围,云南震动。各地援军必将出动,然而要等黔国公统一调度,没有半月之功绝难完成。如此,蒙自必将落入敌手。蒙自一陷,临安危矣!临安一陷,楚雄和元江就无险可守,战事就会陷入拉锯状态。届时大理段氏再起,这滇南之地就会成为百战之地!若是各地指挥使没有号令,单独救援,按照高将军之计,不啻是添油战术,非但不能对杨苴实施打击,还让他以战养战,得到补给。”
马文铭指挥若定,大声道:“我兵微将寡,必须出奇制胜!以三千奇兵,突出景东老巢,占据开南州,杨苴必然震动。二十万军兵粮草被断,军心不稳,定会回援来攻打这开南州,如此他的围点打援诸多陷阱就无能为力,蒙自守兵压力顿减,可以寻觅战机,临安府和思毛府等地的明军也可伺机出击,开南距蒙自五百多里,消息从开南传到蒙自,再从蒙自援军回开南,绝非七八日所能完成。而黔国公调度大军,二十天足矣!自我军出其不意,攻占开南,所需七天,杨苴回援,需要八天。我等只需坚守五天以上,贼兵必定溃败!”
不过这千里跃进,然后妄想着一击致命。这种举动是不是太过冒险?恐怕没等大伙赶到开南州,守军早已做好了准备。而一旦这三千多疲劳不堪的军队千里奔袭却挫于坚城之下,骑兵又不善于攻城,杨苴再遣兵回援,众人就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无奈地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杨苴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弃自己的生命线于不顾。眼下他之所以把兵马都放在蒙自城下,是因为他知道明军的援军速度没有那么快,打一个时间差。如果他能在明军大举增援之前打下蒙自,他就完全可以将战线重心前移,将粮草转运至蒙自的红河县。而一旦有朝廷方面的兵马在他打下蒙自之前威胁到开南州,为了维持叛军的军心与士气,杨苴肯定派重兵前来拼命。
那样即使他们能够攻下开南州,又能够凭借这三千人马,守住这座孤城么?
“这个办法或许有些冒险,但眼下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没有太多选择!”
高夫帅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当着众人的面,他在地图上将敌我双方的所有力量一个不落地标记清楚。
“我们都没有想到,千里奔袭,穿越天险,敌军更加想不到!我们只要能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开南,就能够争取七八天的时间来布置工事,他们没有工程器械,又军心不稳之下,未必就能够攻得下我们的城池!高某愿领麾下弟兄先行一步,为大军探路!”
高夫帅猛的抬头,目光中神采奕奕。
“不知开南州的城池如何,守将如何?我们都是骑兵,并未有工程器械,攻城不利。假如城池不可攻取,我们就可绕行五十里,攻击杨苴的景东老巢土司府,那里只是寨子,再坚固都有限,只要突袭,肯定可以一举而破!要是能够俘获杨苴以及他手下大将的父母妻儿,军心也会大乱!”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马文铭身边俏生生的舍兹小姐。这女人发起狠来还真是惹不起啊!莫非这杨苴以前调戏过你?下这般死手?
沐春一拳敲在木盘之上,大声道:“这哀牢山无量山一脉,都是深山峡谷,皆无兵塞,只要我等下定决心,就能穿出!大丈夫百战功名,就在今日!”
“呵呵,不用这么激烈,我们是骑兵,到时候要是真打不过,我们还跑不过么?**.....哦,古人说的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怎么都不吃亏啊!”
马文铭的阴笑又招来一阵白眼。
也就是马文铭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才这么不在乎为将者之名声。一击不中,转身就逃,这是马贼的惯用战术,而不是堂堂大明官军应有的作为。但是形势比人强,这要脸的人总是干不过二皮脸,这也是有道理的。
“第一,就是想追,叛军追不上咱们,只能在咱们后面吃屁。第二,杨苴要是分兵来援,少了不行,多了就瓦解了对蒙自的攻势!”三保在一旁絮叨,马文铭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军旅之中打两仗,比到黄埔军校上一年课还要顶用多了,郑和以后能够成为威震地球的大侠,看来和他是分不开的。
他微笑着走回主帅座位,举起令箭,一一派发出去。然后在鼓励或钦佩的目光中宣布,新的征程明天早晨开始,今晚,大伙还可以痛快地睡一个好觉。
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知了”之声倒是把这蔚蓝的穹宇呱噪得更加静谧。
“此行太过凶险,这三个外援就不要跟着去了吧?他们可都是没有拿朱元璋的粮饷的!”
马文铭的话都到了嘴边,不过看着那三位的斗志比他还要高昂,都到了舌头的话又缩了回去,得,哥们不做这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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